瘧疾是惡疾，又出在皇城邊上，的確應該向皇帝稟報一聲。

晚點點頭表示理解。

“那王爺準備如何同皇上說？”

若所記不錯，皇帝對夜聽瀾頗為忌憚，先前還拿兵權之事試探過。

“王妃有何見解？”

晚覺得，這人是越來越清楚的心思了。

遲疑了下，還是開口，“此次瘧疾最先在京兆府大牢中出現，而后又莫名其妙在軍營中發，城城外兩地點，時間間隔又如此之短，王爺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京城周圍的軍營不止夜聽瀾這一，可單單，這瘧疾就選在了此。

夜聽瀾聞言墨眸一沉，“王妃的意思，本王明白。”

明白就好。

晚點點頭，一句“去吧”還未說出口，腰上的力道便又是一重。

夜聽瀾垂眸看過來，俊臉上凝了幾分肅。

“本王不在，切不可擅自冒險，有什麼事，等本王回來再說。”

晚一噎，“王爺多慮了，不過是替病患診治罷了，臣妾哪能那麼貴……”

話落卻覺這人面一沉，遲疑了下，又出聲。

“王爺說的是……余氏？”

夜聽瀾薄掀起抹冷厲的弧度。

“本王已命人嚴加把守，不會再進來了。”

頓了頓，又叮囑，“你雖醫了得，替病患診治之時卻也要多加小心。”

晚看著他這一本正經的表，默默扶額。

之前怎麼沒覺得，這人還有點啰里啰嗦的。

“王爺放心吧，臣妾心中有數。”

夜聽瀾聞言眉心一蹙，對這敷衍的態度有些不滿，不等再做聲，手中一空，晚已經靈巧地。

“時辰不早了，再過半個時辰皇上也該午憩了，王爺還是快些去吧。”

說完便擺擺手快步往里去，夜聽瀾角一抿，無奈轉。

重患治療起來遠比想象的要棘手，晚用個午膳的功夫，軍醫便倉促前來稟報。

“王妃，西區帳篷的病人高熱不止，四肢搐，有昏厥的跡象！”

晚聞言眉心一蹙，不等做聲，又一名軍醫匆匆跑進來。

“王妃，東區帳篷的病人出現劇烈嘔吐癥狀，先前喝進去的湯藥全都吐了出來！”

“王妃……”

后面跟著的軍醫才進門，話未出口晚便已起打斷。

“知道了，馬上來。”

玉屏才端著熱茶回來，見飯吃到一半便要被走，當即也連忙跟上去。

軍醫們所言不錯，幾個帳篷的重患都不同程度出現了癥狀，由于人數實在太多，晚馬不停蹄地來回穿梭，簡直有些分乏。

玉屏從旁看得心疼，“小姐，您歇息片刻再去吧。”

晚擺擺手，連遞過來的茶都不曾手去接。

“病人等不得，玉屏，你帶幾名侍衛去后頭煎藥吧，不必跟著了。”

說罷便徑直往前去，豈料手還未等掀開帳篷的門簾，眼前卻倏地一黑，當即不控制地向后倒去。

玉屏大驚失。

“小姐！”

預想的痛意并未傳來，腰間一雙臂彎自后來，將穩穩接住。

晚迷瞪著一睜眼，夜聽瀾微沉的俊臉目。

“本王不是說了，你以自己的子為重。”

臉上還戴著隔絕病菌的面巾，鬢角細發被香汗浸，分明就一副忙碌已久的模樣。

晚意識還未清明，子便已被扶正，抬眼正對上那雙盛了薄怒的墨眸，心沒來由地一虛。

“重患們的病反復，臣妾分乏，不得不如此……”

夜聽瀾聞言倒是未再斥，扣在肩上的大掌一松，正。

“本王已向父皇奏明此事，父皇聽聞你開出了治療的藥方，特賜你欽差之名，率領太醫院一眾醫共同診治此疾。”

話落晚便看見了他后跟著的一眾醫，姜如墨赫然便在其中。

“姜太醫也來了？”

他不是還要照看夜聽云的心疾？

似是看穿心中所想，夜聽瀾開口解釋，“太后擔心你的子，特命姜太醫隨行，姜太醫資歷深厚，想來能助你一臂之力。”

晚點點頭，不等做聲，那廂宣旨的太監便已著鼻子上前。

“墨王妃，快些接旨吧！”

突然就被封了個欽差，晚叩首的時候還有些發懵，太監對這模樣見怪不怪，手中拂塵一揮，笑瞇瞇將圣旨塞到手中。

“墨王妃醫高明，先是治好了云王殿下的心疾，現下又開出了瘧疾的藥方，皇上和太后對您很是稱贊呢！”

“奴才宣了這麼多回旨，眷之中，您還是頭一個呢！”

這欽差，的確是不可多得的殊榮。

晚恭謹頷首，“公公謬贊了。”

太監嘻笑了聲，又恭維了兩句便轉離開。

玉屏當即興著湊上前，“小姐，皇上封您做欽差，您這是當了？！”

從未聽說過子還可以當，小姐果真厲害！

手中那卷明黃實在有些招眼，晚目微微凝了下，徑直到手中。

“收起來吧。”

此番瘧疾來勢洶洶，這欽差，當不當得好還需另說。

玉屏見狀有些不解，卻仍是點頭照做，“是。”

這道圣旨雖是威，卻也解了燃眉之急。

太醫院的醫們資歷要比軍醫好上太多，晚和姜如墨稍微一合計，當即便將人安排了下去。

“還有一帳篷的重患等著診治，姜太醫一同去看看？”

姜如墨頷首，二人便一同進了帳篷。

不知是不是耽擱太久的緣故，這一帳篷的病患明顯比前面幾帳篷的要更為嚴重。

進門便是一湯藥和嘔吐混和的難聞味道，姜如墨早有準備，從袖中取出面巾戴上。

晚診脈的時候，姜如墨也沒閑著，上前查看起周圍幾名病人的況。

片刻，見他神凝重著若有所思，晚點點頭，轉退了出去。

“姜太醫覺得如何？”

姜如墨面上有遲疑，“王妃，這形似乎要比尋常瘧疾厲害得多。”

晚沒見過這個時代的瘧疾，但這麼多重患看下來，也早已發現了不對勁。

目一凝，抬手將面巾取下。

“這藥方，還得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