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才一湊近,一陣極輕的聲音便響起,晚這才發現,依依其實并未昏迷。
低聲喃喃著,瓣已經干涸至極,方才還慘白的臉現下漲紅一片,熱度簡直驚人。
高熱,寒,面部腫脹,的確是瘧疾的典型之癥。
晚眼底一凝,手探上的脈搏。
整個過程夜聽瀾一言不發站在旁邊,倒的確依照了的吩咐并未。
轉眸正對上那道炙熱的視線,晚心暗暗一跳,正起,趙永卻已大呼小沖了進來。
“哎呦,墨王爺,墨王妃,您二位快請出去吧,下求你們了!”
他一手用帕子捂著口鼻,悶悶出聲,腳下卻仍是怕死地停在了幾米開外的地方。
晚睨他一眼,起從依依邊退開。
“是瘧疾,來不及了,必須馬上施救。”
夜聽瀾聞言眉心幾不可見一蹙,不等做聲晚卻已開始吩咐。
“趙大人,命人去打一盆熱水來,本王妃要給依依診治。”
“什麼?!”
趙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王王……王妃!下已請京中最有資歷的郎中前來看過了,這瘧疾無藥可醫啊!”
昨夜最先患上的那人現下早已死了,染上這種惡癥,依依這條命算是沒了。
還不等慨出聲,迎面卻是一個眼刀帶著凜冽的寒意遞過來。
晚俏臉冷凝,凌厲得與方才宛若并非同一人。
“本王妃的話你不曾聽見嗎,命人去打熱水來,其余人,全部退出牢房等候。”
話落目落在夜聽瀾上幾分,又輕聲補充,“除了王爺,其他人全部退出去。”
包括前頭牢房中的那幫犯人。
大牢中關押的犯人不在數,原本京兆府中的衙役便人數有限,現下又出了瘧疾這等事,更是人心惶惶。
將犯人全部轉移出去,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王妃,此事恐怕……”
趙永面上一陣猶疑,還不等將話說完,那廂夜聽瀾卻已開口。
“照王妃的吩咐去做,出了事自有本王全權負責。”
夜聽瀾的話既是威,也是定心丸。
趙永聞言也不敢再推,當即點頭,“是……!”
有夜聽瀾坐鎮,牢中的犯人無一人敢放肆,不過半刻,大牢中便只剩下了晚和依依二人。
衙役將水盆放下便匆匆退了出去,晚正手,夜聽瀾卻又快步折了回來。
見眼神疑看向自己,出言解釋。
“犯人們已被暫押至囚車之上,外頭無事,本王進來陪你。”
晚聞言心中微微一,正點頭卻猛然想到什麼,作一頓,當即便變了神。
見抿著自己,滿臉言又止的為難之,私以為是想要反悔,夜聽瀾眉心一蹙,面上當即涌上幾分不悅。
“怎麼了?”
方才明明已親口許下,準自己留下來。
一瞬間,晚便敏銳地捕捉到了一幽怨,心虛地偏開眼,訕訕出聲。
“王爺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果然是想趕他!
夜聽瀾俊臉一沉,薄瞬時抿。
不及做聲,卻又聽尷尬開口,“臣妾診治時,需要給依依除下。”
這等場面,委實不好他看。
未料到這般,夜聽瀾聞言亦是一怔,周凝聚的寒氣頓時散開。
“何必這般麻煩。”
而后,晚便見他一拂袖子,轉背了過去。
“……”
真行!
趕是趕不走了,晚搖搖頭,專心上手替依依診治。
牢房門再度被推開是在半個時辰之后。
晚抬手將面巾扯下,明艷的俏臉上稍顯疲憊,夜聽瀾隨其后出來,側凜冽,仍是化不開的冷厲。
趙永見狀連忙迎上前,一句問候還未出口,晚的吩咐便已落下。
“勞煩趙大人,命人去取紙筆來。”
不敢多問,趙永當即揮手,“快去!”
衙役很快將筆墨取回,晚接過,不消片刻便列了一張藥方出來。
是托在手心上寫的,字跡不免有一些扭曲,但饒是如此,也掩飾不住這字本來就很難看。
夜聽瀾從旁看著,莫名想起先前送到自己手上的那張字條,面微不可見一滯。
先前從未見過的字跡,他看了便信以為真,竟不知晚的字……會如此有辨識度。
愣神的片刻,藥方已被晚到了趙永手中。
“趙大人,你命衙役按著這方子去抓藥回來,煎過后給依依服下即可。”
方才已給依依服用過解毒丸,又以針法疏通了的寒和熱毒,再配上這藥方,想必便能將瘧疾住。
趙永不敢耽擱,當即便命衙役上街抓藥,吩咐完,又小心看向晚。
“王妃,這瘧疾,如此便算是止住了?”
自然沒有這般容易。
中藥原本起效便慢,依依發現時又已十分嚴重,能不能扛過去還得看的本事。
眸微微垂下幾分,晚開口,嗓音冷凝。
“命人將依依抬出來吧,若喝下藥后況穩定,便送去別單獨隔離。”
“離開后用過的東西全部拿去焚燒,所有牢房均需以酒和白醋進行消毒,此癥傳染極強,切不可大意。”
趙永連忙點頭,吩咐人一一照做。
如晚所料一般,依依喝下湯藥后況的確有所好轉,不敢多做停留,趙永當即便派人將送出城隔離去了。
忙忙碌碌,再看天已是日暮,自醒來便滴水未進,晚眼前一花,子頓時如卸了力一般,不控制有些發。
清冽的氣息自后傳來,頓時便將包裹,晚下意識嗅了嗅,安心闔上了眸子。
再睜眼已是在將軍府門前,耳畔一陣窸窣,夜聽瀾傾將從馬車上抱起。
一下正對上府門前的幾雙眼睛,晚面上一赫,連忙便要掙扎著起,豈料,夜聽瀾步履平穩,托在膝彎的長臂巋然不。
見掙扎無效,晚抿抿,只好微囧著出聲。
“你放我下來……”
頭頂一道目應聲落下,不等做聲,玉屏和亓玄便已齊齊從府中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