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聽瀾醒來時,榻邊一顆茸茸的腦袋在他手臂上,墨眸微抬,正對上晚睡的小臉,子當即有些泛僵。
這人……
昨夜種種如同虛幻般在眼前掠過,細的痛意一泛,夜聽瀾薄瞬時抿。
寒訣,果然厲害。
正起,不料手臂才出半分,榻邊之人的秀眉便已蹙起。
不及作,房門率先被推開。
亓玄端著茶盞進門,一眼看見榻上已經坐起的夜聽瀾,面上當即一喜。
“王爺?!”
快步上前,不等再做聲卻已被自家王爺微冷的眼神止住。
意識到什麼,他點了點頭,當即低嗓音。
“王爺總算醒了,昨夜您中寒毒,極為兇險,王妃不解帶守候在側,今晨才將將睡過去。”
言下之意是,這人守了他一夜。
夜聽瀾聞言形一滯。
目自晚眼下的烏青掃過,有疼惜,開口嗓音卻是冷凝。
“本王中的,是寒訣。”
“寒訣?!”
亓玄心下暗暗一驚。
無息閣殺手如云,最是通旁門左道之,這寒訣,便是其閣主風無息專修的獨門。
難怪會如此毒!
抿了抿,他還是猶豫著開口,“王爺,昨夜之事,多虧了王妃。”
這話的分量,不言而喻。
夜聽瀾聞聲面上一波瀾極快掀過。
“嗯。”
亓玄見狀也未再多言,識趣地放下茶盞便轉退了出去。
子極為酸,晚無意識地哼了兩聲,卻覺肩上落下一道重量,旋即便被溫暖包裹。
想睜開眼,奈何困意濃重,意識一沉便再度睡去。
不知為何,這一覺睡得更外安寧舒適,就好像不是趴在榻邊,而是躺在榻上一樣!
這般想著,下意識就手了一把。
嗯,的確很……
等等,?!
意識猛然驚醒,晚當即睜開眼。
目是一抹天青的帷帳,下躺的正是一張黃梨木榻無疑,而原本躺在這個位置的,是夜聽瀾。
臥房中干凈得連個人影都沒有,晚心下暗暗一驚,當即起往外去。
推門正對上守在一側的亓玄,一把將人扯過,口而出。
“不好了,王爺,王爺不見了!”
夜聽瀾寒毒未消,他一個昏迷之人能去哪兒?定是有人在暗中了手腳!
見他還愣在原地,晚皺眉,“還愣著做什麼,快命人去找啊!”
亓玄一陣怔愣,張了張卻沒發出聲,只小心翼翼地指向一側。
晚狐疑著扭頭看過去,便見石階旁一襲玄沉如水墨,周清寒之氣令花草都退避三舍,而那一雙如墨的星眸現下正定定看著,方才的話,分明就是聽得一字不!
他何時醒了?
微微一怔,面上當即頓住,尷尬得簡直想找條地兒鉆進去。
偏偏,亓玄這廝還笑的出聲提醒。
“王妃不必著急,方才王爺醒來怕打擾您休息,便先行到院中等候,并未不見了蹤影。”
晚:給你五塊錢,閉,立刻馬上!
窘迫間夜聽瀾已經走近,亓玄當即會意。
“王妃才醒,想必也是了,屬下這便去后廚安排膳食。”
他說罷便一溜煙沖了出去,晚無語凝噎,想回房,手腕卻已被握住。
“昨夜……”
夜聽瀾薄抿起,冷峻的面容上是難見的掙扎。
躲不過,那就只能著頭皮上。
晚揚眉,“昨夜王爺遭賊人圍堵,中了寒毒,臣妾舉手之勞罷了,不足掛齒。”
夜聽瀾對這般輕巧地語氣有些不滿。
眉心一蹙,認真開口,“昨日在京兆府,是本王的話說重了。”
晚原本都已做好了跟這人對罵的準備,這一下倒是給整不會了。
抿了抿,仍是道,“王爺不必苛責自己,本就是臣妾的錯,臣妾愧不敢。”
“晚。”
夜聽瀾對這嗆人的語氣有些惱火,掌心微微用力收幾分,卻是未再開口。
氣氛有些凝固,二人就僵滯在門口,誰也不肯再讓步。
耐心殆盡之前,主院的門率先被推開。
玉屏引著姜如墨進門,看見夜聽瀾已經醒來,微微一怔。
“小姐,姜太醫請回來了。”
現下這時辰后妃應當才去太后宮中請安,這般早將人請回來,想必是為了他中毒之事。
晚點點頭,想將自己的手出來,不料夜聽瀾卻攥得更。
墨眸斜斜一睨,冷淡開口,“本王的子無礙。”
無礙?
被這人半圈在前,從晚的角度,分明還能看見他發白的。
這等大事上,他竟還在諱疾忌醫!
角一癟,探出個腦袋。
“姜太醫快請進!”
夜聽瀾眉心一蹙,墨眸垂下來看,帶著幾分警告的意味。
晚才不理會,掙不束縛,干脆就著這個姿勢將他拉到姜如墨面前。
“勞煩姜太醫替王爺診脈。”
“晚,不要胡鬧。”
夜聽瀾手腕一轉,扣著的手背到后,“本王說了,本王的子無礙。”
姜如墨在宮中沉浸多時,自然知曉他這是不信任自己,抿了抿,恭敬頷首。
“請王爺放心,微臣自會謹遵醫德,覺不向外半字。”
夜聽瀾墨眸微微一瞇,不等再拒絕,手腕卻被晚反制著鉗住。
晚的力是他親自渡過去的,現下他能用力下寒毒已是費力,一時間竟有些掙不,只好眼神警告。
不料晚眸睨他一眼,帶著幾分尚不自知的嗔。
“大男人的,磨磨唧唧做什麼,姜太醫替云王診治心疾已久,又為我解過無息閣的毒,自然可信。”
拗不過,夜聽瀾微寒著沉下臉,不再做聲。
晚直接拍板,“姜太醫,請。”
姜如墨點點頭,抬手恭敬搭上夜聽瀾的脈。
診斷的結果他原本已有預料,未曾想姜如墨沉半刻,開口卻只有兩個字——紫參。
晚聞言當即有些怔住。
先前中毒之時,夜聽云手上的紫參已被無息閣劫走,眼下解夜聽瀾這毒,竟還需要紫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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