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折雪似乎半點注意不到天圣帝的注視。

他面清冷地站著，容淡薄，似隔絕塵世。

天圣帝沒在他面上看出個所以然，這個時候，也有其他的大臣們在稟報別的事。

慕容沉玉好整以暇的眸，也是在天圣帝和慕容折雪之間盤旋。看似在為天圣帝沒得手憂慮，而事實上卻只是在看戲。

就在這個時候。

侍衛進來稟報：“陛下，慕容雋帶到！”

天圣帝再次沉了臉，開口道：“讓他進來！”

沒一會兒。

慕容雋就進來了，跪在了大殿中央：“罪臣之子慕容雋，拜見陛下！”

天圣帝冷笑了一聲，開口道：“難得，你倒是知道你是有罪的，你的父王在臨死之前，可是依舊死不悔改，質問朕他何罪之有！”

一眾朝臣們，安靜如。

這種事兒沒一個人敢隨便評價。

天圣帝說完了這話，也瞥著慕容雋道：“你說，朕應該如何懲罰你？”

慕容雋沒出聲。

就只是拿出了丹書鐵券，做出上呈的模樣。

一些不知道這個丹書鐵券存在的朝臣，都忍不住愣了一下，一下子就明白了，昨天晚上裕王妃為什麼自殺，陛下又為什麼說，裕親王府的選擇，陛下明白了。

不人，看著慕容雋紅著的眼眶。

心里或多或也同起來，慕容雋是個什麼子，京城沒有一個人不知道，裕親王是斷然不敢把謀反這種事，給他去辦的，所以這孩子應該是無辜的。

鬧到最后呢？這孩子倒是能保住一條命，但是父親和母親都為了保他的命赴死，他也開心不起來。

天圣帝冷冷扯，掃了一眼小林子。

小林子立即把丹書鐵券收了回來。

天圣帝道：“先帝賞賜給你們家的丹書鐵券，朕原本是希，你們家一輩子都不要用上的，就只作為一個榮耀，擺放在家里就是了，偏生的你父王對榮華富貴竟也不滿意，狼子野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罷了，這丹書鐵券你也拿出來了，你這條命，朕就饒過了！”

天圣帝倒是一點都不想饒過，可這東西先帝賞賜出去了，就非要認不可。

然而即便是天圣帝，已經這樣說了，朝臣們的心里，也是跟明鏡兒似的，慕容雋就算有丹書鐵券，那可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下場至是流放，跟徐青青的下場差不了多。

果然。

天圣帝這個時候，也開口道：“既然如此，那便流放吧，你到底是朕的侄兒，樟城、許州、楊堤城，你可以自己選一個！”

一眾朝臣，再度安靜下來。

因為陛下說的這三個地方，沒一個好的，雖然是讓慕容雋自己選，也不過就是在三個都不好的地方，強行選出來一個罷了。

慕容雋這個時候，卻是開口道：“陛下，罪臣請免于流放。”

天圣帝一愣，有點不敢置信地看著慕容雋，開口問道：“你說什麼？免于流放？”

慕容雋：“回陛下的話，是！”

天圣帝怒極反笑：“慕容雋，這丹書鐵券，的確是能保住你的命不假，但是保命，可不等于免罪。”

慕容雋道：“臣明白，罪臣請戴罪立功。”

天圣帝似乎聽到了什麼極其好笑的笑話，看著慕容雋道：“戴罪立功，你倒是說說看，你要如何戴罪立功？”

慕容雋道：“父王要謀反，準備了許多銀子，母妃在臨死之前，遞給罪臣丹書鐵券的時候，也暗中塞給了罪臣一封信，代了財產的地址，想來是為免事敗，提前準備的信件。罪臣愿意出這筆錢，以求免于流放。”

慕容雋說著，閉上了眼。

母親還在信中說了，知曉他的子，所以也不指他拿著這筆錢，能做出什麼事業。只希留給他這筆錢，讓他將來不管被流放到哪里，有這樣的一筆潑天的財富，還有舅舅淮侯暗中相助，也依舊能保他的富貴。

但是，他不能被流放，如果被流放，就只能終生待在被流放之地，除非陛下下令赦免，否則永遠不能離開。

若是之前倒是沒什麼。

可是白芷的人生因為他毀了，爹也死了，這件事他必須要負責，所以他得跟著白芷，保護，去哪里，他就要跟到哪里。

這筆錢，是眼下唯一可能讓天圣帝，放棄流放他的籌碼。

下半生，就算沒有銀子，清苦一點就清苦一點吧。

天圣帝聽完了之后，倒是沉了眼，問了一句：“這筆銀子在何？”

慕容雋很快地說出了一個地址。

還待了進道，取出錢財的法子。

天圣帝掃了一眼慕容勝雪，開口道：“三皇子，你去看看，是否確有其事！”

他想要除了慕容折雪，那麼下一個最適合太子之位的，自然就是勝雪了，天圣帝這也是有意表示自己的重用之心。

慕容勝雪：“兒臣領命。”

慕容勝雪很快地帶著人離開。

而天圣帝也開始宣判其他的人：“白丞相私放罪犯，念在白芷什麼都不知，朕就只將逐出鄴城，這道圣旨，今日便頒下吧！”

以葉宸風為首，眾臣一起道：“陛下仁德！”

天圣帝又接著道：“謀反是株連九族的罪過，淮侯，你是裕王妃一母同胞的兄弟……”

淮侯一聽這話，立即便跪下了：“陛下，臣……”

說到這兒，他頓住了。為自己求，淮侯也說不出，因為他的確是裕王妃的親。

但是謀反這個事兒，他也是的確不知道，裕親王大概也是知道，他只有一個兒，除非是招婿，否則將來本是后繼無人，所以也沒那個爭奪權勢的野心，于是本沒找他，所以他要是就這麼被牽連殺頭，自還是會覺得有點冤枉。

好在天圣帝對他也沒什麼怨恨，淮侯畢竟是侯爵，歷代對天圣有功，殺了也不合適，便只是瞥了他一眼，開口道：“沉玉已經查過了，你確實是與這件事無關，朕不殺你，也不流放。只是廢黜侯爵，你去朝城做個郡守吧！”

從淮侯到郡守，這是一下就貶了五級。

但是淮侯也沒什麼不滿的，全家都能活著，平平安安最重要，再說了，做個郡守日子雖然不如現在，也差不到哪里去。

淮侯立即道：“多謝陛下開恩！”

話說完。

慕容勝雪也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