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

不止是唐銳，楚觀音同樣大不解。

是個很無趣的人。

每天的生活除了麻將，所有的時間都只爲一件事，那就是修煉。

知道和九擎遲早一戰，所以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爲了這一戰而準備著。

可真正對決的時候，才知道自己與九擎，仍差了一口氣。

這口氣是什麼，不知道。

似乎也來不及知道了。

覺到耳邊風聲呼嘯，視野一變，九擎正帶著衝向陳玄南。

轟！

陳玄南斬出的刀芒，已經撞上那個小瓶。

纖細的刀芒陡然開。

宛如上蒼被鑿開了一泓天，只不過，這天是墨的，且向著四周瘋狂擴散。

何其壯觀！

便是九擎，都被這刀芒的力量停下腳步。

“不要！”

憤怒的低吼聲，自九擎嚨抑而出。

他清晰看到，在墨的刀芒中，那朵從來都不會熄滅的天火，驟然黯淡下去。

最終，直至消失。

當一切都歸於平靜，九擎臉間的雲，幾乎要吞沒一切。

但隨即，他又深吸口氣。

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

“世音，你知道你差在哪裡嗎？”

九擎再次開口，話題之跳，讓楚觀音猛然怔住，“我雖和你一樣，同爲人境巔峰，但地境的見識仍在，那是你在人境，永遠都見不到的東西。”

楚觀音被他扼著咽，發出的聲音嘶啞孱弱：“所以呢？”

“所以，爲了讓你見到那些東西，我會讓你與你的母親一樣，爲我的一部分。”

“然後我們一家三口，把這座可悲的世界，徹底引淪陷。”

“這第一條命，就從這位玄武戰王開始吧！”

話落，他駢指爲劍，落在楚觀音的心口。

輕輕一劃，服與竟同時割開。

一抹殷紅被倒吸而出，那是楚觀音的心尖，最純的氣之所在。

而之前楚觀音在九擎上留下的那道傷口，瞬間痊癒。

唐銳猛然想起，楚觀音曾說過這樣一句話。

九擎吸收了母親的脈力量。

難道九擎現在做的就是……

“放開楚總會長！”

幾道憤恨的聲音陡然響起。

秦無鋒、布袋和尚、呂青風、聶深四位長老同時近，如同濃沉的烏雲，頃刻便席捲過來。

只是，他們尚未施雷布雨，就被九擎一揮袖，同時擊飛。

灼熱的氣機穿過他們的，出一蓬蓬鮮。

一揮袖，便擊退四名一品！

只吸收了楚觀音的一小部分脈，九擎的力量就暴漲如斯！

“我說過，第一條命是陳玄南。”

九擎目掠過他們，“你們這四隻小蟲，不要跑來湊熱鬧。”

秦無鋒四人躺在地上，心火大盛，卻沒有氣力反駁。

這時，唐無忌衝到他們面前，幫他們各自喂下益氣湯。

可令人恐懼的是，連都能再生出來的益氣湯，此時竟全無作用！

“父親，秦叔叔他們怎麼樣？”

唐銳也急速靠近，振聲問道。

唐無忌搖搖頭：“九擎的手段太詭異，益氣湯失效了。”

“什麼！”

飛快用了讀取能力，唐銳面容大變。

四人的狀況，可以說是一團糟。

經脈寸斷，丹田裂，更別提他們的骨骼，竟像是烈火的冰雕，開始一點一點融化。

“逃！”

楚觀音紅脣，艱難的吐出一個字來。

距離九擎最近，自然也最清楚發生了什麼！

吸收掉的脈之後，九擎的正朝著一種極致演變。

這就像一場考試。

天地是考場，滿分則是人境巔峰，但參加考試的人，卻有高低不同。

有的人考取滿分，是他的實力只有滿分，而九擎考取滿分，是這張試卷最高就是滿分！

在天地制的前提下，九擎已強過他們太多太多！

嗡！

一道刀芒的出現，陡然打斷了楚觀音的思緒。

陳玄南非但沒有逃，反而踏空而來，修羅刀的黑芒籠罩住他，彷彿人刀融爲一。

所有玄武營戰士都在這一刻停止戰鬥。

眼睛裡，噙滿淚水。

唐無忌與唐銳父子二人，同樣握拳鋒，瞳孔巨震。

他們能到這一刀的威能，同樣的，也能到陳玄南的生機，正以一種恐怖的速度驟降下去。

在九擎瘋狂變強之時，陳玄南選擇了燃燒修爲。

這是自殺的行爲。

而這行爲換來的，是一瞬間的絕對璀璨。

“哭什麼！”

安如是咬著牙呵斥，“這是老陳生命裡最燦爛的時刻，都給我好好看著，死死記住這一幕！”

話是如此，可的臉頰也被滾熱的淚水灑滿。

在這一戰之前，所有人都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但準備不代表他們就能接這一切。

當犧牲真正到來，每個人都覺心裡被人挖了一塊。

痛不生。

而此時，在所有人視覺焦點的陳玄南，他的視線，牢牢鎖定在九擎上。

燃燒的修爲，爲兩把修羅刀注最鼎盛的燃料，甚至，已經超越了修羅刀所能承的極限。

咔嚓！

刀崩出一道道裂痕，而在這些裂痕滲流出來的，是浩瀚無比的刀意，它像是讀懂了陳玄南的心意，傾釋放出全部的輝。

這樣的燦烈，同樣干擾了九擎的作。

“什麼？”

他回過頭，微愕的看著陳玄南。

即使已經提升到如此高度，竟還能讓他生出危機。

眼見著那刀芒越來越近，他終於放棄了楚觀音，全神貫注的對抗這一擊。

砰。

楚觀音被丟到一旁，疲憊的眼神，定格在黑芒中的那道影。

下一刻，九擎揚起灰燼，強沛的真氣灌其中，劍所指的位置，竟裂出一道數百米長的壑。

這座戰場最強大的兩個存在，刀芒與劍，終相見。

先是氣機撞的雷霆聲，然後是金屬相擊的鳴聲，到了最後，所有的聲音都消不見。

萬歸於死寂，本就破敗的死亡谷，更加沉淪。

九擎站在原地，不復優雅。

上那件長破了幾個窟窿，與楚觀音相同的黑羽家徽，只剩一半。

但也僅此而已。

陳玄南拼盡修爲，燃燒自己，只是讓他狼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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