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靜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楊鈺潔，低頭看了看，朝韓景道：“老板，昏了。”

韓景卻一點也不意外，看向楊志忠：“老楊，看樣子，你得花雙份錢了。”

“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

楊志忠呆了一下，然大怒：“難道……”

韓景平靜地點點頭：“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你是怎麼昏迷的，就是怎麼昏迷的，當然，的癥狀相對較輕。”

楊志忠卻破口大罵：“畜生，禽，連親侄都不放過，王八蛋，狗養的雜種王八蛋草！”

楊志忠氣到連連猛捶椅，奢華的椅被捶得咣咣跳。

門外的常曉亮看到靜連忙跑進來：“老板？”

楊志忠這才強怒火，揮揮手：“繼續守著門口。”

“是，老板，小姐怎麼辦？”

“不用你管。”

“好的，老板，我就在店門口，有需要就招招手。”

等常曉亮出去，楊志忠坐在椅上著氣寵韓景再一次拱手行禮：“韓先生，求求你，救救鈺潔。”

韓景嘆了口氣：“老楊，你讓我很為難。”

“韓先生，我，我……”

“這麼跟你說吧，你們父倆的傷勢是一樣的，幾乎一模一樣，然而我只能救一個人，你應該清楚我的況，用年輕的人話講，我走的是道流，是法流，所有能力都來自法，沒有法我什麼都不是，而現在，能治你們這種傷的法就這麼一件，就這麼一次使用次數，用完就沒了。”

楊志忠如遭雷擊，呆呆地著韓景，眼神瞬間沒了彩。

一邊是自己的生命。

一邊是兒的生命。

只有一個能活下去。

選擇權在父親手里。

楊志忠會怎麼選不重要，但選擇的過程一定異常痛苦，尤其楊志忠這種明顯的兒奴，一直把兒保護那麼好，結果到頭來卻要在自己的命和兒的命之間做出一個選擇。

被選中的活下去。

被放棄的就那麼等死。

這種選擇對任何一個有良知的人來說，都是異常痛苦的折磨。

楊志忠緩了半天，用悲痛絕的眼神著韓景，哆哆嗦嗦地：“韓先生，沒有別的辦法了。”

韓景直接搖頭：“沒有，能治病療傷的法本就不多，能治神魂傷勢的法就更加稀，到現在為止，我就攢了這麼一件，原計劃留著自己用，以防萬一嘛，可你的誠意很足，我心了，把我自己留著備用的法拿出來給你用，可現在，一個傷者變了兩個，我只能讓你做決定，因為真沒有第二件這樣的道，但凡有第二件，我剛才就痛快答應你了，你說是不是這麼個道理？”

楊志忠痛苦地閉上眼睛，眼淚從眼角簌簌落，然后低下頭，把腦袋埋在上抱頭痛哭起來。

任何一個父親都不希做這種抉擇。

要麼自己獨活，讓兒去死。

要麼讓兒活下去，自己去死。

很多人可能會說選擇第二種，把生的機會留在兒。

說得簡單，真正面對死亡的時候，有幾個人能做到這一點？

相反，很多人大概率會瘋狂地跟兒爭奪那唯一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也正因如此，真正有的人才顯得格外珍惜。

韓景此時也好奇，很想知道楊志忠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是獨活？

還是把機會讓給兒？

這種問題沒有標準答案，怎麼選都是有可原的，因為要面對的是死亡。

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就算楊志忠真選擇了自己獨活，他也不會真瞧不起楊志忠，只能說已經“命運弄人”。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楊志忠忽然抬頭，了眼角的淚水，深吸一口氣，看向韓景，用沙啞的聲音平靜道：“韓先生，請一定救活鈺潔，如果可以，順帶著保護幾天，我擔心在我死之前還會到傷害。”

說到這里，緩緩從椅上下來，跪下，磕頭，一頭到地。

韓景坦然之，然后才把楊志忠扶起來：“行，我答應你。”

“謝謝，謝謝，”楊志忠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的覺，之前含的銳氣都沒了，用慈的眼神看向昏迷中的兒，片刻后又了眼眶，聲道：“韓先生，手吧，我，我每次清醒時間只有半個小時左右，如果速度夠快，我，我還能和好好道個別。”

韓景笑笑：“不后悔？”

“不后悔！”

“不改了？”

“不，絕對不改了，”楊志忠深吸一口氣：“我楊志忠不是個什麼好人，這一輩子該過的都過了，社會地位也已經到了普通人的極限，可鈺潔還小，剛剛被中戲錄取，的大好人生才剛剛開始，最重要的是……”

“是什麼？”

“是我兒，”說到這里的時候，楊志忠的臉上不自地出一甜的笑容。

韓景默默點頭。

楊志忠這個人，確實不一般。

生死關頭能做出這樣的取舍，真的令人敬佩。

這絕對不是輕飄飄一句話，而是放棄活下去的機會選擇了獨自面對死亡，就像影視劇里那些偉大的父親，在怪來臨之時讓兒先走，然后轉面對兇猛的怪用單薄的軀試圖給兒爭取哪怕幾分鐘的逃跑時間。

什麼英雄？

什麼偉大？

什麼父如山？

楊志忠的埋頭一哭詮釋了這一切。

楊志忠緩緩走到兒邊，巍巍地出手掌，輕輕放在兒的臉頰上，輕地兩下，低頭又在兒額頭親了一下。

然后，帶著哭腔道：“韓先生，手吧。”

韓景心頭微酸。

劉靜已經開始掉眼淚。

施小雅也不自在地扭過頭去，不忍心目睹這樣的畫面。

鄒氏四姐妹更地抱在一起，淚水漣漣無聲痛哭。

這畫面，平淡卻又直擊人心，比任何影視劇中的相關鏡頭都震撼。

影視劇畢竟是表演。

而這，是現實，活生生的現實。

韓景則在楊志忠松手之后拿著金鈴鐺走到楊鈺潔邊，準備開始治療。

但是，剛剛準備好，門口又有陣陣喧鬧聲傳來，幾個人試圖往吉齋里沖，而馬尾常曉亮已經眾保鏢則竭力阻攔。

什麼況？

韓景扭頭看向楊志忠：“是你那親兄弟？”

楊志忠搖搖頭，表更復雜：“不是，是我……兒子。”

說到這里，忽然咬牙切齒道：“韓先生，求你，殺了他！”

韓景瞬間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