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呂？”

“對，姓呂，這個姓在我們這兒就這麼一家。”

“當年遠走他鄉的媳婦兒姓什麼？”

“也姓呂，是同姓，所以如果真是那個孩子，沒有改姓的況下一定會姓呂。”

韓景聽到這里，忽然興起來。

呂這個姓氏不算罕見，但也絕對不是隨可見的大姓。

如果假設兇手真的是當年逃走的呂家媳婦兒剩下來的腹子，倒是有可能組合起一條完整的線索。

呂家腹子出生，學了一本領，但心扭曲，一邊報復社會一邊報復周家和孫家。

故事很簡單。

細節很富。

假設這個假設是真的，那麼兇手的大致信息就有了，把幾條線索的重要信息提煉出來組合起來，兇手的個人信息就比較滿了。

姓呂。

七零年左右出生。

早年間的工作可能跟照相攝影相關，大概率是開影樓的。

擅長創作尤其油畫創作，水平相當高。

經濟狀況相當不錯。

一零年左右開過一家什麼雅的畫室教初中學生畫油畫。

在泉城活。

長得丑。

材也不高。

這麼一想，韓景的思路豁然開朗。

但很快又冷靜下來。

首先，這是假設。

其次，盡管這個形象已經比較飽滿，但依然缺乏一些關鍵信息。

再次，想要抓到這個人，依然需要借助外力，例如張志或者申玉海的方力量。

也就是說，還不能高興得太早。

如果假設是錯的，一切白搭。

但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一個非常可靠的方向。

韓景送走矮胖子村長，喊周長柱進來：“老周，你跟徐昕是同門？”

周長柱撓撓頭：“名義上是的，不過三四代以前就分開了，只是都在泉城，又有同一個祖師爺，我們認識時間也長，所以對外說是同門。”

“最近跟老徐有聯系嗎？”

“沒有，都忙著找那個鼎呢，不過聽說徐大哥跟著韓先生做了不大事兒。”

韓景笑笑，上下打量周長柱片刻：“你功夫不弱啊，現在在哪兒上班？”

“之前跟著凱哥混，給人看場子，去年凱哥出事，我就沒再找工作，在村里幫襯幫襯爸媽。”

“你這實力，去打比賽多好。”

“沒那個門路。”

“這一行還得門路？”

“那當然，我練武的時候能堅持下來就是奔著為格斗明星去的，行了才知道里面的水有多深。”

“怎麼講？”

“韓先生我跟你講，這個圈可太黑了，首先想參加比賽就得跟主辦方或者拳館、經紀公司簽約，在沒有出名之前，合同條款非常苛刻，一旦簽約，十年黃金期基本上就要給他們打廉價工，而且還沒什麼保障，就算簽了合同，也不一定有出場的機會，尤其大賽，出場就算輸了比賽也有很多錢拿，所以競爭非常激烈，選手之間的傾軋極可怕，何況……”

“何況什麼？”

“何況絕大部分比賽的主要經濟收并不是贊助商、門票、轉播費這些，而是賭博。”

“懂了，打假拳，是夠的。”

“我應付不了這些七八糟的，所以年輕時候在一家拳館試訓一段時間就主放棄了。”

韓景點點頭，忽然問：“你這幾天有去外地嗎？”

“外地？”

“離開村子都算。”

“沒有。”

“確定？”

“嗯，這大半個月了，我一直在幫我爹娘修田，前段時間下雨把田頭沖塌了，我和爹娘忙活了半個月才修好。”

“那你在村里見過可疑的陌生人嗎？”

“沒有，”周長柱憨憨一笑：“韓先生，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我練的傳武，日常警覺很高，有人害我，我大概率會覺到異常，可這一次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就中招了，一點預兆都沒有，上一秒還在人群里看熱鬧，下一秒就對志剛起了殺心。”

韓景笑笑，掏出手機：“加個好友吧，有什麼發現給我發信息打電話。”

“誒，好，好。”

周長柱加上韓景好友，喜氣盈盈地離開。

很明顯，在周長柱眼里，韓景是個厲害的大人，會以拿到韓景的聯系方式為榮。

房間里只剩下韓景和施小雅。

施小雅站到韓景后，細長白的小手放在韓景脖子上輕輕起來，一邊一邊問：“老公，有什麼發現嗎？”

韓景把猜測簡單講了講。

施小雅愕然：“怎麼就確定兇手是開影樓的？”

“很簡單，害者中有相當大一部分新娘，結婚后不超過兩年，剛結婚就是這些新娘唯一的共同點，那麼什麼人才有條件接這麼多新娘？早年間結婚流程相對簡單，沒那麼多花里胡哨的儀式，去影樓拍結婚照是最時興的。”

“油畫這塊呢？”

“這個早有猜測，豆豆原本只是把油畫當做興趣好，但是自從被兇手盯上之后，油畫創作水平在極短時間有了突飛猛進的進步，這很不正常，因為藝創作尤其油畫，除了需要天賦外，還需要富的經驗和大量的訓練才能達到一定水平，豆豆能突飛猛進是因為兇手在夢中讓接了更高水平的訓練，或者是以某種神奇的方式給豆豆進行教學，類似于神灌輸那種，反正豆豆有進步一定是更厲害的人影響。”

施小雅也興起來：“那這樣一來，兇手的份豈不是已經非常明朗了？”

韓景點頭：“確實比之前明朗，但難題在于怎麼找到并鎖定兇手，這個人的能力太詭異，能殺人于無形，更能直接控別人，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打草驚蛇，甚至有可能激怒他從而造無辜的傷亡。”

“那怎麼辦？要不，找張志或者申玉海？”

“不，咱們自己找，發咱們自己的關系網。”

“咱們哪有什麼關系網？”

“有的。”

“有？”

“嗯，有。”

韓景重重點頭。

刨除方人脈，他在普通人中間也有不人脈，認識不泉城的地頭蛇，王志偉就不用說了，泉城的際花。

此外周玉誠、孫富昌也都是際面很廣的老泉城人。

就連韓景的爹媽爺爺也都是土生土長的泉城人，兩三輩子積攢下來的人脈雖然不高端但覆蓋面也不可小覷，尤其他爸爸，在濟鋼端鐵飯碗一輩子真認識不人。

這時，韓景手機響了，是周長柱打過來的。

看到周長柱的號碼，韓景臉微變，心不妙。

接通，就聽周長柱用沉的嗓音威脅道：“韓景，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兒，不然，周長柱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話音落下，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凄厲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