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瑤喝了安胎湯，腦子發暈，睡了過去。

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

魯太師全門抄斬，據星魅盜那幾封書信得來的微妙線索，蕭山令人大肆搜查書房，竟查到了他與突厥，南疆，還有岐戎的來往信件。

經再深一層的挖掘，發現他是岐戎國三十年前融進景國的細，若不是這次事發生的太突然，沒給他準備的時間，還真發現不了這個毒瘤。

岐戎國位于突厥以南，南疆以北，這分明是想聯合吞并景國。

一時京都戒嚴，嚴查網細。

可惜的是，掘地三尺，也沒找到失蹤的魯彥墨。

皇宮里，皇后被在鸞殿。

汝南王犯了失察之罪，暫時被在府里休養。

誰有人馬誰說了算，蕭山以雷霆手段將與魯太師相關的員緝拿，下獄，由大理寺三查五審，追溯祖宗十八代。

朝堂風聲鶴唳，人人自危，大皇子與二皇子協同理政務。

靈瑤休息了兩日，這期間，闕樓又發生了火災。

是靈犀點火自焚，被侍衛滅火救下，知道自己不是神，一直支撐的力量沒了，也腐爛，萬念俱灰。

“我避之不及的神份，竟也有人當寶，你知不知這是一道枷鎖，足以讓你困在這深宮，一生不得自由。”

靈瑤實在不懂，為什麼熱衷于這個份，甚至連一個健康的都沒了，而且會漸漸死去。

“很小的時候，我便知道，父皇不喜歡母妃，也不喜歡我，盡管母妃每日將自己打扮得鮮亮麗，香氣撲鼻，從天亮到天黑，都盼不來父皇看一眼。”

“我不明白，世人都人，明明母妃比皇后姨娘好看那麼多，為什麼他就是不喜歡母妃。”

“他皇后姨娘，也皇后姨娘的孩子，你待在闕樓，沒有自由，父皇有時間就往這跑，你撒，生氣，問他怎麼半個月才來，可你知道嗎？我甚至幾個月都見不到他一次，你說，自由有什麼用？”

“后來大些了，我從未得到父，也就不去想了，可是我又遇見了問棠哥哥，他長得那麼好看，會對我笑，給我拿掛在樹上的風箏，替我訓斥無禮的侍婢。”

“但他也是你的，他是大曜神君，做軍統領也是為了護衛你。你有最華麗的宮殿，有那麼多人你，擁有那麼多，我呢？我只有一個母妃，還嫌棄我，說我長得像皇后而不像！”

靈犀神經質地“呵呵”笑起來。

“所以，我為什麼想要這個神，為什麼？還不是因為嫉妒你！”最后的話，嘶吼出來，與眼淚一起。

的已經不能行走，只能待在床上。

與皇后相似的圓臉也瘦削了，完全沒有這個年紀該有的鮮活。

也才18歲而已。

人生還未開始便要結束了。

靈瑤心里有些難過，“要去看看父皇嗎？”

“不去。”靈犀扭過頭。

“好吧，那我走了。”靈瑤站起。

靈犀又轉過頭，“你是神，問棠哥哥是大曜神君，為什麼你要嫁給別人？”

“沒有為什麼，大概是命運吧！”

“那問棠哥哥怎麼辦？”

“與我無關。”

“怎麼會無關，他一直在等你，與左丞相決裂跑去邊城，就算我是神他也不娶，他對你是真心的，你嫁給別人，讓他何以堪？”靈犀激的質問。

“靈犀，自我一年前，踏出宮門那一刻，我和他之間的羈絆，便已結束了，我我的夫君，此生，惟他無二，生死不渝。”

本不想說這些，只想到靈犀快死了，也就多說了幾句。

孰料，一出門，竟看到宋書庭一臉慘白的站在外面。

一年不見，他瘦了，黑了，只那悉的眉眼還是那麼好看。

還記得，爬上闕樓頂看風景，校練場上，他站在高臺，穿半甲，俊秀拔，點閱士兵那意氣風發的樣子。

“問棠哥哥，你回來了。”

是，他回來了，可是太晚了是嗎？

宋書庭貪婪的看著艷如畫的眉眼，這是他無數次夢里出現過的容，每次夢里想要抓住又消散的容。

如今，終于見到了。

可是——

目看向那高鼓的肚子，一時痛蔓延，不一樣了，不是那個藏在闕樓，獨他一人能欣賞的珍寶了。

是別人的了。

“我去看父皇了。”靈瑤抿抿，從他邊走過。

宋書庭沒有，他口發悶，淬然噴出一口來。

為什麼，他是大曜神君，不是只有他一人可以與結合嗎？

他等了那麼多年，守了那麼多年，等長大啊！

為什麼是別人的了？

“公主......別走.....”

然而，像一只冬日的蝴蝶，最終還是翩翩消失在視線里。

.............

那苗疆蠱師燒死以后，皇上就不再畏，也不再暴躁，而是完全了無意識的傻子，像白喜一樣，目空，偶爾發出“啊啊”的聲音。

貴妃正小心的為他拭著手指，一一，仔仔細細。

大概是剛哭過，的眼圈發紅，細細的紋路浮現在眼角，不再是那個多姿的人兒了。

“靈瑤，你來了。”

強笑了一下，看著靈瑤的面容，恍惚了一下。

有時候，真的覺得靈瑤更像的兒。

“姨娘，爹爹這幾日有起嗎？”

蠱師死后，那噬神蠱好像也陷沉睡，爹爹顯得格外安靜，他被貴妃照顧的很好，眼睛不是那麼凸了，臉頰開始長。

這讓靈瑤心里又升起了微弱的希。

“沒有。”貴妃的語氣很平靜，早就想開了，與皇上在一起的時候不多，如今盡管他癡傻，但可以一直待在他邊，很滿足了。

總歸，是要和他一塊兒死的。Μ.166xs.cc

跟著他，下輩子再到他邊贖罪。

貴妃突然就有了傾訴的。

“我和姐姐是浮圖家族僅有的兩個孩兒，按照家族規矩，都是要進宮的。”

“等等，”靈瑤疑道：“姨娘，不是說嶺音郡主的親娘也是浮圖家的嗎？”

“嶺音郡主只是撿來的棄嬰，哪里知道親娘是誰，汝南王從未有過王妃，那都是他為了這個養對外人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