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錢先生平日里就混跡于四合茶館那種不流的地方,還從來沒有踏過李家這種高門大院。
一時間,他心中忐忑,又覺自己是要時來運轉了,不由拳掌,心下大鼓舞。
待見到李季風后,他更是準備了一堆溜須拍馬的話,只等著將這青河縣出了名的紈绔公子結好。
然后,李季風見到他后,只是淡淡說了一句:“你想不想替代你師傅,為這青河縣數一數二的說書人。”
一提到錢先生,小錢先生面上有過片刻的僵,隨即又道:“東家,我師傅如今不過是廢人一個,何須得我去替代,更何況,他如今不過在一些下三濫的秦樓楚館里混跡,如何比得過我?”
李季風淡淡的看了小錢先生一眼,氣氛沉默了下來。
小錢先生本還想踩錢先生一頭,也好將李季風這個金大給抱穩當了,誰知道,這紈绔公子卻一點兒也沒有他想象中那麼好忽悠。
相反,那雙極好看的桃花眼里,卻有著看一切的清明。
小錢先生有一種直覺,自己若再不老實些,這個金大又得跑了。
“想自然是想的。”他垂頭,嘆了一聲。
自從知道他那師傅火遍了整個青河縣的秦樓楚館后,他這心里頭,還真是的很。
可誰讓人家有好故事,那什麼紅樓、西游的,他聽都沒聽說過,真不知道他那師傅到底是走了什麼狗屎運,明明嗓子都廢了,還能有這麼風的一天。
“我若給你一個取代你師傅的機會,你要不要?”李季風再度開口。
小錢先生不敢置信的看著李季風,隨即連連點頭。
他做夢都想要這個機會,在秦樓楚館說書又如何,只要能賺錢,只要能出名,讓他干再下三濫的事兒,他都愿意!
“若東家當真給我這個機會,我定然有信心取代我師傅。”他朝李季風抱了抱拳,臉上再沒有了之前忽悠人的心思,反倒滿是尊崇之。
就在這時,外頭傳來了一陣鬧哄聲:“姑,東家在見客呢,我先進去通稟通稟吧。”
“還不趕讓開,連我也敢攔了不?”柳李氏聲音不但了平日里的溫和,仔細一聽,還能聽出一怒。
“姑!公子當真在里頭見客!”
眼看著外頭鬧的不可開,李季風朝李余使了個眼,李余連忙帶著小錢先生退下了,不多時,柳李氏就氣沖沖的回來了。
“季風,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前陣子著第一樓的賬本就算了,后來,你又了胭脂齋的,如今,連著我手頭上幾個莊子的賬本,你也一并拿回去了?”
柳李氏那張臉,因為暴怒,而呈現了一子扭曲之。
李季風眉眼淡淡的看著:“老頭子既然讓我管家,賬冊放在我這,有何不妥?姑姑還得平心靜氣一些,思音表妹子不妥,你該多陪陪。”
李季風不提柳思音還好,他一提起柳思音,柳李氏臉上的不滿又濃了幾分。
“思音可是你正頭娘子,你這一口一個娘子,像什麼話!”
李季風皺眉:“我并未答應要娶表妹,日后,我會另娶新人,而表妹就只是表妹,姑母若實在要怨,就該怨你和老爺子,再是不濟,我可以幫表妹另尋一門婚事。”
“季風!”柳李氏氣的牙齒發,“你,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思音已經了你的,這是整個青河縣都知道的事兒,你還要如何嫁人!”
李季風抬頭,平靜的看著柳李氏滿臉的怒容。
“姑且算我對不住表妹,好在我與表妹并沒有夫妻之實,我可以將李家家產分一些給,到時。還可以再招上合心意的人贅。”
柳李氏憤怒的看著李季風!
家產的一部分?怎麼能只要一部分呢,思音嫁給了他,這李家所有的家常都應該是思音日后孩兒的,都應該由幫思音在手里才是。
“季風,你當真要執意如此?我的音音嫁給你,那可是你阿爺親自辦的,你如是不認,咱們就去找你阿爺說說理!”
李季風淡淡一笑:“姑母且去,我稍后就來。”
柳李氏氣不打一來,冷哼了一聲,轉就走。
李余從外頭回來,見此形,忍不住道:“公子,你這又是何必,回頭又得被老爺子訓上一通。”
“那可不見得,老爺子從頭到尾,不就是想讓我接管李家家產嗎,如今,我這樣子,他喜聞樂見,興許,還不得趕給我張羅一門親事,讓我快些給他傳宗接代!”
李余張了張,終試探著道:“表小姐其實是無辜的。”
李季風頓住,角緩緩有了一笑意:“你當真覺得我這姑母是為著思音表妹來的?我看大部分都是為了自己吧。千不該,萬不該,就不該去構陷旁人,有些人,我能欺負,不一定代表別人也能欺負。”
李余自然知道自家主子這旁人指的是羅娘子,他默默嘆了一口氣,再不敢言語······
而外間,柳李氏一路去了李老太爺院落里,卻了個閉門羹。
越想越氣,總有種被這祖孫倆當猴子耍了的覺。
回到自己院落后,又是一通砸,直到趙回來,面方才好轉了些許。ωWW.166xs.cc
趙不聲的過去幫起了肩膀,一如從前一般,也不多話。
柳李氏閉眸小憩,一邊又道:“你說說看,季風到底是哪筋沒搭對,老頭子也是,怎麼也不好好管管他!”
趙肩頭的手頓了頓:“難道,夫人沒看出來,他這是在防著你了嗎?季風他好歹是未來的家主,咱們這些人,終歸是外人。”
“當初,要不是我幫老爺子整了那些差事,他們李家能有今天?”柳李氏怒氣沖沖的看向了趙。
趙微微一笑:“此一時,彼一時,如今的李家已經用不上夫人你了。”
柳李氏眸眼微睜,染滿蔻丹的手猛地拍開了趙放在肩頭上的手。
“他敢!沒有我,就沒有今日的李家,老頭子要是敢過河拆橋,我定跟他沒完!”
趙笑意越濃:“你爹又能管得了多久的事兒?說到底,等他兩眼一閉,還不是想將咱們趕走就將咱們趕走?要我看,一個不聽話,再弄一個聽話的過來就是。”
“你什麼意思?”柳李氏來了神。
趙湊到耳邊說了一陣,滿意的看到柳李氏似在認真的思索著他的法子一般。
他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如此,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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