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這種人能讓他說出幫著打聽打聽的話，沈清就知道自己買這好狗的事差不多了。

托人辦事總不能一點表示也沒有，沈清沒立刻讓江越走，回到廚房拿了幾個熱騰騰的青團出來，用油紙包兩包著遞給江越。

一包是給江越的，另一包顯然是給顧含章的。

“這是我和我娘剛做的，你嘗嘗好不好吃。”

翠綠的青團翡翠一樣好看，熱騰騰的煙氣里帶著草香和面香。

江越一聞到味道口水就漫上來了，拿起青團咬了一口。口香甜糯，除了豆餡兒的香味，還有淡淡的油香。

江越雙眼噌的一下就亮了，不同于京城大廚的做法，這樣的食簡單，卻經得起反復品嘗。吃慣了沈姑娘做的菜，怕是京城的大廚都要被嫌棄了！

忙完了廚房里的事，沈清正打算和張秀娥一起去書院送菌子，外頭里正的兒子鄭德來找，“清清，上回你說收的菖種子還收不？”

這段時間為了做菖，破廟前的菖都快被沈清割禿了。自家菜地靠溪邊的地方，也被沈清從別的地方移栽過來了一部分。

但僅僅是現在這些菖眼看著就不怎麼夠用了，除了去別的地方收購，自己最好也能種一部分。

“鄭叔，要的！”沈清問道，“在哪里可以買？種子多錢一斤？”

這個鄭德就不清楚了，他沖沈清招了招手，“你要的話趕跟我來，那個藥商就在吳郎中家里，說不定一會兒就走了。”

沈清趕點了點頭，放下手里裝著菌子的竹筐，“好，我現在就跟您去。”

“清清那這些菌子咋整？”張秀娥有些無措。

這些天倒是習慣了在書院進出，可那也是和沈清在一起的況下。一個人送菌子，心里還是有些沒底，萬一遇上沈文彬和朱婉寧……張秀娥想想就覺得窒息。

“平時該怎麼送就怎麼送，那些人您不都認得了嗎？要有啥事就找胡叔去！”沈清顧不上張秀娥在想什麼，跟在鄭德后拔就走。

沈清到了吳郎中家里，里正已經在了。簡單地打過招呼之后，沈清才知道這藥商是吳郎中的朋友，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會兒藥商，發現他雖然是做生意之人，也有商賈的習慣，但目還算清正，并不像心不正之人，也就放下心來。

余長東是來金澤鎮探老友的，正好上里正在吳郎中家里，問他能否弄到菖的種子。

菖臨水而生，只要有水生命力就很旺盛，種植難度不大。余長東去過的地方就有人家專門種菖為生，云來村環境不錯，有人想中菖他并不意外。

只是沒想到，要種菖的是個這麼年輕的小姑娘，而且容貌還這麼出眾。

“小姑娘，你真想買菖種子？”余長東有些懷疑地問道。

沈清理解余長東的懷疑，這副長相容易給人留下刻板印象。以前剛開始做業務時，許多客戶都覺得和合作有風險，保不齊哪天不想干了，就拍拍屁嫁人，扔下一堆爛攤子給他們。吸引來的客戶大多都是不懷好意，拿著訂單和談別的條件的。現在到了大齊，男子為天，子為地，又加上一條子不能當家的“規定”。

兩件事撞在一起，余長東要是不謹慎確定，沈清反倒要考慮了。

“余掌柜，您要是不放心，可以問問我們里正和吳郎中，我這生意是和金澤書院做的，您不用擔心我的誠信問題。”沈清落落大方。

吳郎中也替沈清做證，“長東啊，你可不要以貌取人。這丫頭本事可不小，既然找你買菖種子，就不會毀約的。”

有了老友的保證，余長東總算放下心來，問道：“沈姑娘，菖種子你要多？”

沈清問：“多文一斤？一斤可以種多大的地？”

沈清提的問題都很實際，余長東正說道：“一百二十文到一百五十文一斤，一斤種三分田不問題。”

沈清在腦子轉得飛快，三分田大概在兩百平米，現在雖然沒田，可以后會有，先把眼前的問題解決了再說，既然要種那就種最好的。

“一百五十文的先來兩斤，您看這樣不？”沈清問道。

兩斤確實有些，如果不是因為吳郎中，余長東不會接這個生意。

看在老友的面子上，余長東答應了，實話實說，“這點貨我不會送來村里，需要你自己到鎮上取。”

沈清知道人家看不上這區區三百文，這已經算自己占便宜了。

激地沖余長東點點頭，“這個沒問題，到時我自己去拿就是。”

沈清大方爽利，還是個小姑娘，余長東對的印象不錯，好心提醒幾句，“沈姑娘種菖是要賣給藥店？菖好養活利潤不高，要是種的，還不如種糧食。”

余長東作為藥商，最清楚各種藥材的價格，這是善意的提醒。

沈清也不藏著掖著了，別人不懂藥材，吳郎中天天和藥材打道，還能嘗不出鯽魚湯里的門道？

要是當寶貝一樣瞞著，別人眼里反倒落了下乘，“實不相瞞，我是種來當香料用的，價格與藥用自然不一樣。”

一說香料，余長東也就明白，沈清要的是哪種菖了。這種菖香味濃郁，確實適合做香料。至于沈清到底怎麼做的，他也就不方便問了。

幾人聊完，沈清讓鄭德幫忙到河里捉了幾條鯽魚，親自做鯽魚湯給余長東品嘗，順便還送了余長東一罐子菖。

“余掌柜要是喜歡，以后都可以來我這拿。”沈清特意說道。

余長東當了這麼多年商人，當然知道沈清送他東西的用意。可直到最后他離開云來村，沈清也沒把話說出口，他就不免高看了幾分，老友說沈清本事不小，目前看來還真不是瞎說的。

沈清這邊和余長東談好了，張秀娥在膳堂送菌子，卻不如沈清這邊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