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卿笑開，看著馮氏如此上道，一時間不知道該夸好還是覺得這個人卑鄙。

明明自己不干凈，轉頭把所有事都推倒張全娘上，也不知道是看不起誰。

讓馮氏起來，解開繩索：“說說吧，你想干嘛？”

馮氏得到自由，眼底閃過惡毒，抬頭看陳卿，這會子不著急說話了，而是道。

“給我倒一杯水，我嗓子疼，你放心，我做事絕對不會讓你虧著。”

陳卿抿，起倒水。

一杯水下肚。

馮氏恢復些力氣，不由開始抱怨：“傅凜怎麼會娶這樣一個人，不就手，我還是你大嫂，差點勒死我。”

陳卿淡定回答：“因為你們不配我費口舌。”

馮氏心里氣。

“不瞞你說，全娘在家里住著我也不開心，天好吃懶做，偶爾還跟平兒哥麗兒姐搶飯吃，爹娘也不管管。”

陳卿沒吱聲，靜靜的看著抱怨。

馮氏進來打量一番宅子，心里愈發的嫉妒陳卿，開始怪氣：“你倒是好，跟傅凜出來單獨住，連倆個孩子都送去書院念書，不用伺候公婆，誰有你這個好福氣。”

陳卿靠著椅子，神慵懶，依舊沒說話。

馮氏越來越起勁，這院子該死的漂亮！

“這不公平，你們以前在村里住不方便，現在方便了爹娘應該跟你們住，你們這里院子大，你也要伺候爹娘！”

“噠。”陳卿用力放下手中的茶杯，輕畔，事不過三：“你不會以為我讓你做起來是聽你廢話的吧？”

馮氏一僵，趕噤聲，知道自己被嫉妒沖昏頭腦，陳卿的手段是見識過的。

咳了咳，調整一下緒才把話題撿起來：“全娘也是到嫁人的年紀，去年說好幾家親都沒，不是自己看不上就是娘看不上，眼很高。”

陳卿煽著卷翹睫，紅勾勒出嘲諷弧度：“看來是想著一飛沖天了？”

馮氏：“嗯，可惜人家好的也看不上啊，長的也不算好看，要是能有你一半，估計可以混個姨娘什麼的做做。”

陳卿自忽略這句話：“你有主意你就說，我沒時間跟你廢話，我需要最終結果。”

“我知道這件事跟我們沒關系，你以后不要跟我們鬧，這次的事都是全娘搞出來的，你答應我就做。”

陳卿冷掀眸：“你是在跟我談條件？我記得你剛才不是這麼說的吧？”

馮氏不知道哪里來的底氣：“爹娘惦記著你們宅子，我還能勸勸，鬧大了誰也不好看，你要試試嗎？再說，我們都討厭全娘，你就不想著趁機報仇？”

陳卿笑而不語，明晃晃的在嘲笑撒謊。

馮氏臉頰不由燥熱，干脆心一橫：“反正這件事我幫你搞了，你不要再纏著我，有什麼事找你大哥去！”

陳卿干笑：“行吧，我都不想點破你，自己容忍不了張全娘偏說是為了幫我，搭上你這麼個大嫂真是倒霉。”

換了個姿勢。

“說啊，你要怎麼把嫁出去，嫁給誰，嫁什麼地方，計劃怎麼樣的你有嗎？”

“我當然有！”

馮氏不是善茬，這一點陳卿早就知道，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不過，經此一事又刷新了之前的認知而已。

自古以來，不止婆媳關系。

嫂子與小姑子的關系也很可怕。

好了是閨，不好就像馮氏這種背后捅刀子的大嫂，險小人，防不勝防。

馮氏在家里待不久，大約半個時辰就已經離開，走的姿勢不怎麼面，陳卿完全是在發狠教訓。

張家安安靜靜。

馮氏回來時已經把自己整理干凈，看起來并沒什麼事的樣子，推開家門一眼就瞧見張全娘躺在躺椅上睡覺。

外面太當空，家里搭有瓜果架子，藤蔓順著架子而上，形一個天然遮擋傘。

夏日在此乘著風喝茶或做點工那是再好不過。

馮氏想想自己被陳卿待，張全娘卻在這里呼呼大睡，怒從心頭起，就要上前狠狠給兩耳。

就在跟前，突然停住。

腦子回想起與陳卿商量的事，生生被迫放下手掌，也罷，暫時先放一馬，往后再算！

“小馮，你回來了，中午去哪里了，飯也不吃，平兒哥傷的那麼重，全勇和老頭子帶著他去看，你一個當娘的怎麼都不擔心。”

吳氏在家中。

與馮氏一樣，平時補補補家用，不過馮氏在繡坊做事有固定的月錢，相當于一份比較面的工作。

馮氏回頭看了一眼沉睡的張全娘，淡定道：“沒什麼，傅凜不在家，我又去了一趟繡坊，看看能不能先勻點銀子救急。”

提起傅凜吳氏就來氣：“都是傅凜家里那兩個野種惹禍，書院也是什麼人都放進去，總要讓全勇過去說說打個招呼才行！”

馮氏沒接這話，反而問起出門時的事：“好端端的平兒跟人打架，娘，你知道平兒不是這樣的人，他懂事又乖，這怎麼回事啊？”

話說到吳氏心坎里。

氣的撒糠在地上讓啄。

“我當然知道平兒哥乖，說不定就是傅凜那兩野種不識數，混賬玩意！那天我見到他們總得狠狠打一頓才行，陳卿也是個賤的......”

左顧右而言他，就是不說誰讓平兒哥這麼做，馮氏心里數，這就是張全娘在作妖！

“娘，你也別說那些了，就說是不是全娘讓平兒哥去打人了，不止這樣，昨天半夜還去傅凜家里丟牛糞？”

“啊呸！”吳氏反應很大。

指著馮氏鼻子呸：“你什麼幫他們說話，出去一趟不知道你家在哪里了？什麼全娘做的，還不是為了一家人好，為了拿到傅凜的房契，你這麼說話傷人。”

馮氏可不管，肚子里一氣：“平兒手都沒了，還說全娘沒錯！娘，你也太偏心了！”

“胡，胡說，哪里有這種事，你是糊涂了，平兒哥手斷了你該找傅凜去，回家鬧像話嗎？”

吳氏一副看不上馮氏的樣子，心虛往屋里走，邊走邊道。

“你不要說了，省的惹人煩，全勇在家里你怎麼不敢這麼說，就是欺負我老太婆，灶房里有面，不吃別，全娘醒了還要吃。”

知道真相馮氏沒反駁，等吳氏嘮叨徹底沒了聲音，才往灶房走。

臨走時居然森森沖張全娘一笑。

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