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

這不就意味著，他們有了一張長期飯票？

怪不得楊氏說，大戶人家的生意好做嘞。

村長一掃愁容，滿面春風道：“楊氏啊，還是你的法子好啊。照這麼下去，等大戶人家客戶多了，咱每日不用跑，只需做了往他們那送，估計都能賣上500。”

500？

格局小了。

大戶人家最是喜歡攀比，一家有，就會家家有。

且看著吧，不出幾天，全城都會刮起雪糕風。

到時候，一天估計能賣個兩三千。

不過，楊喜兒倒是沒把這番話說出來。

只道：“嗯，明日進城的，多買點原料回來備著。”

話音剛落，趙小勇就自人群走出。

“明日我去！”他聲音響亮而清脆，生怕別人聽不見。

想起那匹馬，他是一天都忍不了了。

這輩子能威風這麼一次，值了！

村長敲了敲石板，道：“到哪家就哪家，總歸每家都得著出工。”

大家聽了，自然連連點頭。

經過逃荒，全村人的心早就擰在一塊了。

是以，在楊喜兒說今晚要做1000的時候，嬸子們都紛紛去老趙家幫忙了。

次日凌晨，趙小勇就帶著全村的期盼出發了。

等他的影消失后，村長湊到楊喜兒跟前，語氣有點忐忑：“這1000，會不會多了點？”

雖然昨天有一戶訂了100，但剩余900，要是不上其他大金主，那得賣到猴年馬月啊。

楊喜兒沒說什麼，只讓他放心。

一直等到晚上，也沒見趙小勇的影。

村長的愁容更甚了：“這下完了，昨天賺的，今天估計都得搭進去了。”

其他人沒敢搭話。

昨天的教訓，他們還記著呢。

再說了，楊氏說的話，從來都是準的。

哪怕是1000賣不完，一半總是賣得完的。

楊喜兒理解村長的愁，只拍了拍他肩膀，道：“就是再好的生意，偶爾虧一兩天也是正常的。何況現在況未定呢。回來得遲，不代表就賣不完。沒準還是像昨天那樣的況呢？”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

但作為一村之長，他難免會想得多些。

就在村長還要慨幾番的時候，馬蹄聲就由遠及近，趙小勇的影也赫然出現在眼前。

他臉被凍得發紫，但角卻不住地揚起微笑。

大伙見狀，當下就明白幾分。

今天的雪糕，肯定是賣出去了！

因著天晚了，也下了雪，天氣特別冷。

大家怕他凍壞了，沒顧上問，趕把他迎到了炕上。

等兩杯熱茶落肚，趙小勇才宣布了喜訊：“咱的1000，全賣完了！”

他話音剛落，全村的歡呼聲就四起。

5個銅板，1000，那就是5兩銀子啊！

一天5兩銀子，這是什麼概念？

這放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數字。

但現在，他們實現了！

就在這時，趙小勇抖得出三手指，語氣微道：“三，三千！明天三千！”

“三千？我沒聽錯吧？”村長激得沖過去，雙手握住他的肩膀，眼睛死死地盯著他。

趙小勇被村長的舉嚇到了，好一會才重重地點了點頭。

誰知，村長直接癱在了地上，喃喃自語。

“三，三千！祖宗保佑啊，祖宗保佑啊！”

三千，那就是15兩！

他們一天的收，就是人家兩三年的收。

讓他如何不激？

大伙見了，趕忙把他從地上扶起來。

大家都沉浸在欣喜中，還是楊喜兒最先開了口：“你且細細說下，是怎麼回事。”

話落，眾人都期待地看向趙小勇。

趙小勇稍稍平復下心后，語氣緩緩道：“我進了城后，就按照青林說的，先去找了那翠花。沒承想，我剛送完出來，就被不家丁堵住了。我心里咯噔一下，還以為他們這是要打劫呢。正當我想跪下求饒時，那些家丁就拿出了銀子，都問我還有沒有雪糕賣。”

“我那會才明白，原來他們是想買雪糕。等我把雪糕平均分了，賣給他們后，我就尋了個跟我年紀相仿的家丁聊天。”

“你們猜怎麼著？原來是翠花他們家夫人，設宴時，把雪糕端出來給大伙吃了，出盡了風頭。所以各家夫人回去后，都紛紛要求自家的家丁來堵我們。說，無論如何也要把雪糕買到。所以，我們今天剩余的900雪糕，就是這麼賣出去的。”

有人聽了，忍不住問：“那3000呢，又是咋回事？”

趙小勇講得有些口干。

他猛地喝下一口熱茶后，才繼續道：“說起這3000，那就一波三折了。本來賣完了，我就想走的。沒承想，我還沒過縣衙呢，那翠花就追了上來，把我堵住了。質問我，為何要把雪糕賣給別家。我哪知道這些大戶人家的條條道道啊，直接怕得都不敢說話了。”

“還是后面，其他家的家丁也追來了，才幫我解了圍。總歸就是他們各家耍皮子，耍完了，就給了我一張清單，讓我明日開始，按照這個單子把雪糕送去。”

“等他們走了，我一看。乖乖，3000吶，我差點從馬上翻下來了。”

他說到這，眾人哄堂大笑。

趙小勇也不惱，也跟著大伙笑了起來。

村長這會清醒了幾分，拿起算盤，噼里啪啦地就算了起來。

算到最后，他瞪大了老眼，聲音抖道：“咱這生意要是做一個月，那就是450兩，刨除本，那就是400兩，四六分，楊氏得160兩，各家得240兩，分錢到戶后，一家能得……”

“10兩！”

他話音剛落，各家的老人都哭了。

“老天爺喲，你可總算讓我們好過點咯。”

所有人都沉浸在一個月能得10兩的喜悅中。

楊喜兒見了，不好意思潑他們冷水，但又不得不潑。

輕咳了兩聲，示意大家安靜：“那啥……我們這生意，做不了一個月。”

“為啥？”不人疑問。

楊喜兒也不賣關子，直接道：“再有六天，就過年了。過了年，天氣就會逐漸變暖和。天氣暖了，雪糕會融化，不好儲存。再一個，如果不坐在炕上吃，這雪糕吃著，也就那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