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眸一掃,就看到門口緩緩探一個小腦袋,正和自己視線對上,瞳孔一怔,慌忙避開。
司衍梟注意到是方才自稱是自己的孩子,面上閃過一疑。
出聲道:“你……你進來。”
司右霖在門外躊躇半天,聽到里面的聲音后,緩緩挪到門前,指了指自己,輕聲問道:“你是在我嗎?”
司衍梟點了點頭,司右霖緩緩走近。
周謹言見狀,和管家使了個眼,便借口說道:“我還有些注意事項需要代給你,你看?”
管家瞬間明白,連忙應道:“好,那我拿紙筆記一下,您和我到大廳吧。”
“好。”周謹言微微頷首,接著朝司衍梟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
司衍梟正詫異于面前的小孩,也沒在意,擺了擺手。
房間頓時一片清凈,只剩下父子二人面面相覷。
司衍梟垂眸看向司右霖,只見他眉間確實和自己有幾分相似,可他卻對他毫無印象,面上閃過一濃重的詫異。
司右霖站在原地有些局促不安,挪開視線后又忍不住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
這六年來,他對司衍梟的印象一直停留在昏迷的狀態,現在乍一看到清醒的真人,他還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沒有和司衍梟近距離相過,他所幻想的應該是溫和善,與江染截然不同的反差。
可剛剛在門外聽到他和那個人之間的爭吵,卻沒想到和自己預料中的完全不同。
他不曾想過父親竟然也如此暴戾,從爭執中也能聽出兩人之間不遑多讓。
司衍梟注意到他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的,有些怯懦。
瞬間反應過來可能是方才的景嚇到了他,面上也閃過一復雜的緒。
抿了抿,隨即朝司右霖招了招手,輕聲說道:“你過來,靠近一些。”
司右霖稍稍猶豫了一下,緩步床邊走去。
司衍梟看著他小小一只,心上驀地閃過一,忍不住出聲安道:“你別怕。”
接著面上閃過一疑:“你真的是我的孩子嗎?”
司右霖點了點頭,應聲道:“嗯。”
接著兩人同時戛然而止,場面一度陷尷尬。
司右霖躊躇一陣后,低聲說道:“你終于醒了……”
司衍梟微微垂眸,他不知道在自己昏迷期間都發生了什麼,可面前是個小孩子,他也無從開口。
明明是有緣關系的親生父子,可現在卻顯得很是生疏。
“你什麼名字?”司衍梟出聲問道。
“司右霖。”
“右霖……”司衍梟低聲呢喃復述了一遍。
“我還有一個哥哥。”司右霖好像打開了話匣子,聊起這些來便有些滔滔不絕。
“他做司左琛,只不過他因為不舒服在醫院,我們兩個是雙生子,長的一樣。”
“雙生子?”司衍梟微一挑眉:“那你們的肯定很好了?”
“嗯嗯。”司左琛連連點頭。
“可他怎麼會在醫院呢?是發生什麼事了嗎?”司衍梟盡量溫和著語氣,輕聲問道。
“嗯……”司左琛略一沉思,接著緩緩搖了搖頭:“沒事,就是生病了。”
他沒有選擇將告訴他,即便現在他很想和他搞好關系套近乎,也不屑于用別人的來換。
再者,這件事關乎到江染,他猶豫片刻還是瞞了下來。
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了再給江染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還是不忍父親剛剛清醒就再次遭打擊。
換做任何一個人也不會接妻子和別的男人曖昧不清吧。
想到這里,司右霖抬眸暗中觀察了一下他的神,發現他沒有懷疑后,暗自松了口氣。
話題說盡,氣氛又一度冷了下來,兩人面面相覷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司衍梟也是第一次到語塞,他在商業場上舌戰群儒的時候也沒有這麼無措過。
微微垂眸,開口打破了這尷尬的氛圍:“我想休息一下……”
聞言,司右霖瞬間明白他的意思,連忙出聲應道:“好,那我先回房了。”
司衍梟面上閃過一愧疚,司右霖低了低頭,徑自轉離開。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司衍梟眸中意味不明,心底有種莫名的緒試圖溢出。
司右霖離開后徑自走回臥室,心緒久久不能平靜。
他沒想到第一次和父親正面流竟然會是這樣的景,明明十分尷尬,可卻有竊喜。
以后……他再也不是沒有父親的孩子了。
另一邊,司衍梟緩緩躺平,他現在周提不起一點力氣,方才和司右霖說話也是暗自撐著。
周遭的一切太過于復雜,他現在腦子中一片混,本來不及反應。
細細捋著自己得到的消息,聽他們口中所言,自己好像昏迷了有六年之久,可他的記憶還停留在同白竹薇一起離開的景。
可中途卻不曾想出了車禍……
一覺醒來,是人非。
就在他思緒時,門外突兀的響起了敲門聲。
司衍梟偏頭去:“進來!”
顧楠推門而進,快步走到床旁,眸中著欣喜:“阿衍!”
司衍梟看著曾經的好友,也忍不住彎了彎角:“你怎麼會來?”
顧楠微微莞爾:“聽到消息后我就連忙趕來了。”
說著,輕錘了一下司衍梟,面上帶了一苦,接著出聲說道:“我還以為你醒不來了呢?”
司衍梟被突如其來的一拳錘的口一悶,隨即輕笑出聲。
顧楠順勢接著說道:“既然醒了,就趕快養好,回來接管公司。”
“你不知道這六年我看著這麼大的集團力有多大。”
聽著顧楠的抱怨,司衍梟面上一怔:“你沒有去國外進修嗎?”
當時明明說好的,司衍梟帶白竹薇私奔,顧楠助理一職本就是看在面上才做的,他可以隨時離開,去選擇屬于他的道路。
顧楠斜睨了他一眼,解釋說道:“突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我怎麼能放心離開?”
聞言,司衍梟只覺心口泛起陣陣苦,他知道顧楠的夢想就是為世界譽的鋼琴家。
可如今為了他,竟然放棄了他的理想……
司氏集團雖然被他整治的已經很有規模,可底下還有很多不安分子在蠢蠢。
這是個爛攤子,他卻一手撐起……
“阿楠。”司衍梟抬眸看向他,眸中充滿了激。
顧楠看出了他的作,連忙出聲制止:“行了行了,點到為止,你知道我這人是最不聽不慣這種客套話了。”
“不該說的還是省省吧。”
司衍梟聞言輕聲一笑,微微垂眸:“好……”
接著想到剛才的事,出聲詢問道:“我昏迷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剛剛有個人說是我的妻子,言行舉止也實在沒規矩。”
說著,面上閃過一厭惡。
顧楠一聽他的形容,便知道他指的是江染,面微微一變,思緒著該如何開口。
司衍梟注意到他面不虞,開口說道:“你直說便是。”
聞言,顧楠點了點頭,將這六年間發生的事大致和他講了一遍。
其中重點描述的便是江染和雙生子。
雖然江染最近轉變很大,可卻改變不了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再者,秉著是司衍梟妻子的原則,他有義務事無巨細的說與他聽。
說罷,司衍梟的面已經難看至極。
眉心蹙,冷聲開口:“呵……我倒是沒想到這人不僅囂張跋扈,還水楊花。”
“拿著我司家的錢養別的男人,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說著,眸中閃過一危險的芒。
顧楠微一抿,并未接話。
“江染?”司衍梟突然出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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