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金靈覺得柳青青說這話的時候，渾都在泛著，這是人對的堅守，對于無關要的人不屑一顧，對于放在心尖上的人一往深。

什麼時候才能遇到這樣的？

“對了，慧芳，我那房子你要租就租吧。我不想租，一是不缺錢，二是不愿意和人打道。租給你，我放心，租金多都可以。”

柳青青松了口，愿意把房子租給孫慧芳。

“那太謝謝了，我保證不會弄房子，就是想織線帽賣，賣點，我還有個姑姐在北京倒騰服，一直讓我賣，也沒合適地方，老是拖著，這下好了。真是太謝謝你了。”

如今喬向秀在北京服裝做得風生水起，那錢掙得叮鈴啷當的，非拉著孫慧芳一起賣服，還說三份的錢都算得清楚，等年底給分紅。

“姐，不然算我一份吧。我用租金，你看占幾合適？”

柳青青突然提出要加，這讓孫慧芳有點措手不及。愿意加當然是好，就憑柳青青的段，披個破麻袋都好看。

“那太好了，我回頭合計合計。”

“好的。”

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柳青青負責房租和裝修，孫慧芳負責貨源，利潤五五分，平時就是誰有空誰看店。

定店名時，兩個人糾結，不知道該什麼才合適？

“就金靈服飾吧，我就看靈靈這孩子好，了這個名字，以后肯定幸運富貴。”

柳青青提議，覺得喬金靈是個有福氣的孩子，著靈氣。

“那行吧，我家那位老是說他閨是小福星，寵得不得了。”

孫慧芳說起兒，也是滿臉寵溺。

店名定下來，裝修那邊也鑼鼓進行。柳青青很有想法，高級黑白灰配，加上雅致裝飾，明亮的燈，氛圍一下子出來了。

旁邊的小商店也跟著一起裝修，重新換了貨架。喬金靈本來想提議做超市的樣子，只是沒有監控，擔心有人拿東西，只好作罷，可就算這樣，也幾乎是安慶市最特別的小商店了。

喬向秀經常發北京一些時興玩意兒過來，引得一些人穿大半個安慶市也要來買。

金靈服飾這邊有了小商店的引流，每天都是人滿為患。孫慧芳連鉤帽子的空閑時間都沒有了，每次喬向秀的貨一送來，就能搶得差不多。

這一個月下來，利潤竟然有1000多，對半分，一人500，頂別人半年的工資。

“慧芳，我不能拿這麼多錢，咱生意這麼好，都是因為你拿來的貨好，你看羊呢絨大多搶手，還有真皮夾克，羊絨衫，拉圍巾，都是實打實的好東西。”

柳青青不好意思，覺得之有愧。

“青青，你當然得拿著，咱還得長遠賣呢，你不知道，我說十句不如你穿上轉一圈兒，真是盤順條亮，多好看。”

孫慧芳把錢塞給柳青青。

“現在真是不一樣了，以前我打扮，總有人說是妖不正經，可你看現在孩子，哪怕花一個月工資，也要買一件自己喜歡的羊呢大，頭發燙各種樣式，走在街上，笑得多開心。”

柳青青親覺出這種變化，誰說人就一定要節食，把錢都花在丈夫和孩子上，花點心思打扮自己，不為取悅任何人，就是自己照鏡子高興。

“是啊，咱人也得漂漂亮亮的，趕明兒我也去燙個頭，還有二姑姑寄來的高檔化妝品，我也都用起來，回頭新貨來了，我也挑件最的穿上。哈哈…”

孫慧芳和柳青青在一起后，也有了變化，以前能省就省，總覺得錢要花在刀刃上，掌大的臉有什麼好折騰的，服有得穿就行，現在的想法有些變了，誰說人就一定灰頭土臉？

第二天，孫慧芳去接喬金靈放學，喬金靈竟然沒認出媽媽來。

在人群中找了半天，也沒看到孫慧芳。一個燙著大卷發的人住了。

“干嘛呢？傻閨！”

喬金靈瞪圓了眼睛，一時不敢母相認。這個大卷發是自己媽媽？

“媽…媽？”

“不是我還能是誰，你青青姨帶我去弄的，還是什麼電打，卷得像不像個綿羊尾？”

孫慧芳脖頸里圍著一條薄薄的駝圍巾，皮白，像上了釉的白瓷，眼睛清澈如水。喬金靈第一次發現媽媽也是個大人。

“好看，媽媽真好看。”

喬金靈看著媽媽，想起前世活在窘迫、窮苦、煎熬中的，埋頭苦熬著艱苦的人生，這讓媽媽非常焦慮，眉頭總是擰在一起。

哪怕之后生活好一些了，也總覺得要再省一點，自己配不上這些好東西，每次喬金靈帶去超市，孫慧芳都要細細計算價格，看是大包劃算還是小包合適。

直到臨死的時候，孫慧芳都在念叨一天花多錢，一片止痛藥多錢，每花一分錢都在割心頭上的。

“想什麼吶，靈靈？天天也不知道瞎想什麼？”

孫慧芳把喬金靈抱上自行車，剛要走，遇到來接喬金亮的蘇桐。

“哎呀，要不是認出靈靈，我還真不敢認你了，慧芳，夠可以的啊，這一可真好看。”

一比之下，蘇桐顯得樸素多了。

“呵呵，還有點不習慣呢，我不是開了一間服飾店，有空去看看啊，都是咱二姐從北京發來的貨，都是好東西。”

“你們可都發大財了，連二嫂現在賣被面都是風風火火，就我和向東現在最窮了，守著一個月五十多塊死工資，兩個人加起來也就一百多，現在到都得花錢，這點錢本不夠。”

蘇桐的不滿意都寫在臉上。

“那不一樣，你們那是鐵飯碗，旱澇保收，不管什麼時候都有錢，我們是什麼個戶，說不定這政策哪天翻個大餅，連飯都吃不上。”

孫慧芳的話說到蘇桐心坎里了，雖說他們兩口子拿著不多的死工資，明天一睜眼就賬3塊多，也是旁人羨慕的好工作呢。

蘇桐心滿意足帶著喬金亮走了。喬金亮還扭著子和喬金靈說明天早點見。這個弟弟學習也太差了點，每天早上要來抄作業，急得喬金靈恨不能替他寫，寫得還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