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的話帶著說不出來的。

蠱人心也算是它的專長之一，只不過平日裏一般之人本不配它用這樣的手段，便是尋常修士，亦是如此。

只不過，今日它發現這個小修當真頗有意思，倒是值得它花點時間在其上試試自己的。

一通話落雲開耳中，給人覺明顯與之前不一樣。

雲開甚至有那麼一瞬間的晃神，莫名覺得這道聲音著實好聽無比，這幾句話簡直就到了的心坎上，讓不自覺地想要贊同。

但僅僅也只是這麼一瞬間的晃神，整個人瞬間便清醒了過來，頓時察覺到對方說這話的時候，明顯對使用了其他手段。

雲開的心遠比常人堅定太多太多，不然的話，也不可能那般年之際便察覺到周圍不對勁的地方，不靠任何外力的況下那麼快完自我覺醒。

「小小蛇妖，不好好獃在深山修鍊，偏偏要跑出來禍害無辜生靈，你就不怕造孽太多，他朝死於雷劫之下？」

雲開此時一的傷，靈力也消耗了大半多，與白蛇比起來，的確於下風。

但總覺得自己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為修士，的修為難道真的只有區區鍊氣之境？

還有，上半件法寶甚至法都無，乾淨得好像是被人特意搜刮並抹去了記憶一般，這明顯不正常。

特意抹去？

雲開很快意識到了什麼，又想到自己因為擔心村民安全，急之下激發出了某種本能，這才發現自己原來不是什麼武者，而是修士。

看來，的記憶才是關鍵所在！

「哈哈，真是好笑，你們人族抓我們妖族、取我們的丹、喝我們的、我們的皮、我們的筋，剔我們的骨，吃我們的，不照樣也是無所不用其極？對你們人族來說，怎麼就不是殺生造孽？」

白蛇嗤笑道：「你們將我們當煉丹、煉的材料，我們將你們將食，這不是一個道理？有什麼不對的？」

這話聽上去的確沒什麼問題，甚至極有道理，可雲開卻並沒有被白蛇繞進去。

「若是你要屠殺的對象是你裏所說的那些、全部都是將你們當材料的修士，那麼你要做什麼，大家各憑本事，生死有命，的確算不得什麼。可你要禍害的卻是普通凡人，這當然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

雲開依然寸步不退，上沒有靈石，無法快速補充靈力，這種短暫的休息於本沒能什麼實質的好。

但下意識里，卻覺得有些東西正在靈魂之中漸漸復甦。

所以，這會兒功夫，也樂意與白蛇多費些舌。

「怎麼是兩回事，分明就是一回事。修士與普通凡人，還不都是人族？那些普通凡人是沒能力獵殺我們妖，但滿山遍時的尋常，他們不照樣殺了吃，殺來用？豬牛羊魚什麼的，誰沒有吃過幾口它們的？」

白蛇再次鼓道：「你看，他們跟你們修士一樣，手裏哪個沒沾上無辜生靈的鮮？他們哪有你說的那麼無辜？都是食，都是生靈，難道還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

雲開不得不承認，白蛇的除了手段以外，它的口才本也是相當之佳，都險些要被白蛇這絕佳的說辭給搖了。

「本質上來講，生靈的確沒有什麼高低貴賤，但開了靈智的生靈與未開靈智卻又有本質區別。更何況，凡人獵殺那些是真正用來果腹、為了生存，而不是為了屠殺與禍害。你無故滅殺無辜凡人，與凡人為了生存獵殺普通，又怎麼可能是一回事？」

雲開說到這，稍微頓了頓，看著白蛇滿是不服氣的神，繼續說道：「還有，誰說凡人殺生沒有因果報應？他們死後，因生前所作所為，也是得十八層地獄審判懲罰。他們尚且如此，你呢？」

「喲，小丫頭歪理倒是一堆又一堆的，看來本妖好心好意勸你別管閑事真是白費心思了。」

白蛇見雲開本不它的影響，頓時也懶得再做嘗試，白白浪費它的功夫：「既然你一定要為那些愚蠢的凡人出頭，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命，那麼今日我便全你！殺了你后，再殺了那些凡人，讓他們通通與你作伴！」

「除非我死，否則今日定然不會讓你過去半步！」

雲開的背得更直，手中靈力直接化團，帶著比以往更為明顯的雷電紫，彷彿隨時以死相搏。

「值得嗎？那些凡人幾百上千人加起來也比不上你的一條命金貴，你是不是傻？」

白蛇全威力通通放開，再無半點收斂：「再不讓開，這回可就真取你命了，你這樣的死了，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徹底魂飛魄散！」

「我樂意！」

雲開冷笑，要死也得拉著這頭畜牲一起，好它看看，自己從來都不做虧本的買賣。

「那就去死！」

白蛇瞬間起，直接用蛇將雲開層層捲起，明顯是要將雲開之泥，讓逃無可逃。

可也就是在這一刻，雲開上的氣息以眼可見的速度不斷攀升，手中靈力球瞬間擴大幾十倍，竟生生將一層層牢牢捲住的蛇強行撐了開來。

很快，靈力球帶著恐怖的雷直接自，瞬間那麼大的一條白蛇被雷包裹住炸開了花。

而雲開早就在靈力球炸開前，上修為也不再是所謂的鍊氣期，而是完完全全恢復了自己應有築基中期。

等到雷散盡時，哪裏還有什麼白蛇的影子，也沒有所謂的山野、村落、更沒有了失去記憶的。

雲開重新站到了那方演武臺上，對面坐著的正是白髮紫瞳的絕年……前輩。

「所以前輩，剛剛那便是第四關的考核容？」

雲開已經恢復所有記憶，事實上，這會兒也全然明白，想要通過第四過，能不能自行覺醒原本的記憶、恢復被制的修為，也是必定的條件之一。

能從那麼真實的幻境中掙出來，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一關至已經及格。

至於其他的表現到底合不合前輩之意，能不能達到順利通過第四關的標準，最後評判的權利都在白髮年前輩手裏。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值得嗎？」

白髮年問了一個與白蛇類似的問題，就這般靜靜地看著雲開。

「沒有什麼值得不值得，當時我本沒有想那麼多。」

雲開想了想道：「某種意義上來講，我其實並不是那種為了大義，可以毫不猶豫，隨時做好犧牲自己準備的聖人。最開始阻擋白蛇，完全是出於本能反應，想要救下那些村民。再之後，我很快察覺到兩者之間實力的懸殊，但已經退無可退。因為，我清楚的知道，就算我退了，白蛇同樣也不會放過我。至於能夠一直堅持到最後初心不改，除了退無可退以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我察覺到了很多違和之，也覺得自己的能力不應該僅限於此。我相信只要堅持下去，一定能夠想起更多的東西，並且徹底打敗白蛇。」

完全沒有瞞自己的心變化：「所以說，那一戰，那所謂的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為的不僅僅是那些村民，同樣也是為了我自己！若是換現實中真正的自己，我依然會為了救那些村民去拚命，但同時也會提前為自己留好一條活命的退路。」

「你倒是誠實無比。」

白髮年聽到這些，不由得笑了笑，顯然也明白幻境中的雲開之所以沒有給自己留任何退路的原因，不是不想，而是那個時候的沒有任何可留退路的底牌與能力。

「既是考核，自當一切坦誠，畢竟晚輩並不知道前輩審判通關的標準，這種時候，比起耍小聰明，還不如實實在在更為保險。」

言下之意，也不是那種什麼時候都誠實的聖人，應該靈活變通，特別是對敵人時，該說假話就說假話，毫無力。

這一下，白髮年倒是徹底笑出聲來。

真論起來，雲開的想法、做法當真十分合他的味口，仁善又不會過頭，心有大義卻不會迂腐，聰明且靈活、行事知變通，為人更有底線與堅守。

這樣的人若是不能順利通過第四關，那還有誰能夠通過？

說實話，這一萬九千多年他都等得有些失了，卻不想最後不來則已，一來便直接等來了真正合乎要求、更合乎心意的有緣者。

那人常說，緣之一字不可強求，而如今，他倒是徹底信了。

寶塔墜此界此地，費時一萬九千多年之久，今日總算是等來了新一的守塔人，而他的職責，也將順利完。

「恭喜小友順利通過第四關。」

白髮年一錘定音，下一刻，一枚專門為雲開量訂製的玉簡就這般出現在雲開面前：「這是小友的獎勵，希這枚玉簡能助小友修行之路更加順利。」

「多謝前輩厚贈！」

雲開接過玉簡，神識掃過，片刻之後整個人心神都為之一振。

玉簡里的容與寧哲師兄得到的獎勵看似大同小異。

但實際上，這份獎勵從質到量卻都比師兄的要更加厲害。

最為明顯的是，量訂製的雷靈修鍊功法，可以讓直接修鍊至渡劫境，一路真正飛升都可以使用，完全不必再擔心功法的問題。

而且，這部功法明顯本的實際況加以過相應的調整，更加適合本人使用，也能與完契合。

其他的心得、雷法以及雷屬法寶、靈寶，甚至仙的品種竟都記錄了不，於而言，這哪裏只是一枚玉簡，簡直就是一個小型的私人寶庫。

「無需客氣，這本是小友應得的。」

白髮年搖了搖頭，最後說道：「還有一事，本尊想與小友商量。」

「前輩請講。」

雲開也沒直接貿然應承什麼，不過倒是好奇白髮年到底想與商量什麼。

而也意識到，或許，接下來要說的東西，才是沉塔一直墜落於此守株待兔的真正目的。

「本尊這段神識很快便將徹底消散，一旦神識消散，便無法再護住寶塔正常運行。而小友順利通過了新任守塔人的所有考核，若小友願意的話，希小友能夠代替本尊繼續守護此塔。等到機會合適之時，本尊會再提前通知小友，再收回寶塔。」

白髮年道：「當然，做為報酬，小友為守塔人之後，可以自行將此塔帶走當做一試煉地使用，並且所有得小友認可者，皆可順利進寶塔試煉，通過試煉者，獎勵雖不可能比得上小友此次所得，但也絕對可以令試煉得益良多。」

至於的試煉名額安排、限制那些，白髮年也沒多言，畢竟等雲開為真正的新任守塔人後，自然便會一清二楚。

雲開萬萬沒想到竟然還會有這樣的好事，畢竟之前也不是沒想過，若是這樣的試煉地，能夠為南華宗所用會有多好。

不過，說完全沒有一點兒猜測，倒也太過虛偽，甚至於在第三關提字命名時，心中已經有了某種的猜測，只不過不太敢多想罷了。

「為什麼？」

雲開沒有立馬答應，相反這個時候反倒是前所未有的冷靜。

不是問為什麼選為新的守塔人，問的是，為什麼沉塔的真正來歷，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又為什麼非得以這樣的方式託人保管。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關於這座寶塔的種種疑，有些等小友為新任守塔人自然便能知曉，有些則得等將來到了合適的時候有緣才會解開，總之，小友只需考慮利弊，接或不接。」

白年笑著說道：「若是小友同意為新任守塔人，那麼便在之前的那張題了名的手卷下方寫上小友的名字便可，若是小友不同意，本尊也不會強人所難，將直接送小友與小友的朋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