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怎麼想的?」
宋新率先打破了這一份沉默,他滿腦子都是「獵殺開始」四個字,而如今死一般的安靜讓他有些不住。
「還能怎麼想,那當然不能被人牽著鼻子走,難道你還真信了那一套說辭,打算殺人?」
江橫了宋新一眼,眼中警告之極其明顯。
他們這個臨時小隊中,最讓人不放心的危險因素便是宋新,所以這樣的況下,他第一反應便是下意識地制警告宋新。
「我才沒打算殺人,你胡說八道什麼!」
宋新也火了,他知道江瞧不上他,可這種時候直接針對他是幾個意思?
這不是擺明了讓所有人都提防他、排斥他嗎?
「兩位不必爭執,峰弄出這樣的明謀來,不就是希我們彼此不信賴,互相殘殺嗎?所以越是這種時候,我們便越不能上當,須團結一心,共渡難關。」
芊適時出聲音打圓場:「眼下,最主要的還是要解決如何在這裏頭活下去,並且儘快找到陣心陣眼,破陣離開。」
短短幾句話,頓時讓不人附和贊同,便是宋新與江,也沒再彼此針對。
但到底要如何解決問題,一時間誰都拿不出真正效的辦法。
芊又說了幾通話鼓舞士氣的話拉攏人心,效果多有點兒。
不過現實面前,無法拿出行之有效的辦法、拖得久,最終所有的矛盾依然會發出來。
「往西北方向走!」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出聲的田萊說話了。
「陣心陣眼多半是在西北方,我們可以直接往西北方走,沿路再邊走邊看,也許能夠找到些吃的,又或者能尋到解開靈力的辦法。」
不論如何,總得有一個最基本的目標與希擺出來。
否則時間越久,人惡的一面便越容易制不住。
上一兩天還能忍,再久就難說,而缺水比肚子更甚,所以他們現在最主要的問題還是得從本上解決靈力被封。
「西北方向?田道友可確定?」
宋新質疑道:「若是走錯了的話,咱們豈不是更麻煩?」
換在平常,宋新自然不會這般質疑田萊,可如今田萊了重傷,說句不好聽的在這種地方就跟個廢人差不多。
一個連他都不如的人,說話的分量於他也就大打折扣。
江見宋新又不合時宜地跳出來胡質疑他們隊長,頓時張便想懟回去。
不過田萊直接抬手阻止,沒讓江替他說話。
「我剛剛仔細觀察了那場圍殺,想到了一個關鍵問題。」
田萊這話可不是對宋新一人說的,而是朝所有人:「作為一個煉魂陣,峰為什麼要讓這裏面的人不斷彼此獵殺?」
「也許打一開始你就搞錯了,說不定這裏本不是什麼煉魂陣!」
宋新這次倒並不是故意質疑,而是真有這樣的想法。
畢竟打一開始,便只是田萊說這裏是一煉魂大陣。
「宋道友,打一開始便是田道友發現的陣門通道,所以是不是煉魂陣,沒人比他更清楚。」
芊接過話道:「田道友陣法造詣高超,這點應該不會出錯。」
見芊這般說,宋新倒是沒再說什麼。
只是心中難免嘀咕,若非田萊那邊出了錯,他們也不會暴,所有人通通都被扔進了這裏頭。
說來說去,還是田萊的錯,連累了所有人。
「不斷彼此獵殺,不斷遊走於生死之間,全然不知道下一刻自己將會如何,下一個死的又會不會是自己。」
雲開看向田萊,說道:「這樣的殺戮帶給人的是焦慮、張、憤怒、沮喪、悲傷、痛苦、恐怖、崩潰與絕等各種各樣的負面緒。所以,我覺得這煉魂陣煉的不僅僅是生魂,還要人的七六慾,這裏每一個人所提供的種種負面緒都將為整個大陣的能源。所以,此才會為獵殺場,不斷地近陣中所有人相互殘殺、時時面臨生死抉擇。」
這樣的佈陣方式,完完全全是魔修手段,雲開沒想到在青州地界會出現如此邪惡、損的煉魂陣,這便意味著峰背後絕對與魔修有關。
「沒錯,差不多就如雲開所言一般。」
田萊點頭表示肯定。
他心中暗道了一聲,果然不愧為大宗門英弟子,別看年紀小小修為尚淺,但懂的東西卻是比他們絕大多數築基修士都多得多。
「所以,諸位最好從現在起便控制好你們的緒,特別是負面緒,須知任何從我們上散發出去的負面緒不僅僅將做為大陣的能源養料,同時也會一點點消耗我們上的生氣。」
田萊這話可不是危言聳聽,他將自己知道的儘可能提醒眾人。
至於其他人聽不聽,信不信,或者又能做到多,卻只能各憑自己。
一時間,眾人神各異,但基本上所有人都相信了田萊的判斷。
畢竟他們好歹也是築基修士,有些東西就算一開始不清楚,可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怎麼可能還分辨不出真假好歹。
瞬間,便是宋新也開始有意識地收斂自己的脾與緒,須知每一從上散發出去的負面緒都代表著一點即將被消耗掉的生機。
很快,田萊再次出聲音:「我推斷,此陣心陣眼應該是在西北方向,雖一路上肯定會陣法種種限制,不過我會不斷演算正確的路線,儘快尋到陣心陣眼。」
他這話一半是事實,另一半也是一種自保。
畢竟現在他傷得極重,連行走都頗有些困難,若無旁的價值存在,很容易被其他人當累贅,時間再久一點兒甚至很容易讓人起旁的心思。
他見慣了修士之間的虛假意,特別是面臨生死存亡的況下,別說宋新這樣的人,就算是修真聯盟其他幾名同伴,也未必能一直保持住良知。
人這東西,最是經不起考驗,所以田萊不得不為自己多考慮幾分。
「既然這樣,那麼咱們現在就啟程。」
江第一個出聲支持:「田兄傷得重,不宜走,我跟老五、黑子他們流背,這樣若是發燒了也能及時發現。」
他還記得不曾尋到藥草之事,怕田萊因傷而發燒出事,怎麼可能不擔心。
老五、黑子幾個也是修真聯盟的人,對江的話全無意見,當下表示沒有問題。
「道友,你怎麼樣,能自己走嗎?」
安排好田萊,江也沒忘記澤興。
不過,澤興只是斷了幾肋骨,相比田萊況好不,讓人稍微扶著、看著點,應該能跟上隊伍。
「我可以自己走。」
澤興吃下半顆虛果后,這會兒覺舒服了不。
他不似田萊了傷,就算靈力被,但築基境的好歹比尋常人強壯得多。
兩名傷者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其他人見狀自然也沒意見。
而孫小蘭直接被雲開抱到了吞天背上,當然不怕跟不上隊伍。
這也是宋新心中寧可嫌棄田萊,也不曾出聲說過孫小蘭這個累贅的緣故。
畢竟他們都知道雲開就是為了尋孫小蘭而來,人家還有頭契約跟著,馱個孩子綽綽有餘,本不到他來嫌棄。
說到底,孫小蘭不過是雲開一個人的責任,與他們無關。
一路往西北方向走去,正如江所言,這個地方沒有半點可以解、果腹甚至口之,滿眼的荒涼死氣沉沉。
走了很遠后,他們一行人終於到其他活人出現。
不過,這樣的狹路相逢卻並不是什麼好事。
「新來的?」
三名強力壯的青年人攔住了雲開等人去路。
他們手中皆拿著磨尖的樹枝當武,顯然並未將這一行十二人外加一頭狼放在眼裏。
而他們手中的樹枝沾滿了鮮,一看就不止一次用這自製的武收割其他人的命。
最關鍵的是,他們三人關係不一般,彼此信任無比,並不像之前看到畫面中的那些人,一個個單槍匹馬,誰都不信誰。
「肯定是新來的,一看就知道,不然隊伍里還能小的小,傷的傷一起跟著走。」
「兩個大姑娘倒是一個比一個漂亮,跟天仙似的。」
「嘖,那頭狼也不錯,狼味道應該還行。」
「他們還沒真正挨過呢,等再過幾天,嘖嘖,別說狼,人都會覺得格外香。」
三人自顧自說著話,將雲開十幾人品頭論足起來。
「滾,不想死就趕滾!」
江聽他們三人越說越離譜,頓時不耐煩再聽下去。
這三人並不是修士,但明顯是練過武的,而且年輕力壯,所以在這大陣之中自然了相當有優勢的一類。
不過,這也說明,被英傑山莊坑進來的人遠不止他們之前所以為的孩子與失蹤散修,而這煉魂陣的存在怕是已經很久很久。
「嘖嘖,火氣可是不小,我們三兄弟今日可是特意來幫你們的,你不謝就算了,怎麼能不就讓人滾?」
為首的青年,皮笑不笑:「看你們這樣子,都是修士吧?只可惜呀,進到這裏,修士還不如一條狗,沒什麼好狂的。」
「幫忙?你們能幫我們什麼?」
田萊示意江控制緒,自己出聲詢問三名青年:「我們再是傷的傷,小的小,想要收拾你們三個也不是什麼問題。想來你們自己也心中有數,不然這會兒早就對我們手,而不是打炮。」
比起那三人手裏磨尖沾滿的樹枝,他們這一行人小半數手中可是有真正的武。
儲袋暫時是打不開,可是習慣用劍的幾人大多都是將仙劍隨手攜帶,此時自然也在手中。
更別說築基境的素質到底要比尋常人強上一些,靈力被后若他們修士不如狗,那眼前這三人,恐怕更是狗屎都不如。
只是在這裏頭,他們能不殺戮便盡量不要殺戮,因為一旦在這種地方開了殺戒,很容易越陷越深。
從被殺人再到主殺人,最後徹底淪陷陷阱之中地無法自拔,為煉魂陣的一部分。
聽到田萊的話,那三人神陡然沉了下來,倒是再無先前的肆意。
不過,為首的年輕人卻還是說道:「我們聽說來了新人,估計你們第一次開啟獵殺任務,多半對同伴下不了手。所以我們願意代勞,幫你們殺其中一人,助你們得到獎勵。」
這人頓了頓,對田萊等人不悅的神明顯不在意:「另外,我可以無償告訴你們一個消息,若是你們在這裏頭活得夠久的話,便能得到離開的機會。所以想要在這裏活下去,想要離開這裏,除非早早死了,否則你們遲早也得像我們一樣殺人。」
「誰告訴你們,只要在這裏活得久便能得到離開的機會?」
芊的注意力幾乎都放到了這句話上,看向那名為首的年輕人,正道:「你們恐怕是被騙了,這是一大型的煉魂陣,除非尋到陣心陣眼將之破除,不然本沒有機會離開。」
本以為這幾人聽到煉魂陣會大驚失,誰知他們卻竟毫不在意。
「管他是什麼陣,反正誰都知道這鬼地方就跟地獄沒什麼差別。你們想破陣才是本不可能的事,這些年這裏可沒有修士被扔進來,活得還不如我們長久。」
為首的年輕人冷哼了一聲,繼續說道:「在這裏頭,只有活得越久,獵殺任務完得越出者,才能得到被釋放出去的機會。我們曾親眼看到過有人被抹去了記憶放出,信不信隨你們。」
「所以,這就是那個莊主峰特意你拐著彎給我們帶的話?」
雲開突然吱聲,神平平淡淡:「他給了你們幾份食當獎勵?這是生怕我們不自相殘殺,所以才急切地派你們來當托?嘖,看來,莊主對我們這一行還是忌憚嗎,估計陣心陣眼的大致方向我們也走對了。」
「說得好,區區峰不過如此,不過一煉魂陣也終將困不住我們!」
田萊不由得笑了。
雲開倒是一眼便看穿了本質。
其他人頓時也覺得雲開所言相當在理,一時間連士氣都高漲了不。
芊之前本也有一些懷疑,只不過比雲開反應慢了一些,倒是讓雲開搶了先在眾人面前表現。
心中更覺雲開就是的剋星,不過想到負面緒對自己不利,只得強下心頭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