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都這樣說了,五夫人即使再不願意,也不得不認下這門親事。
於是大年初四,在段寒江的極力央求下,段大帥和五夫人登了馮公館的大門,和馮氏夫婦商量兒結婚的諸多事宜。
相比段寒江的迫不及待,馮婉瑜的態度則冷淡了些,昨晚沒睡好,胡思想的,整個人都跟著懨懨的。
段寒江摟著馮婉瑜的肩膀,噓寒問暖的,一個勁兒地問哪裏不舒服。
看著兒子這殷勤勁兒,五夫人怎麼看怎麼生氣。
果然兒子都是給別的人養的。
榮音和段寒霆全程觀。
回到家,榮音給段寒霆解扣子下西裝外套,頗為不安地問道:「我怎麼覺五媽媽並不是很中意這門婚事?」
段寒霆也不瞞,「昨晚上鬧的厲害,老五跪著求了五媽媽半宿,還應了強迫婉瑜的罪名,才迫使五媽媽答應了這門婚事。」
「啊?」
榮音愕然,「難怪我看老五臉腫著,走路也不順當……可是,五媽媽不是一向和馮媽親近的嗎,也喜歡婉瑜的啊。」
段寒霆手給榮音剝下外套,「平時親近不過是尋常的人際往來,虛假客氣的分居多。」
榮音一聽這話就皺了眉。
「可是,婉瑜也很好啊,無論家世還是學歷都配得上老五,馮爸馮媽可就一個親閨,將來馮家的產業還不都是的?婉瑜不好商賈,將來馮氏肯定是要給老五管理的,相當於他擁有一半的繼承權了,馮家雖然比不得段家門戶大,但好歹也是商界名流啊。」
忍不住為婉瑜和馮家打抱不平。
段寒霆抿了下,「你覺得,馮家和商業儲蓄銀行的陳家相比,哪個經濟實力更雄厚?」
榮音驀地回頭,「你說的是,上海的陳家?」
段寒霆點頭。
他在床邊坐下,拉著榮音的手腕讓坐到自己的上,著的背,緩聲道:「我也是最近才得知,五媽媽有意想和上海陳家結親。陳行長有個小兒,和老五年紀相仿,年前剛從日本留學歸來,五媽媽這才催著老五去上海相親,想讓他趕婚,可老五的心思你也知道,一心都撲在了婉瑜上,推三阻四地不去上海,這事也就這麼拖著了。結果昨個兒他這一鬧,和陳家的婚事就算是徹底黃了。」
榮音聽后,臉變得沉然一片。
竟不知道,裏面還夾雜了個陳家,五房瞞得夠的,那婉瑜呢,知不知道陳家的事?
以的子,若是知道未來婆婆相中的是別的子,還差點撮合段寒江和那陳小姐對,估計這門婚事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的。
陳家的財力……別說上海灘,放眼全國那都是數一數二的,馮家在食品業雖然也是業大亨,但與陳家相比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抿了下,有些護犢子的道,「上海畢竟隔得遠,可馮家不一樣,和婉瑜結婚,日後老五在商界有義父襄助,一定前程似錦。」
段寒霆輕笑,「老五這邊你不用擔心,他對婉瑜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都恨不得把自己拴在上時時刻刻與待在一起。」
一頓,他湊近榮音的耳邊,補充道:「跟我對你的心思,是一樣的。」
他借勢親了榮音一口,憋了一晚上,現在人在懷,早就蠢蠢,有些按耐不住了。
榮音卻沉浸在對陳家的思緒中,沒有察覺到段寒霆的作,只擰眉道:「可是五媽媽那邊不好辦啊,今天在馮家商議婚事的時候我就覺到不開心,雖然在乎婉瑜肚子裏的孩子,但話里話外那意思,是對婉瑜未婚先孕不認同,也不滿意。恐怕在心裏,婉瑜就是那不檢點的,可這種事本來就是一個掌拍不響,老五才要負大部分的責任。只是對婉瑜這印象一旦定下,日後婆媳關係就難了……」
憂心忡忡地說個不停,突然覺到一隻大手在上作,漸漸地要往子底下探去。
一把握住他的手,榮音嘖了一聲,「嘛呢,我這跟你說話呢。」
「你說你的,我聽著。」
段寒霆說著,繼續著作,弄得榮音渾一,不由朝他瞪過去,「大白天的,你什麼刺激了?」
「被老五刺激的,那臭小子沖我好一通炫耀來著。」
他埋首在榮音前,聲音酸酸,著毫不掩飾的委屈和羨慕,說的榮音心頭一酸。
知道,他也想起了兩個人曾經失去的那個孩子了。
段寒霆抬頭,對上的眼睛,「音音,咱們再要一個吧。」
榮音看著他的眼神,只覺得從昨晚開始心裏堆積的沉悶和酸找到了一個出口,心裏突然沒那麼堵了,因為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與同,喜著的喜,悲著的悲,這讓覺得,在這個混沌的人世間,並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捧起他的臉,低頭覆上了他的。
像是得到了一個明示一樣,段寒霆立馬配合,抱起榮音緩緩放倒在床榻上,拉上了簾子……
***
段寒江和馮婉瑜的婚禮定在正月十五元宵節。
時間是倉促了些,但若不是必須要走流程,段寒江都恨不得立刻把婉瑜娶回家才好。
雖是奉子婚,但馮家就婉瑜這麼一個獨,馮氏夫婦不願委屈兒,要求婚禮一定要風大辦,畢竟人的一生就這麼一次機會,五夫人本覺得奉子婚到底不是什麼彩的事兒,不想大肆宣揚,可到底也是兒子娶妻,當娘的也不想就這麼湊合著過去。
因此兩家一拍即合,開始齊心協力準備婚禮事宜,忙得人仰馬翻。
段寒江作為主人翁直接忙了陀螺,所有的事紛紛找了過來,要他拿主意,偏巧趕上婉瑜不知是不是太過張,突然開始害喜,吐的那一個厲害,榮音到馮家一看吐的臉都白了,趕陪到醫院做檢查,結果說孕婦太張,有先兆流產的癥狀,需要住院。
這可嚇壞了兩家人,尤其是段寒江,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抱著馮婉瑜都不捨得放下來,生怕磕著著。
最後榮音都看不下去了,「你這樣抱著反而容易胎位不穩,就讓躺著就行。」
段寒江再捨不得媳婦也要聽醫生的話,於是只得乖乖將放下來。
這幾天因為籌備婚禮的繁忙,段寒江也瘦了一大圈,馮婉瑜看著不由心疼,「我沒事兒,你去忙你的吧,這兒有阿音陪我呢。」
話音剛落,那邊來人稟告段寒江說婚禮場地出了一些狀況,讓他過去瞧一瞧。
段寒江沒辦法,在馮婉瑜臉頰上親了親,然後向榮音拜託道:「嫂子,麻煩你幫忙多照顧了。」
「我姐姐,還需要你拜託嗎。」
榮音嗔他一句,「別啰嗦了,趕去吧。」
段寒江又親了媳婦幾口,這才不捨地離開。
馮婉瑜蒼白著臉,朝榮音扯出一個笑,「難得聽你我一聲『姐姐』。」
榮音也跟著笑,「看得出來,他是真張你。你肚子裏這個娃娃,可是兩家人的心頭,可得看好了,平平安安地生下來。」
馮婉瑜低頭,了尚平坦的小腹。
苦笑一聲,「我這剛懷一個月,就吐這樣了,以前老聽懷胎十月,真不知道剩下的日子該怎麼熬。」
「可不能這樣想,日子是過出來的,不是熬出來的。」
榮音在床邊坐下,拉著的手勸道:「孕婦的心理狀態很重要的,直接影響到孩子的健康,你這麼機靈,孩子他爸又一表人才,你們兩個的基因很強大的,生出來的孩兒定是人中龍。所以別張,也別害怕,這個過程就好了,我陪著你,好好把孩子生下來。」
馮婉瑜聽著用,一顆心也不那麼揪在一起了。
將哄睡著,榮音提著暖壺從病房出來,迎面就看到了朝這趕來的雷震,他一寒意,手上卷著一份報紙。
他帶來一個不幸的消息,「紅槐死了。」
「什麼?」
榮音陡然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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