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確實孝順,這又是煙房又是的,我都自嘆弗如。」
榮音輕笑,卷翹的眉睫微垂,匿了眼底細碎的寒芒,輕嘆口氣,「其實,大姐姐也可憐的,一個嫡,嫁到方家為妾,那方紹倫又是那個樣子,在婆家無依無靠,便只能找方家大爺做靠山,也是有可原。不管怎麼說,現在也是方紹安的人了,只要日後好好過,名聲還是能回來些的。」
「是啊。」榮邦安頗為慨,「說到底,是我虧欠了淑兒,只要以後好好的,我還認這個閨。」
榮音心底冷笑,面上一片凝思,「大姐那邊還好,可是三姐那裏……去月樓做舞的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這事兒在京津地界鬧的沸沸揚揚,聽說玩的很開,一晚上有時候兩個,有時候三個,唉,三太太也不管管,再這樣下去,非得病不可,到時候榮家的名聲,怕是要徹底毀掉了。」
「榮玉這個小賤蹄子,跟娘一樣,離開男人都活不了了!」
榮邦安氣得吹鬍子瞪眼睛,恨恨道:「我不能讓榮家的聲和前途都敗在手上,韋兒還沒娶親呢,這樁婚事得趕定下,不能因為榮玉耽擱了。」
他氣哼哼地說著,攏著外套站起,便到書桌鋪開紙筆,寫下一則與榮玉斷絕關係的聲明,致電給報社。
一系列的作,十分迅速。
看著那則毫無的聲明,榮音心底一陣寒涼,抬眸看向疲累地躺回香妃榻上繼續吞雲吐霧的榮邦安,眸子裏皆是冰冷。
這已經是被他放棄的第三個兒了。
……
關上煙房的門,榮音才得以重新呼吸新鮮空氣。
只是榮公館的空氣,不管走到哪裏都充斥著森的味道,讓人不到一家庭的溫暖。
邁步下樓,便瞧見被五花大綁的紅槐跪在客廳中央,塞著一團碎布,見榮音下來,瞪大眼睛,嗚嗚嗚喚個不停。
榮音微蹙了下眉,朝雷震看過去,雷震不說話,只往茶幾瞄了一眼,榮音循目看去,見茶幾邊放著一個四四方方的小藥包,登時便明白了幾分。
不聲地走過去,在沙發上坐下,順便拿起了幾上的藥包,嗅了嗅,很悉的味道,不像是葯,倒像是香。
「是榮淑派你在這裏等我,並給我下藥的嗎?」
紅槐朝跪行幾步,繼續嗚嗚。
榮音打開藥包端詳著,抬了下手,雷震會意,過去給紅槐解除了上的封印。
紅槐了兩下,驚慌失措地說:「夫人,冤、冤枉啊……」
「別急著喊冤,先告訴我這葯是什麼。」
紅槐漲紅的臉白了幾分,支支吾吾的,還試圖狡辯,「這……不過是尋常的治嗓子的葯罷了,我這幾天吸了太多煙,嗓子都給熏啞了,就買了點葯。」
「這是糊弄到我頭上來了。」
榮音輕哂,「我是學醫的,這紙里包的是葯還是香,你以為我辨不出來?」
紅槐臉上的瞬間褪的乾乾淨淨。
一心想著榮音是帥夫人,是明能幹的榮老闆,怎麼偏偏忘了,還是個鼎鼎大名的醫生!
榮音用小拇指的指甲颳了點,放到裏品了品,雷震在一旁驚的小眼睛一瞇,猛地踏前一步想要阻止,「夫人……」
「沒事。」
榮音啐了兩下,這香沒毒,只是舌頭尖上又酸又的,應該是混了迷迭香,這味道,若是在別人手裏搜到可能想不起來,可是從紅槐的手裏拿到,便很好聯想了,那日榮玉想要勾.引段寒霆,便用的這種迷香,後來打聽過,這是一種產生於天津鬼市,在風月場所很是流行的一種香料,有催.的效果。
「藥效還大,這是想要我的命啊。」
榮音只嘗了這麼一點,就覺上有些不對勁了,眸子便跟著冷下來,將剩下的香包疊好了收起來,漠然地問,「說吧,榮淑想讓你做什麼。
紅槐搖著頭,下意識地又想喊.冤,被榮音不客氣地打斷,「我這人不聽廢話,也沒什麼同心,你知道我是誰,既然被逮了個正著,也沒什麼可辯的。你今兒要是實話實說,我便饒你一次,若還想巧言善辯,那我也懶得再審你,直接把你給巡捕房,那裏的審訊可不像我這般溫。」
榮音毫無波瀾的威脅讓紅槐冷汗都冒了出來,斟酌再三,還是低了頭,「我、我說。」
將榮淑的計劃和盤托出,榮音聽了半天,臉上一片沉冷,「呵,想學著娘誣陷我阿娘那樣故技重施?真是笑話。夫呢,安排的夫在哪兒?」
紅槐咬了咬,怯怯地抬頭,看向雷震。
「看我做什麼?」
雷震蹙了下眉,旋即領悟,腦袋「嗡」的一聲炸響,惱怒之餘一腳狠狠踹在紅槐肩膀上,直接讓翻了個個兒,「你們這些下作東西……」
榮音抿了下,暗罵榮淑的無恥,見雷震上前揪住紅槐的脖領揚手要打,開口攔道:「別打了,不過是個聽命的。」
雷震冷哼一聲,鬆開紅槐,耳子還是紅紅的。
榮音揚手將香包丟給了他。
雷震接住,一愕。
榮音扶著沙發站起,臉升騰起紅,只覺得渾都跟著熱了起來,暗道不好,咬著牙道:「把這玩意給灌了,送到樓上,榮邦安房裏去。」
紅槐驚恐地瞪大眼睛,剛想求饒,便被雷震住了下頜,二話不說,抖開香包就倒進了的裏。
繼而拽著人拖上了樓。
樓上一陣乒棱乓啷的響,傳來男人渾厚的唾罵,伴著人貓一樣的幾聲喚,榮音冷冷抬眸,突然想起了當年阿娘被人「捉」的一幕。
榮淑想要故技重施,可搞錯了一點,不是文青竹,也不是孟曉娥。
想要害,還了些。
雷震從樓上下來之時,外面盯梢的人正好進來稟告,「夫人,榮淑的人正在朝這邊趕來,還帶了不記者。」
「嗯,我們從後門走。」
榮音帶著眾人往後門走去,匆匆上了車,呼吸有些急促地對雷震道:「快走。」
雷震看著火燒火燎之間又有些忍狼狽的模樣,有些詫異,回頭看了一眼,便見榮音倚靠在後座上,扯掉了圍巾,解開前的紐扣,出.的脖頸。
他眉睫一哆嗦,趕別開眼,嚨張地滾了下,知道是什麼況了,連問都不敢問,一腳踩下油門,車子「轟」的開了出去。
榮音熱的難,此刻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過是抿了那麼一點點香末,怎麼就有這麼大的作用,難怪紅槐能那個樣子……
***
榮淑帶著記者風風火火地殺到榮公館,看到停在門口的黑小轎車,不由冷笑了聲。
來的正是時候。
「今兒你們可瞪大眼睛給我瞧仔細了,也給我穩住手裏的照相機,誰拍到就算誰的,算是姑我送給你們的新年紅包。」
榮淑說的頗為得意,除夕之日,【帥夫人和保鏢在娘家滾床單】,這該是多麼震撼人心的新聞!
記者們紛紛亮了眼睛,就等著拍到勁畫面了。
進門不見紅槐的影,榮淑擰了下眉,正打算對暗號,樓上便傳來一聲尖銳的貓兒一般的尖,聽得眾人耳郭一陣麻,皮疙瘩四起。
榮淑一喜,這種聲音很悉,只有中了香的人才會出這種聲音,而且聽聲就知道,這劑量絕對不。
帶著人一路上樓,「砰」的一腳踹開了臥室的門,映眼簾的一幕卻讓大驚失!
記者們已經一窩蜂地涌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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