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音一怔之際,段寒霆大刀闊斧地走到邊,沉聲道:「十分鐘了。」
那意思是,十分鐘已經是他能容忍的極限了。
榮音一臉無語地看著他。
陸子易不悅地皺起眉頭,瞪向段寒霆,「我正和音音談事呢,你懂不懂禮貌?」
段寒霆顯然不想懂,振臂一揮將榮音攬懷中,宣誓主權,「有什麼事,是我這個當丈夫的不能聽的?」
榮音懶得理他,卻也沒有推開他。
剛才陸子易跟說的有關文家對下的「暗殺令」一事,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
段寒霆扭頭看向陸子易,瞇了瞇眼,「兄弟妻,不可欺。」
「段寒霆!」
榮音沉呵一聲,這廝胡說八道什麼呢?
一句話像是中了陸子易心最痛的點,他攥了拳頭,眼睛都跟著赤紅了,后槽牙咬的嘎嘣響,臉上卻浮起一冷笑。
「呵。段二要是真懂的這個道理,就該知道什麼做『先來後到』。」
最後四個字,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
段寒霆卻挑了挑眉,滿不在乎道:「你不知道有個詞『後來居上』嗎?我給過你時間,是你自己沒有珍惜。」
陸子易腦子「嗡」的一下炸響。
他猛地想起當初在酒窖,他將榮音拉過來給了重傷的段寒霆治療,救了他的命,也讓他了心,彼時段寒霆似乎還跟他放過話「你若是無法給正妻的名分,就不要娶,我來娶……兄弟妻不可欺,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你若娶不了,那就歸我了。到時候可別後悔……」
當時他被震了一下,卻只當段寒霆是在開玩笑,畢竟當時真正和他有婚約的人榮淑,再加上他的份,段家怎麼會由著他娶一個小門戶的庶為妻呢?
可是,事實證明,段寒霆真的做到了。
「我……」
陸子易看著榮音,既後悔又愧疚,心虛耳熱地支吾道:「對不起,我當時也是沒有辦法……」
「都過去了。」
榮音輕輕打斷他的解釋,面淡然道:「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現在我們都擁有各自的家庭,兩生歡喜,不是好的嗎?」
歡喜?
陸子易猶自苦笑,他遵從母命娶了一個自己本不的人,談何歡喜?
「我不。」陸子易看著榮音,啞聲道。
榮音臉上沒什麼表,聲音更是沒有一緒,「無論不,既然娶了,便是你的妻子,既是自己做的選擇,那就不要後悔。」
當初嫁給段寒霆,又何嘗不是自己的選擇,明知嫁進段家會有各式各樣的難事等著,卻還是義無反顧地嫁了。
如今又有什麼資格後悔呢?
榮音暗嘆一口氣。
段寒霆見陸子易一臉悔恨,看著榮音一臉深的模樣,怎麼看怎麼不舒服,冷聲道:「聊完了嗎?聊完了回家。」
他不由分說便拉著榮音離開。
陸子易看著榮音被段寒霆護在懷裏離去的背影,心裏酸的像是泡在了檸檬水裏,嗓音嘶痛,聲音十分沙啞,「音音,別忘記我跟你說的事,自己當心。」
段寒霆一擰眉,強行把的頭掰回去。
榮音:「……」
***
出了榮氏,段寒霆就在榮音腦門上不輕不重地砸下一個栗。
榮音吃痛,不由抬頭瞪他,「你幹嘛!」
段寒霆黑著臉,咬著牙道:「一個韓曉煜還不夠,現在又來了個陸子易,夫人,你桃花運會不會太旺盛了?」
「我和他們清清白白,是你自己願意瞎尋思。」
榮音沒好氣地說,氣得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再說了,現在是冬天,哪有什麼桃花,『梅』運還差不多。「現在就覺得自己倒霉的。
文家在江湖上給下了「暗殺令」,說不害怕是假的,畢竟誰也不想死,現在當務之急,是想辦法保住自己的命。
見發獃,段寒霆又手輕輕彈了一下的腦門。
榮音不耐煩道:「又幹嘛!」
段寒霆眸深深地著,好奇地問:「你和陸子易在會議室里嘀咕半天,說了什麼?」
「你沒聽?」榮音一臉懷疑地看著他。
段寒霆一瞪眼睛,「我是那樣的人嗎?」
其實他還真的試圖聽來著,奈何會議室的隔音效果太好,他趴在門上半天,只聽見一些窸窣聲,一句有用的話都沒有聽到,這才忍無可忍踹門而。
「他來找你,到底因為何事?」段寒霆總覺得這兩個人有什麼要事瞞著他。
見他真的沒有聽到,榮音心裏稍稍鬆了口氣,沒必要讓他跟著一起擔心,只淡淡道:「與你無關。」
簡單的四個字,卻直接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段寒霆臉僵,頓時火大,猛地將走出去的榮音拽回來,冷著臉道:「什麼『與我無關』?我們是夫妻,你有什麼事是我不能知道的?」
被他拽的手腕生疼,榮音凜了凜眉,不由也火了,這男人從來都不知道憐香惜玉。
冷冷地甩開他的手,聲音也跟著高了,「夫妻又如何?夫妻之間難道就不需要私,不需要私人空間嗎?」
「不需要!」
段寒霆在氣頭上,直接回了一句,「你的一切,我說了算!」
榮音愣住,突然就傷著了。
抬起頭,看著這個霸道、蠻橫、不講理的男人,簡直無話可說,冷冷道:「你什麼時候學會尊重別人,再來跟我講話吧,段、二、爺。」
看著憤而離去的影,段寒霆氣得,一拳重重打在樹上,禿的樹上僅有的幾片葉子通通被打落下來。
榮音權當沒有聽到後的靜,在心裏氣道:捶吧,反正傷的不是我,疼死你活該!
氣哼哼地低著頭往前走,猝不及防撞在一個人上。
「啊……對不起……」
榮音下意識地道歉,剛想後退,就聽到一聲低沉的「別」,接著,的小腹上一個冷冰冰的東西,激的渾的神經都跟著繃了起來。
瞪大眼睛看著眼前之人。
來人戴著一個黑的破舊漁夫帽,帽檐得極低,一雙眼睛很小,卻著犀利的。
榮音了,想喊。
「小眼睛」拿搶抵著榮音,威脅道:「別出聲,否則不僅你要死,你後的男人,也會被篩子。」
榮音瞳孔一,看著不遠蹲守在各個角落裏虎視眈眈的「殺手」,頓時心神一凜,沒想到文家的行會這麼快,終究還是自己大意了。
「我跟你走,你們要的是我的命,別牽連別人。」
榮音冷聲道,語氣中甚至夾雜著一著急,很怕段寒霆會發現端倪,追上來,那就糟了。
「小眼睛」的小眼睛裏閃過一詫異,到底沒說什麼,將榮音押進了駛來的車裏。
段寒霆平緩下來煩躁的心緒,不有些後悔,他追過來是想要把媳婦哄好的,怎麼說著說著又口不擇言、惹生氣了?
沒理會拳頭上滲出的跡,他轉過想去追榮音,卻見跟著一個男人上了一輛車,剛要喊,卻覺得有點不對勁。
那個男人和榮音一起上了后駕駛座,他不是司機……
他的穿著打扮,更像個街頭混混。
段寒霆擰眉之際,見榮音坐在車上往他這邊瞟了一眼,卻立馬像是被人威脅了一般猛地把頭轉了過去,而那個眼神,竟然帶著不舍與留。
眼看著車子揚長而去,段寒霆腦中的弦倏然一綳,想起陸子易囑咐榮音的那句「自己當心點」,暗道:不好!
「音音……」
段寒霆猛地追上去,車後座探出一個人頭,朝他的方向放了一搶。
「砰「的一聲巨響,劃破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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