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梁歌帶到了以前我們住的那棟別墅里,我忽然覺得意興闌珊,對一切都毫無興致。
梁歌送我回房間,這個房間也是以前我住過的。
他很地扶我躺下,又很的給我拿了一杯水。
水是溫熱的,他說:“我讓他們煮點粥,你喝完之后早點休息。”
“不用像對待病人一樣對待我。”我冷冷地毫不領地道:“我沒有病膏肓,現在躺在醫院里面只剩一口氣的那個人是我爹而不是我桑榆。”
“你到底要到什麼時候?”
“到我死的那一刻吧,不過估計那也不一定,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死鴨子還呢。”
梁歌站在我的面前注視我片刻,然后他就轉出去了。
我仰面倒在了床上,沒多久別墅里的阿姨給我送粥。
我有一個狗鼻子,不必看我就知道是瑤柱粥。
阿姨對我說:“桑小姐,吃點東西吧。”
的表悲天憫人,好像我了什麼重創。
我看著阿姨:“我不要喝粥,我要吃鮑參翅肚生猛海鮮,我現在胃口好的你給我十塊鵝肝,我也能吃得下去。”
阿姨看著我發愣,這時梁歌走了進來對阿姨說:“你別理,出去吧。”
他接過阿姨手中的碗坐在我的床邊。
他手里拿著調羹,把碗遞到我的面前:“吃一點吧,你實在是不像是心不好就吃不下東西的人。”
“誰說我心不好?”我矢口否認,我心簡直好的不得了。那你喂我。”
我以為梁歌不會,但沒想到他居然真的舀了一勺放到我的邊,晶瑩剔的米粒和里面大塊的瑤柱,還點綴綠的蔥花,應該很有食才對。
但我沒張,別過腦袋淡淡地說:“忽然又不想吃了。”
梁歌還想跟我說點什麼,這時電話響了。
梁歌看了一眼就立刻走到門口去接,不用猜我也知道,十之八九不是蔣素素就是我二哥。
他走到門外的走廊上打電話,我聽到了他聲音極低的在對電話里的人詢問:“現在況怎麼樣?很危險是嗎?那現在需不需要桑榆立刻趕過去,好,那我等你電話。”
梁歌打完電話就走進來了,在我的床邊站著,很顯然他有話要說,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那既然這樣我就幫他回答吧,我說:“我爸很危險,隨時都有咽氣的可能。”
梁歌很緩慢很緩慢地跟我點了一下頭,小心翼翼的,我覺得他大可不必如此,因為我應該沒有他想象的那種反應。
我淡淡地哼了一聲:“哦。”
梁歌皺了皺眉頭:“你這是什麼反應?”
“就是知道了我痛恨的討厭的那麼多年的人終于要死了的反應,對了,你讓人幫我去買鞭炮和煙花好不好?鞭炮我要二踢腳,很響的那種,煙花呢,有多大買多大。”
梁歌忍耐地看著我:“桑榆,你一定要這樣說話嗎?”
“我不但這樣說,我還是這樣想的。可能你不夠了解我,我桑榆就是這麼一個快意恩仇的人。你就這麼跟我二哥說,就算他死了我也不會去的。”
梁歌佇立在我的床前,我不確定他的眼神是不是充滿怒意,那像我這種大逆不道的兒,在的認知里面應該極為見有。
就在梁歌忍耐地看著我的時候,他的電話再一次響了。
我干脆蒙被大睡,反正也不關我的事。
這次梁歌是在我面前接的,很顯然電話里的信息讓他愣了一下,然后隔著被子我就聽到了他沉悶暗啞的聲音。
“桑榆,跟我去醫院。”
“不去。”我隔著被子對他說,他手過來掀我的被子。
“桑榆,跟我去醫院。”
“說了不去。”我很火:“你憑什麼管我?你又不是我什麼人?你真是把自己當做普渡眾生的菩薩了,我的事不用你多管,你給我滾開。”
“桑榆!”他用力掀開我的被子,我和他四目對視,我不怕他,反正他又不會打我。
他當然不會打我,因為他是一個紳士,他只是住了我的胳膊,一字一句地跟我說:“桑榆,你必須要跟我去醫院,因為你父親剛剛去世了。”
梁歌說的應該是中國話吧,但是我一向反應迅猛,怎麼忽然有些反應不過來呢?
于是我莫名其妙的問他:“剛才你不還說他還活著嗎?”
“剛剛才去世的,現在立刻跟我去醫院。”說著他就要手拉我。
不不不,這件事的真實還有待考究。
我推開他過來的手:“你騙我的,爹怎麼可能死,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脆弱,跟我吵兩句他就死掉了?”
“他腦部出,當時送到醫院的時候,其實就已經很危險了,剛剛因搶救無效去世了。桑榆,跟我去醫院。”
梁歌過來拉我的手,我把手背在了后面。
此刻我腦子很,從來都沒有那麼過。
我第一個反應就是梁歌在騙人,他只是想騙我去醫院而已。
我說:“我不去。”
“我會用這種事來跟你開玩笑嗎?他很快要被送去殯儀館,你連他最后一面都見不到。”
“我見到了呀,剛才在醫院里,還有晚上我們兩個吵架的時候,還他還很大聲呢。”我輕描淡寫的。
我看無所謂的樣子終于激怒了梁歌,他把我從床上拽了下來,然后二話不說的就把我抱了起來走出了門口。
我等于是被梁歌給扛著去醫院的,一路上我都跟他掙扎咆哮。
但是他本就不理我,我們在樓下。看到了有幾個人抬著一只扁扁的鐵匣子從醫院的大門里走出來,后面跟著我二哥他們。
哪怕夜這麼黑,我都看到了他們臉上的悲痛。
梁歌停住了,把我放下來,接著我就看到了小媽被大嫂二嫂扶著,從醫院大門口踉踉蹌蹌地出來,然后哭倒在地上。
哦,我明白了,原來剛才那個扁扁的鐵匣子里面裝的是我爹,他真的死了。
此時此刻我的心特別的平靜,當然我從來都沒有預想過我爹死了我是一個什麼樣的反應。今時今日他真的死了。此刻他的人就裝在這個扁扁小小的匣子里面,我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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