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真的被我給氣暈過去了,無論二哥他們怎麼他,我爹都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拉開車門,梁歌和我二哥把我爹扶上車,然后風馳電掣地送去醫院。
我坐在副駕駛,梁歌開著車,我不時向后看,我二哥扶著我爹不停地輕聲喊著他。
這個時候我還沒覺得事有多嚴重,我爹被我氣到也不是第一次,一個大活人總不見得被我氣死。
氣死這種事在現實生活中還是比較見的。
到了醫院,我爹被送進了急診室。
我二哥打電話給二嫂他們,讓他們趕到醫院來。
我站在門口盯著急診室的大門,此時我都不知道我的心里在想什麼。
我害怕嗎?怕我爹真的被我活活氣死掉?
我覺得他應該沒有那麼脆弱吧,一個曾經叱咤風云的人,居然晚年會被他以前曾經拋棄掉的私生給氣死了。
這個劇很過時了,難道在現如今的今天也要上演嗎?
梁歌走過來遞給我一瓶水,我沒接,他把瓶蓋擰開塞進了我的手里。
我以為他會說什麼,罵我頑劣什麼的。
但是他什麼也沒說,只是抬了抬我的手,示意我喝水。
我喝了一口水,冰冷冰冷的水從我的頭順著我的食道流了下去。
他讓我在走廊上坐下來,挨在我的邊落坐下。
他沒說話我也沒說,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就這麼在門外呆坐了不知道多久,醫生終于從急診室里面走出來了。
我二哥也打完電話,醫生對我們說:“況不容樂觀,現在病人正在昏迷,病人是到了什麼刺激,引發了腦部出。”
我二哥飛快地看了我一眼,我本來想說看我干嘛,但是張了張,這句話還是沒說出口。
二哥聲音低沉:“那現在怎麼治療?”
“只能先保守治療,把病人轉到特護病房去。”
我看到我爹被醫生推出來了,他躺在床上帶著呼吸機,好像一瞬間就從一個普通的人變了滿了管子的科學怪人。
他閉雙眼,臉蒼白,前幾十分鐘之前他還在暴跳如雷地跟我大喊大,對我左右開弓,但是現在他就已經這樣靜靜地躺在這。
我看著我爸一直被推進了病房里,我沒有跟過去,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梁歌跟過去跟我二哥在說著什麼,我一直聽到幾個字,什麼專家,什麼國外什麼的。
我爹富可敵國,就算是被我氣死了,也會被神醫再給救回來的。
我慢慢地轉,把梁歌給我的水扔進了垃圾桶里,然后兩只手進了兜往外走。
我在醫院門口遇到了大嫂二嫂,們扶著小媽跌跌撞撞的從車上下。
小媽臉蒼白,臉上還掛著淚水。
我二嫂看了我一眼,低聲音問:“爸現在怎麼樣?”
我說:“你進去看了就知道了。”
我二嫂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就扶著小媽進去了。
我不知道我二哥怎麼跟他們說的,但是他們遲早也會知道我爹是被我氣暈過去的。
這事能怪我嗎?是他自己氣大,他打我我都沒有還手,我只不過還而已,他就氣的跌倒。
所以說人老了別發那麼大的脾氣,好好活著不好嗎?
我順著醫院外的一條林蔭小路往前走,我二嫂的電話打過來了。
我本來不想接,我知道他肯定是來罵我的,但是這麼鍥而不舍地打著,我只能接通,隨意地哼了一聲。
果然我剛剛接通,我二嫂就在電話里面劈頭蓋臉的一通罵。“桑榆,你簡直太離譜了。你明明知道你爸爸的不好,之前我都跟你說過了,他三管堵了兩,你怎麼能這麼刺激他?”
這麼說我就不樂意了:“我怎麼刺激他了?是他手打我,是他跟我發火的。我已經做到打不還手了,難道你還讓我罵不還口?”
“桑榆。”隔著電話我都能聽到我二嫂在電話對面氣的呼哧呼哧。
“我知道你心里對他一直有恨意,但是他畢竟是你爸,不管怎樣,他把你帶回來讓你認祖歸宗。”
“那這麼說來我還要激他了,我讓他把我帶回來了嗎?我讓他把我生下來的嗎?你知道我恨,那他也知道我恨,何必要把一個恨死他的人留在他邊?”
“桑榆,你的態度能不能好一點?”二嫂也被我氣的在電話里面咆哮。
“你讓我怎麼態度好?”
“你現在馬上就給我回來,今天晚上留在病房陪著他!”
“他有那麼多孝子賢孫,有那麼多專家醫生,要我回去陪他做什麼?
“桑榆!”我二嫂大聲跟我吼:“我讓你回來你就回來!你還是不是姓桑的?”
“你以為我稀罕姓桑?”我大著把電話掛掉,掛掉了以后還不解氣,抓著電話就朝街對面的一棵大樹的樹干上狠狠砸過去。
手機準確無誤地砸到樹干上,然后功地碎了好幾截掉在了地上。
手機碎了也難以解我的心頭之恨,我也不知道我干嘛這麼大的脾氣,我沖過去對著我的手機像個瘋子一樣地拼命踩,直到有個人從我的后抱住了我。
“桑榆,你在干什麼?你瘋了嗎?”是梁歌的聲音。
他抱著我,我還是要不停地踩,瘋狂地踩,直踩到我筋疲力盡,踩到梁歌把我給摁在樹上,兩只手反剪在后,把我錮在他的懷里,我著氣瞪著他。
“你給我放手。”我對梁歌說:“不然我連你一起揍。”
斑駁的樹影印在梁歌的臉上,他的目銳利直接:“你發泄夠了吧?現在你爸爸躺在醫院的床上,你還覺得你很委屈嗎?”
“我不委屈,我怎麼會委屈?我是一個小惡魔呀,我把自己的親生父親氣得到住院,我是一個大逆不道,一個忤逆的兒呀!”我拉長的聲音道,也許是月的原因,我覺得我在梁歌的眼睛中的自己,臉也顯得特別的蒼白,白的就好像蓋在我爸上的醫院的床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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