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夜北冥長嘆一聲。
原本下朝他都已經準備回府了,幸虧出宮之前在花園逗留了片刻,抬起頭恰好隔著老遠瞥見了夜王府的馬車。
否則,還不知道究竟會發生什麼。
他似乎沒想到,今日的馬車怎麼竟然開到了皇宮院來。
但也慶幸,若不是見到這輛馬車,只怕是他已經離開皇宮了。
拗不過月清音的執意要求,夜北冥終于答應送雅爾回府。
雖然夜北冥覺得,雅爾可能并不希月清音這樣做,卻也能理解……
那日古娜半夜去給雅爾抓安胎藥的事,夜北冥其實是第一個知道的。
但是想到當初雅爾這個孩子,為了救月清音險些沒保住,也到底是沒能拒絕月清音的再三請求。
現在他和夜景煥已經鬧到了如此地步,還送安王妃回府,若說起來多有些古怪。
只是他沒想通,臨行前雅爾所說的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一如此刻……
“夫君,雅爾臨走前究竟和你說了什麼啊。”
目送著雅爾平安回到安王府,馬車緩緩開。
月清音不由得松了口氣的同時,卻也開始好奇起來。
說的是北寧的話語,但沒想到,夜北冥回以的也是北寧話語。
兩個人全程對話之中,除了一句‘阿勒薩蘭’竟然什麼都沒能聽懂。
阿勒薩蘭,是北寧語中‘狼’的意思。
之前北寧使臣來訪時,月清音暗暗記了下來。
好在事關夜北冥,記憶起來似乎也不是那麼困難。
夜北冥在邊關多年,耳濡目染浴廝殺之下聽得懂北寧語,并且會說,沒什麼好奇怪的。
但不能明白的是,什麼事……兩個人要這般神神的,當著刻意用聽不懂的北寧語說。
月清音當然不會懷疑夜北冥雅爾之間能有什麼,可偏偏覺得……
雅爾臨走前看那一眼。
就說明,此事應該是與有關。
“沒什麼,問問北寧近況罷了。”
夜北冥眼睫輕垂,并沒有對月清音說實話。
沉默寡言如他,這個借口找的合合理,也并未對月清音多加解釋。
畢竟有時候說多錯多,月清音本就心思細膩,難免多想。
并非有意瞞,而是月清音如今子未愈,月家也還有一大堆事麻煩事沒有理。
他不知道自己為著想的同時,月清音也在暗中在為他著想。
夜北冥這話說的合合理,可偏偏月清音覺得他似乎瞞了什麼。
只是想來若是夜北冥不愿說,應該也是無傷大雅的事,倒也沒有刨問底。
殊不知,其實方才雅爾問的是……
‘阿勒薩蘭,夜王妃知道這個孩子,差點因而死嗎’。
他的回答是‘我沒有告訴,希你也不要告訴,清兒現在子不適,我不希因此思慮過度’。
而且男人的理向來可怕。
與月清音所想不同,他反倒覺得雅爾能一意孤行的和夜景煥在一起,應該是不了月清音的撮合。
何況,跳江救月清音是自愿的事。
夜王府,謝,但清兒也是無辜的,不應該為這件事付出代價。
是以因此,夜北冥也并不覺得夜王府虧欠雅爾什麼。
見慣了刀劍影生死有命,夜北冥的心冷的宛如石頭,唯獨對敞開一抹余熱。
正當夜北冥微微出神之際,月清音卻忽然出手拉了拉夜北冥的大掌,眨眨眼看向馬車簾外的方向。
“夫君,我們這是要去哪嗎?”
這條路,不是回月府的。
“嗯。”
手背上溫的讓他心里一,回過神來,只是反手握住的荑。
“陪本王回一趟王府,可好?”
月清音聞言歪了歪頭,但并未多想。
估計是夜北冥什麼東西忘了帶,或者是什麼別的事。
反正又不排斥回王府,只是希夜北冥不想住在月家的話可以提前跟說一聲,讓早作準備收拾收拾。
只是月清音沒想到,再回夜王府,整個王府已經變了一副模樣!
之前禿禿的院子無時無刻著肅殺的氣息,可是此刻別說是月清音,就連夜北冥進門都不由得愣了愣。
看著之前禿禿的院子忽然多了水池,假山,和片的綠植。
相掩映之間,平添了幾分溫暖和之。
夜北冥眨了眨眼,正準備退出去看看自己是不是走錯王府了之際,卻見一名中年子見到兩人回來,激地一拍手掌迎上來沖月清音福行禮。
“夜王妃,您回來啦!”
中年人段裊娜,容貌說不上出彩,卻別有一溫婉風韻藏在一顰一笑之間。
此人眼生,竟能從王府里跑出來,讓夜北冥更是不著頭腦!
而月清音卻似乎認識這個人,見狀只是笑了笑。
“花老板,怎麼,這是已經收拾好了?我還以為要更久一點。”
“收拾好了姑娘,聽說您離開了宣京正好有空,我便派人日夜不休的修整,這可比當初的月府快上許多!”
夜北冥聽著兩人的對話,至今沒能回過神來。
孰料月清音見他這副茫然神只是一笑,只是出手挽住夜北冥的手臂。
指了指中年子,湊近夜北冥耳畔聲道:
“夫君,這位是花老板。”
“之前我不是說想修整修整夜王府嗎,之前就安排了人,在咱們去江南的這段時間來王府幫忙做工。”
“花老板是之前幫月府打理院子的人,信得過的。”
月清音當然知道夜北冥更擔心的可能是安全問題,孰料聽月清音這樣說,夜北冥倒是顧慮全消。
再看想月清音的眼,難免又熾熱了幾分。
“嗯……你費心了。”
其實若是月清音細聽,可以聽的出來夜北冥的語聲中帶著幾分沙啞的意味。
但男人,永遠不會把掛在上。
月清音拉著他在整個王府掃視了一圈,心的問他有沒有什麼不喜歡的地方需要修整的,可以跟花老板說,咱們隨時都可以改。
但夜北冥人一個,哪能有什麼意見?
兩個人滿意收工,送走了花老板,終于來到了今日回王府的正題。
月清音挽著夜北冥的手臂往書房走,還以為他是什麼東西要拿。
畢竟在心里覺得,放眼整個王府,值得夜北冥單獨跑一趟的東西恐怕都在書房里。
孰料夜北冥卻腳步一轉,反倒是拉著月清音回到了主臥。
與之前不同,主臥儼然也是煥然一新!
換上了嶄新的波斯天蠶床褥,水綠的床褥著幾分繾綣的溫。
起初兩人親時那些大紅喜字和婚房的痕跡全部抹除,倒是平添了幾分小家的溫暖氣息。
月清音還沒來得及反應,卻忽然被夜北冥從后抱住。
不由得一愣,愕然想要回頭,卻覺到夜北冥抱在腰間的力道收了半分。
覺到他低下頭來,溫熱的氣息噴薄在耳畔聲道:
“清兒,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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