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放過

謝一霆雙眼閉了閉，再睜開時，直勾勾對上溫言那雙微笑的眼。

漂亮的眼睛帶著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心臟像被重鎚敲擊，愧疚使他別開了臉。

他狠狠一咬牙，推開小野，對著屋的人說道：「我知道，你們覺得我愚昧，親妹不疼去疼養妹，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這個養妹，曾經也是我們的親妹……」

他看向謝一野，蒼白的臉泛出幾苦笑：「幾個月前你還說要去國外看歸歸，說要送歸歸出嫁，三個月，大家卻變這樣……」

他憐憫的走到謝秭歸面前，看著幾近毀容的臉，又落到腋窩的拐杖上。

謝一霆赤的注視，讓謝秭歸的淚當即就流了下來。

窘迫，尷尬，像蟲子一樣啃噬著的每一個細胞。

「伱們覺得是壞人，但我卻記得曾是我的親人。」他看著謝秭歸空掉的半邊，目逐漸空。

房間，沒有人接話，謝一霆的聲音在空間里流淌，空靈又悲憫。

顧瑾墨雙手環，倚靠在門邊，角勾起一抹譏笑。

悉的場景……

曾經他做過這種事，無論蘇淺淺幹了什麼，哪怕知道壞事做盡，為了那點責任，任其灰塵蒙蔽雙眼。

這個謝一霆，和他當初一樣，只是可惜，有些事要等失去了更多東西才會醒悟。

「親人……」謝一野嗤笑出聲，「你說得沒錯，是你一個人的親人。」

「沒有雇兇殺你，也沒有給神錢騙你，你把當親人就行了，別道德綁架其他人。」

他偏了偏頭，看向溫言，角邪氣的勾起：「你想怎麼解氣？三哥給你撐腰。」

簡單幾個字狠狠打了謝一霆的臉。

謝一霆臉一陣青一陣白，謝姊歸驚恐的往後退了退。

溫言看著謝姊歸驚恐的樣子，臉上不帶一笑意。

幾天不見，謝姊歸竟然變了這樣。

謝一野薄涼的不帶一笑意，旁邊謝姊歸的父母也看得瑟瑟發抖。

特警還在門外，他們今天在醫院鬧事沒功，多半會被拘留。

溫言剛想說話，謝一霆死死的盯住：「四妹，你……」

「你是不是想說看在你的面子上，給一次機會？」溫言打斷了謝一霆的話。

謝一霆臉驟變。

「以後別說這種話。」溫言玩味的笑笑，「因為你在我這，沒有面子。」

「我記得，認親那天，你讓我給謝姊歸道歉，說是我妹妹，讓我大度點，哄哄。」

「我也記得，你把傷害媽媽的錄音當著所有人的面毀掉。」

「我還記得，把我的東西丟進水池裏，你明明看了監控卻誣陷我陷害。」

「謝一霆，你不配做律師。」溫言一字一句，冷漠如冰錐。

謝一霆垂下了眼，手狠狠。

「你也不配做我哥哥。」

溫言的話，像鋼刀刺進了他的心臟，頓時鮮淋漓。

氣氛驟降，謝一野的臉烏雲佈，李羽彤更是氣得牙齦發。

怎麼就生了這麼個愚昧的兒子！

「一霆，你到底怎麼了？！」李羽彤猶如到重擊，想到什麼，猛地看向謝一霆，「你……你們不會……」

謝一霆知道在想什麼，沉著臉搖頭：「我只把當妹妹。」

「我不想死，如果是你們，我也會這麼護著你們。」

謝一霆抬起下，對著溫言說道：「我知道我不配做哥哥，歸歸現在的況你也看到了，已經殘疾，又毀了容，未來的人生也不會好過，你就當可憐一個陌生人，放走，有什麼罪我來替背。」

溫言瞭然一笑，謝一野拳頭上前被攔住。

「謝姊歸沒有對不起我，對不起的人是三哥和媽，只要他們肯原諒，我沒有意見。」

說完這話，快速轉，逃離這個病房。

顧瑾墨跟在邊，腳步略微凌。

兩人都沒有說話。

走到窗邊，溫言了微紅的眼睛，一次次深呼吸。

旁邊的顧瑾墨眼神複雜的落在上。

原來每次了委屈，都一個人在角落裏傷口。

曾經他護著蘇淺淺，也是這樣委屈吧。

「林隊說謝姊歸父母這種行為妨害治安，可以把他們帶走。」他嗓音和，寬的走到邊，和並排站立。

溫言看著窗外的落葉，目澄澈：「不用了。」

本質上，他們也只是為了自己的孩子。

上次綁架沒有繼續追究也是考慮了這一點。

「謝一霆說讓你放過謝姊歸，其實你放過很多次了。」顧瑾墨定定的看著，角噙著笑，像一副水墨畫，被溫的化開。

溫言微微一怔。

顧瑾墨又道：「你的心太了。」

以教訓蘇淺淺的手段，卻每次都對謝姊歸輕拿輕放。

謝一霆讓包容，其實每次都包容了。

溫言抿，心微微一。

怎麼也沒想到，顧瑾墨能看到這一層。

的確一次次放過了謝姊歸，以的格，謝姊歸的事幾乎睜隻眼，閉隻眼。

顧瑾墨瞭然一笑：「謝一霆是個瞎子。」

和當初的他一樣，連自己的心都看不。

「是心太了……」溫言鼻子一酸，別過頭看著窗外的車流，「以後還是狠心一點。」

顧瑾墨挑眉，看著麗的側面，眸深邃。

無論心還是心狠，都是的為人準則。

有時候他也會想，為什麼會為心。

現在卻有了答案。

無論心狠或善良，都是，也只是。

「謝謝你。」溫言忽然開口，偏過頭，對著他燦然一笑，「謝謝你救了我。」

劫後餘生，終於能夠親口對顧瑾墨道謝，而不是在墳墓前懺悔。

「那就考慮下我的提議。」他頓了頓，「和我復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