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瀟晗手一翻，將五行歸一鏡扔給了夜留香，但手還是平著，就攤在桌子上邊，夜留香抓著五行歸一鏡，探尋地看了張瀟晗一眼，然後沒有作聲地將手腕的儲手鐲和靈手鐲都摘下來，放在張瀟晗的手心裡。

黑的手鐲在白皙的手掌中格外醒目，張瀟晗的眼波在手鐲上瞟一眼，反手將手鐲在小桌上，另一隻手還抓著靈果送到口中。

“明天，我會去找你。”張瀟晗說著，就是送客的意思了，夜留香手將小桌上的茶杯端起，將靈茶一飲而盡，然後站起來，再不看張瀟晗一眼，轉離開。

張瀟晗慢悠悠地啃著手裡的靈果，直到只留下一個果核，靈果的將的手染紅了，低頭翹了翹，將果核扔到果盤，出一條巾了手，這在外邊要掛著高價的靈果果沾染到巾上，卻全不放在心上。

果濃郁，手裡終有黏黏的覺，張瀟晗聳聳肩，給手上布個清潔法，然後手指一勾，將白玉瓶勾在指尖上，往口裡一送，這靈酒度數並不高，只要靈力微微流轉就可以劃去全部酒意，可張瀟晗卻只是慢悠悠一口口將靈酒送到腹，眼睛微微瞇起來。

真就只差個明月啊。

終不勝酒力，張瀟晗嘆息一聲，將靈酒扔回到儲手鐲，視線落在桌上墨黑的兩枚手鐲上。

真……張瀟晗吞下想要口的幾個字，角勾起笑意，明天，鹿死誰手，真還未定呢。

慢悠悠地將桌上的靈茶喝掉，靈果收起來，兩枚儲手鐲卻收在懷裡——其上的神識烙印仍在，沒有抹去的意思，然後將桌椅都收了起來。

走出石室，外邊仍然是黑暗的夜空，只是這夜空在眼裡已經不完全是黑暗了，仰視著夜空中唯一閃爍的紅芒，那裡會是哪裡呢？

闖了這片平靜，這裡也將不再是原住民的淨土，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卻是這個魂修給這裡帶來了不幸。

只是這人兩張皮，幸與不幸，誰又能真的分得清呢。

擡起手，在半空中打出一個又一個相同的法訣，看著法訣閃爍著靈，彷彿絢麗的焰火消失在黑暗中。

在另外的石屋的幾人忽然一怔，有什麼東西從識海中飄了出去，他們面上帶著不敢相信的神，互相去，接著神識向外釋放出去。

神識只看到一個孤獨卻拔的背影走進石室，石室的大門在那背影之後合上。

於文海和周大舟一下子跳起來衝到門外，柳毅和容斐也正衝出來，他們互相看著，都在彼此的眼睛裡看到了答案。

沒有夜留香，唯有夜留香還在不知名的所在。

一切的一切不言而喻，張瀟晗本就沒有打算拉著他們一同赴死，就如曾經說過的那般，真的沒有將他們當做契約奴隸。

所以一路來尊敬他們，把他們當做同伴相待，只是世事難料，誰能想到最後的結局是這樣呢。

他們心積慮想要的自由，忽然間就落在了頭上，本該的欣喜卻在這突如其來的自由面前蒙上了悲哀，他們互相著，然後扭過頭來。

於文海和周大舟互相看著，他們神識雙修過，此時四目對視，心意相通，如果沒有這次的空間裂之行，沒有遇到那朵奇怪的大花，他們還不會走到一起，也許到隕落的那天，彼此還不瞭解對方的心意。

柳毅也和容斐互相著，他們隊友多年，就彷彿兄弟般相，只這一眼，容斐就讀懂了柳毅的心思，容斐慢慢搖搖頭，黑暗藏了他的面孔，可藏不了他的聲音，他不顧這是在室外，在於文海和周大舟面前。

“柳哥，我們不欠什麼。”這一句實事求是，他們真的不欠張瀟晗什麼。

“本來可以不解除契約，本來可以將我們當奴隸驅使。”柳毅回著容斐，沉聲說道，“和我們，本來可以如你我一般。”

人，是世界上最殘忍的生，可人也是世界上最理的生，在死亡面前，一切生的本能都是逃避死亡，可在死亡面前，還有人爲了尊嚴放棄理智。

或者不是放棄理智，而是太有理智了。

“容斐，你我相多年，我柳毅是什麼樣的人你最清楚，我決定的事不會更改。”柳毅的聲音不高，但在寂靜的夜空裡還是傳得很遠。

容斐沉默地站在，終於上前一步。

“還有我們。”於文海和周大舟也走過來。

柳毅眼睛一亮，可他還沒有來得及表示什麼，夜空中就傳來張瀟晗清晰的聲音：“好容易甩開你們，你們又想拖我後？”

幾人俱是一怔，向張瀟晗聲音去，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明天出現的至都是金仙中期後期修士，我自顧不暇，難道還要我分心護著你們？明天離開這裡，就自求多福吧。”張瀟晗的聲音接著傳來，然後就安靜了。

幾人互相對視，雄心壯志從心中散去，黑暗裡，夜留香的影慢慢接近，他們過去。

“明天，將會有大羅金仙到來。”

五人坐在了同一間石屋，四個自由人，一個被契約束縛奴役的人，四個下仙域最普通的半仙修士，一個黑獄城的城主分神，誰能想到他們有機會坐在一起，還是在這般詭異的況下。

夜留香的手腕空空，四人都落在眼裡，夜留香卻好像沒有注意到一般，安然平靜地著他們：“如果你們明天也離開這裡，我保證，你們會被抓到黑獄城，黑獄城絕對不會容許魂修的有半分泄的可能。”

無需再多說，這已經是不該說的了。

石屋安靜下來，發寶石的亮照在人臉上，讓人的面有種不真實的覺，良久，夜留香站起來，推開石門，室外已經出現昏暗的幽。

天亮了，明天已經爲今天。

側頭去，另一扇石門無聲被推開，張瀟晗悄然而出，昏暗也難以藏的淡定自若，如星的雙眸，讓俏麗的風姿更爲醉人。

有一種人，自無心豔麗了眉目，卻不知旁人已爲之顛倒，難以解。

——謝*遲雪*親再打賞的和氏璧，謝謝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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