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沈校長說各科老師都要開始出題后，各科老師都興了。

“我聽說，語文數學英語這三科出的題，方老師全部寄到神州教育報社去了？是真的嗎？”

“你聽說的沒錯！確實寄過去了，相信不久的未來，咱們就可以看到這些題出版了。”

“那你說，咱們出的題，會不會也寄到神州教育報社去？”

“你這麼一說……我也有些小期待！”

“對呀！讀書人的最高境界不就是生前后名嘛。”

能出版一本書，哪怕只能留下一個名字。

對老師們來講也是很大的榮譽了。

常青縣一中的老師們在努力寫題，在滎州的蔡老師在四奔波，想要出版他的高考訣。

滎州出版社他是不敢再去找了。

其他的出版社他又看不上眼。

直到現在他才知道，原來省級出版社和國字頭的出版社權力是不對等的。

向國家級出版社申請書號，國家級書號；向省級出版社申請書號，省級書號。

實際上所有的書號都可以全國發行，但有一個先決條件制約著發行量：想要發行教科書類的輔導書籍，只有新華書店一條渠道。

這不是武俠小說，可以隨便在哪個報刊雜志上搞連載。

輔導類書籍，不管是學校還是學生家長，只認可新華書店的權威。

國家級出版社出版的書，可以直接面向全國的新華書店鋪貨，新華書店看在國字頭的名義上，也樂意買賬。

而省級出版社出版的書，只能在本省的新華書店鋪貨。想要在其他省市發行，需要打通其他省市新華書店的關系。

除非是那種質量過、很多人購買的書籍，才會出現其他省市的新華書店主進貨的況。

每年每個出版社的書號量不是固定的，需要每年申請，有的圖書編輯一年只能申請到一兩個書號的出版權限。

所以，出版社在手里書號充沛的況下，有著作人想要出書時，通常會要求著作人自費出書以降低出版社的損失。

搞清楚了這些，蔡老師才明白，方新亭所說的神州教育出版社可以全國發行，滎州出版社不能全國發行是什麼意思。

但是，后悔已經晚了。

不僅發行范圍窄，蔡老師找的這個小出版社要價比滎州出版社還要黑。

“書號費用五千塊錢！第一次只能發行五百冊，每本定價八錢。如果購買人數較低，或者無人購買，報社將不再進行第二次發行，五千塊錢一分不退！”

這條件很苛刻的。

一本八錢，賣五百冊，才四百塊錢。

他要一下子拿出五千塊給出版社。

為了這件事，蔡老師愁得吃不下飯，睡不好覺。

在給到其他山區任教的蔣老師的信里，他這樣寫道：“五千塊錢，是我們一輩子的積蓄！一下子拿出來，我實在是有些舍不得。”

話題一轉，他又寫道：“但是想到，我出了這麼多年的題。自問也是有一定的群眾基礎，想必很多學校看到我的名字，會鼓勵學生購買。”

許是給妻子寫的這封信給他增加了信心。

沒等到回信，蔡老師就從銀行把錢取出來，到了出版社手中。

錢一上去，他的心也就定了：“只等著出版，將來一炮而紅！”

蔡老師對于自己的高考訣還是有自信的。

“今年六月就要高考了，五月就要開始預考！我們出版社考慮到這一特殊況，在四月初，一定讓你的高考訣面世。”

出版社的社長對這本高考訣多還是有點小期待的。

畢竟是在省里出過幾次題的蔡老師所著。

聽到社長這麼說，蔡老師笑了一下：“既然知道我的名頭，就不應該收我這麼狠的錢！”

社長哈哈一笑：“歸，政策歸政策！”

方新亭這里，一片歡聲笑語。

簡蘇晗從首都回來了。

去首都時，整個人氣鼓鼓的。

還是一個稚的小姑娘。

在首都生活了幾個月，看起來沉穩了好多。

不僅回來了，還把的同事小芳給帶來了。

小芳有一個很稀有的姓，姓草，名芳菲。

“小芳是他們縣文化館送到首都學打字的人，在首都學了幾個月，他們縣里打電話，說打字的工作位置給了別人。”

“小芳一下子沒了工作，不知道要去哪。我正好想著咱們有兩臺打字機，兩臺復印機，我一個人也忙不過來，就把拉來了。”

聽到蘇晗這麼說，方新亭思忖了一下：“小芳的父母知道嗎？”

“知道！父母也因為這份工作和文化館的領導鬧僵了，正好讓小芳在外面躲一段時間。”

文化館在這個年代也是屬于熱門職業了。

草芳菲出來幾個月學習打字，的工作肯定會被人惦記著。

只不過文化館的領導做事不太講藝，把草芳菲的工作讓給別人，怎麼著也得替草芳菲安排一個其他職務吧。

方新亭笑了：“既然這樣，那就留下來吧。”白送一個打字員，怎麼可能不要？

蘇晗興的晃了晃草芳菲的胳膊：“我和你說過的，我哥肯定會留下你的。”

草芳菲激地笑了笑：“謝謝方老師。”

“如果你父母要求你回去，最好還是及時回去。”方新亭叮囑了草芳菲一句，和蘇晗說起打印社的事：

“沈校長已經幫你們申請了一條公用電話的線路，你閑的時候，和正飛店里的老大爺們聊一聊，把附近住戶的況掌握一下，這樣方便你們去傳呼。”

公用電話掙的就是傳呼費用。

聽到打印社要裝電話，蘇晗哇了一聲：“公用電話很掙錢的，我在首都的時候，我們附近有一個郵報亭就是經營公用電話的，每天來打電話的人特別多，特別掙錢。”

“咱們之間的分賬，就按三七分，我七你三。因為所有的東西都是由我購買的！”方新亭又說起分賬。

蘇晗點頭：“不分也可以，我主要是想干出一番事業。”說到這里時，哼了一聲，“讓我爸瞧瞧，孩子也是可以賺錢的。”

方新亭勸：“其實，二叔讓你和正飛把賬分開，也是一番好意。只不過他的方法有些簡單暴，傷了你的心。既然回來了，就先回家看一看。”

蘇晗哼了一聲，卻到底答應先回家。

“那我把打印社收拾一下。”草芳菲留下來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