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杰不出聲，方新亭也不急。

直到上課鈴聲快敲響了，段天杰這才抬起頭，結結的：“我，我想悉皂化方法……和，和生酶有關。”

生酶？

段廠長新廠上馬的生酶生產線？

方新亭笑盈盈地看著段天杰：“天杰同學如果想申請理實驗室的實驗機會，可以寫個申請報告給我，然后我再幫你轉給理老師。”

“理老師簽字后，我再幫你轉到校長那里？流程走完，等到實驗室材到位，天杰同學就可以申請課時了。”

走個程序就可以了？

段天宇沒想到方新亭竟然爽快的答應了弟弟，有些愣。

他以前的學校，學生想申請實驗室，可是很難的。

老師有各種各樣的借口拒絕。

“上課鈴響了，快去上課吧。”方新亭笑著轟走兩個學生。

段天宇拉著段天杰急忙往外跑。

方新亭卻是想到了段天杰在以前學校干過的功偉績……

“把籃球架子給拔了？僅僅只是通過目測就判斷出籃球架子安裝有問題？是段天杰看出來的？段天宇為了證明弟弟的判斷，就把籃球架子給拔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

段天宇確實稱得上一個世紀好哥哥。

“但是，越保護段天杰，段天杰越無法自立。”

保護一時，難道還能保護一輩子嗎？

將來，段天宇也會有自己的家庭和生活。

那時，段天杰怎麼辦？

有些事，學生考慮不到，為老師，必須得替他們考慮。

段天杰越不與人流，自閉況越嚴重。

方新亭來到郵局。

“方老師，你的稿費我們幫你留意著的，確實沒有，要不然你催一下，是不是那邊沒發過來？”

一個郵局的工作人員笑著回復，“倒是首都寄過來的書到了，方老師可以去后院領。”

“我知道了，謝謝。”方新亭先回去推自行車，然后才去領書。

領了書，放在自行車后座上用繩子剎住。

回到學校后，給自己班級留下三十五份，剩下的全部給沈校長。

至于沈校長怎麼分，他就不管了。

時間滴滴噠噠的向前走，很快，周六到了。

方新亭的辦公室里放滿了試卷。

羅剛和黎肖和幾個老師天天過來幫著方新亭刻蠟紙推油墨印卷子，忙得暈頭轉向。

黎肖說道：“學生做過的題，都得保留著。等到下一屆，打題型，或者更改一下題的容，還是可以繼續使用的。”

方新亭每天負責出題。

出完題后，幾個老師分工合作。

有刻蠟紙的，有油印卷子的。

羅剛點了點頭：“這些卷子，咱們兩個班的學生也得一起作。”

正說著話，沈校長抱過來一箱子印紙：“快出去抱箱子，弄來了十箱。”

“教育局這麼舍得？”幾個老師急忙出去抱箱子。

“我告訴老黃，是方老師在出試卷。老黃打開倉庫讓我自己拿，我看到只剩下十箱……干脆全給包圓了。”

沈校長把教育局倉庫給搶了，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你們是沒看到黃主任那眼神，簡直想殺了我。哈哈哈哈哈！”

“這次，二中想跟在我屁后面吃灰？屁味都不給他留。”

周日要進行第一次底考試了，學生們不張，家長卻很張。

“這次的底考試肯定會關系著你明年能不能考上大學，一定要極為重視，不許放松。”

百貨大樓的劉經理在辦公室里坐不住，特地跑到學校給劉暗夜打氣鼓勵。

“我知道的！我很重視的。”劉暗夜本來不張的，被爸爸這麼一說，也有些擔憂了。

顧向遠卻是頗為鎮靜地看著書，沒有一點張的神。

謝雨和何同幾個孩子坐在一起，互相打氣：“明天就是第一次底考試，大家加把勁，爭取考個好績。”

孩子們用力握拳頭。

段天宇正咬著鉛筆幫著段天杰寫申請書。

段天杰以手支頤，怔怔地看著班級門口不知在想什麼。

過了一會，他手把紙拿回來，把鋼筆也拿過來。

“我，自己寫！”段天杰點了點頭，仿佛是在向誰承諾，“我自己寫！”

“……”段天宇有些震驚地看著弟弟，眼睛瞪得大大地，想要說什麼卻又忍住了，他深吸一口氣，“好，小杰自己寫。”

“申請理實驗室……申請人，段天杰……”寫了這幾個字，段天杰突然笑了。

他側頭看著段天宇，清澈明亮的眼睛眨了眨。

又垂下頭，一筆一劃的開始寫申請。

段天宇看著弟弟，眼眶一下子起來。

他急忙轉過頭，把淚水掉。

第二天，2月19號，周日。

有些焦急的家長干脆趁著周日過來給孩子們打氣。

學生們面面相覷：“搞得好像我們要參加高考似的……”

今天，不僅是高二一班的學生們在底考試。

高二和高三學段的所有班級，都在使用同一張試卷進行考試。

做完各項準備工作，學生們魚貫進考場。

“考試時間，八十分鐘，以鈴響開始計時，鈴響結束考試。”方新亭把考試分發到學生們桌上，“只是底考試，別張，放輕松。”

看到班級外站了很多家長，可是自家的家長卻遠在卻月，段天宇有些酸了：

“他們張是因為學習績不好，如果績好了，一點也不張。就比如……”

他本來想說比如我就不張，轉頭看到顧向遠在看自己，思忖了兩秒，果斷換顧向遠：“比如班長就不張。”

“考試的時候說話影響考場秩序！段天宇同學，卷面扣十分。”方新亭站在段天宇面前，在他還沒有開始寫的試卷上用紅筆扣了十分。

“……？？？？”

段天宇想給自己一拳，轉頭瞪了劉暗夜一眼。

劉暗夜卻是得意的挑了挑眉：卷面被扣十分，我這全班第四的位置，穩了！

這時，聯合調查組坐著一輛大客車，進常青縣地界。

率隊的，是石主任。

也就是接到舉報的那位領導。

蔡老師也坐在大客車里，神有些急切。

很快，常青縣教育局的文局長和黃主任聞訊而至。

“聯合調查組？”文局長制住心中的駭然，上前迎接，“領導們辛苦了，辛苦。”

石主任面上帶著笑，“聽說今天常青縣一中要進行第一次底考試，不然，我們先過去看看考試況？”

一來就直奔一中？

一中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黃主任也嚇到了，臉微白。

人群里的蔡老師，略略有些得意。

一輛小轎車，從滎州火車站緩緩開出。

出租車后座上，坐著一個老外。

坐在老外邊的翻譯，很是嫌棄地看著滎州的街景：“好窮！”

“whencanwearrive,please？”老外問。

翻譯臉上的嫌棄立時消失，變了諂的笑：“twoorthreehourslater。”

見他們說完話了，坐在副駕駛位置的外事辦工作人員轉頭問翻譯：

“我來接之前，已經給常青縣打過電話，讓他們到云岫地區迎接。麻煩你幫我問一下，這位外國友人到常青縣有何貴干？我也好讓常青縣安排。”

“亨利先生沒說！我暫時不能回答。”翻譯語氣高傲。

工作人員被噎了一下，“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