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艷和方保國家的那些親戚被槍斃的時候，整個杏花嶺全出，前去圍觀。

卡車上，方艷和男人被五花大綁。

還有方艷的舅舅，方艷的舅媽……

杏花嶺的人早就準備好了小石子和爛泥。

追著卡車往上砸。

“方艷，你個不得好死的！”

“你們全家都是畜生！”

“殺了新亭的父母，還把新亭弟弟妹妹給賣了。然后還咬我們杏花嶺的人全參與謀殺。”

“畜生！”

幾個押送的公安，也被石子砸到，不得不護著臉：“老鄉，看清楚再砸……”

圍觀的人群聽到杏花嶺的人這麼說，一個個咂舌。

“這老方家還真是狠，這是把方老師往死里欺負！”

“幸好方老師命大，逃過一劫。”

“你們說說，這世上咋會有這樣的人？親堂兄弟呀，就能下死手？”

“聽說，方艷看到方老師的父母在藏東西，以為藏得是寶貝……這才引來了這場滅頂之災。”

“到底是不是寶貝呀？”

“哪有啥寶貝？就是方老師的父母，當年找人給方老師起的名字。可能是給方老師起名字的那個人可能是啥反派，方老師父母怕惹麻煩，就把名字給埋了。”

“但這也說不通呀？不就是一張紙，燒了不就行了嗎？”

“也許，是和起名字的人關系很好，很珍重。真是太可惜了，一張紙引得全家滅門。”

“聽說方老師的弟弟也死了！”

“沒找到尸，還不確定呢。”

“你們說，當年他們賣方老師的弟弟妹妹時，是不是也想連方老師一起賣？”

“那時，方老師七歲都記事了，人販子不會要這麼大的孩子。”

“我強烈懷疑，方老師如果那時只有三五歲，肯定會被一起賣掉。”

大家說著說著，不免唏噓了起來。

那些年，像這樣的事。

出了不。

親兄弟反目。

父子仇。

但是，殺人？

不管在任何時代，都是不能容忍的。

卡車進刑場。

槍聲響起……

圍觀的群眾，同時搖了搖頭。

“應該讓方老師親自扣扳機，這樣報仇，才算是報仇。”

“現在惡人伏了法，只要找到方老師的妹妹，兄妹團聚就好了。”

“希能早點找到。”

……

首都。

一家工廠。

機修間的車間主任接到從保衛科傳來的文件后，翻來覆去的看了半天。

然后倒了一口涼氣。

到辦公室外面找了個人：“把方軍亭喊過來。”

聽到車間主任喊他。

方軍亭愣了一下。

“主任喊我有什麼事兒？”方軍亭低聲問喊他的人。

喊他的人搖頭：“我哪知道？主任只是讓我來喊你。你趕過去，反正話我已經傳到了。”

方軍亭有點忐忑。

他是技工種，說是技員，實際上就是個機修工。

和主任這種層次的人，是從來沒有流的。

怎麼突然要喊他？

從杏花嶺回來后。

方軍亭就一直忐忑不安。

那天，他趴在地上寫的供詞。

里面寫的是什麼都已經忘掉了。

“也不知道有沒有寫什麼不該寫的東西？”

帶著忐忑。

方軍亭敲響了車間主任的門。

車間主任看了看方軍亭：“方軍亭？你以前的名字方覺醒，是嗎？”

方軍亭愣了一下，連忙解釋：“是的，以前是覺醒，后來覺得這個名字不好聽，就改了方軍亭。”

車間主任想著文件上所寫的那些事，又聽到方軍亭這樣說。

心中全是厭惡。

改這個名字，只不過是因為你的堂弟名方新亭。

你家知道方新亭讀書好，想讓你去頂替罷了。

車間主任按捺住心中的厭惡，緩緩道：“你在我隔壁的房間里等一會，這會兒我在忙。等我忙完了，我有一些關于機修上的事問你。”

方軍亭有些疑，又不敢問，便乖乖地去隔壁房間。

打開隔壁房間的門。

剛剛推開。

就覺到一大力，從里面把門拉開。

他整個人趔趄著朝里撲去。

一聲低呼慘。

“老實點。”

“摁倒，摁倒！”

突然間，屋里有人撲出，將他撲倒。

拿著手銬將他銬上。

方軍亭臉微變，大聲喊：“你們做什麼？你們是什麼人？”

“你老實點！”銬他的人聲音有些悉，是保衛科的科長。

方軍亭抬起頭，臉變幻之下，低聲哀求：“為什麼抓我？我犯了什麼事？”

“犯了什麼罪？你自己心里清楚。”保衛科長冷冷一笑。

方軍亭問的，是犯了什麼事。

保衛科長回的卻是犯了什麼錯！

這一問一答。

令得方軍亭臉大變。

難道說，是當年的事泄了。

但是，當時他還很小，只有九歲。

就是泄了，也和他沒有什麼關系。

“抓起來，帶走！”保衛科長拎著方軍亭的胳膊把他拎起來，“老實點，別想逃跑。”

眼見方軍亭被保衛科給抓走了，所有的人都是驚駭莫名。

“這是出了什麼事？為什麼抓他？”

“犯了什麼事？”

“好像是他和十幾年前的一個殺人案有關……”

“殺人案？？？？？”

聽到消息，方軍亭媳婦跌跌撞撞的跑到保衛科，大哭：“你們憑啥抓我男人？”

幾個保衛科的干事皺眉看著方軍亭媳婦，冷斥：“再敢在這里哭，就把你一起抓起來。方軍亭是殺人案件從犯！頂替錄取通知書主犯。”

聽到這幾個詞，方軍亭媳婦嚇得連哭都不敢哭，打了個嗝，眼中全是不敢置信：

“你們在說什麼呢？我家軍亭啥時殺人了？”

“我不需要告訴你，現在案件還在審理中。正好你也來了，還省得我們去抓你，一起接審理吧。”

方軍亭媳婦嚇得雙眼圓瞪，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也被抓起來了。

迷迷糊糊的，直到被關起來，才想起喊冤：“到底出了啥事？我真是一點也不知道。”

“知道不知道，你說了不算，我們審訊之后才算。”保衛科的人咣地一聲關上了門。

門，只剩下黑暗。

方軍亭媳婦是真的嚇懵了。

丈夫考上首都的中專，好不容易混了首都人。

在親戚里，是被人羨慕的對象。

怎麼這一轉眼的。

方軍亭了殺人犯？

還頂替錄取通知書？

“軍亭殺了誰？殺的誰？”

“頂替通知書？難道是當年頂替方新亭大學通知書的事敗了？”

“可是，也沒頂替上啊！這也要抓人嗎？”

方軍亭媳婦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又是恨又是悔。

撲到門上：“我兩個孩子還在外面呢，求求你們放了我。我只知道錄取通知書的事，不知道殺人的事，我真不知道殺的誰。”

一直喊著，哭著。

外面沒有任何人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