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
那個他從小到大幾乎沒見過的舅舅,竟然也參與了埋尸。
方新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葛競生繼續往下說:“不僅如此,方艷說了,你的姥姥姥爺也參與了埋尸。”
“還有……楊大隊長,整個杏花嶺的男人。”
聽到這里,方新亭怒斥:“在胡說!”
“案很復雜,再加上已經這麼久了,所以我們明知方艷在胡說,也必須調查……”葛競生示意邊的人拿出紙筆開始記錄,“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
“我幾乎沒見過舅舅……”方新亭把以前說過的話又重新重復了一遍,然后有些不甘心,“我舅舅真參與其中了?”
“只有調查過,我才能告訴你真相。”葛競生把筆錄遞給方新亭,“檢查一下,沒有的話,就簽個字。”
看著筆錄,方新亭有些恍然。
舅舅的名字很陌生,他幾乎都想不起來。
看到筆錄,才記起。
舅舅名何開濟。
對于舅舅的記憶,真的很模糊。
前世,自從七歲那年舅舅夜里出現,讓他跟著走被拒絕后,就再也沒見過舅舅了。
一晃。
都幾十年了。
也不知道這一世舅舅在哪里?
過得好不好?
舅舅也許是恨他的!
如果不是他執意要留在家里,跟著方保國和張雙蘭過,弟弟妹妹也不會被賣。
如果,他重生的時間早點就好了。
說不定能救了爸爸媽媽的命。
看著窗外的景,方新亭一也不。
簡思齊輕手輕腳的走過來,給方新亭的保溫杯里倒滿了水,又輕手輕腳的走出去。
這個時候,方新亭需要自己安靜一會。
出來后,楊婭妮等人圍上來:“思齊姐,啥時開業?”
今天已經初八了。
原定是初六開業。
結果在挖尸骨。
簡思齊沉了一下:“百貨大樓那邊已經賣空了,也確實該開始生產了。”
轉頭看了一眼臥室。
雖然很悲痛,但生活得繼續往下走。
這麼多人跟著一起吃飯,也得替這麼多人考慮。
“今天先把樓清掃一下,桌椅板凳一。明天把機搬過去……”簡思齊思忖了一下,“明天,咱們就正式開業。”
聽到要正式開業,大家都喜笑開,卻又覺得在這個時候笑不太合適,忙收斂笑容。
“思齊姐,嬸子的尸骨肯定是要收殮土的。到時你們說一聲,咱們全村老都會去幫忙。”楊婭妮轉達楊大隊長楊衛國的話。
“謝謝了。”簡思齊強一笑。
大家拿了掃帚抹布水壺盆等,去清理老宅子。
現在不能再老宅子了。
應該是培訓班。
大家熱火朝天的干活,盡量低聲音,不驚擾隔壁方新亭居住的院子。
“方保國一家是真狠,一家子殺人犯。”
“這家人,從上就壞掉了。”
“那你們說,左晴和方航?”
“方航以前也不是個東西,現在李大娘教著,才算是好點。”
“以后別長歪了才好。”
“反正我們家的小孩子,是不許和他在一起玩的。”
“小孩子誰和他玩呀?看到他上的傷疤都要嚇哭的。”
……
學校快開學時,對整個杏花嶺的調查進了尾聲。
楊大隊長聽到自己和整個杏花嶺洗清了嫌疑,大罵方艷:“真是個畜生,把我們整個杏花嶺都給咬了?”
又問記錄的人:“方艷幾時槍斃?我們杏花嶺放鞭炮。”
“要等通知。”記錄的人笑著與楊大隊長握手,“這幾天麻煩你了。”
“不麻煩!你替我們洗清嫌疑,我們應該激你,要不然就得背個殺人村的名義過一輩子。”楊大隊長搖了搖頭,把人送出去。
人剛送走,李大娘走過來:“他楊叔。”
看到李大娘,楊大隊長的眼神閃了閃:“你是為了左晴?”
“是咧。”李大娘討好的笑著,“你上次和我說,給左晴找個活……”
話說到這里,被楊大隊長打斷:“大娘,以后不要再因為左晴來找我了。”
“為啥?”李大娘瞬間想到方艷上,“是方艷胡咬,你不能怪到左晴上,是個苦命人,除了有點糊涂,啥也沒做過。”
“大娘,不要再說了,我不會和老方家有任何接……”楊大隊長聲音堅決:
“該分的地,我一分都不會。該給的糧食和種子,我一粒不會缺。但以后村里有啥事,左晴不要再參與了。”
“他楊叔……”李大娘眼中浮起一抹絕,“我是軍屬,兒子為了保衛國家死了!我再舍著這張老臉求你一聲,他楊叔,你不能放棄左晴!好不容易才有條活路。”
李大娘抹著淚:“我也好不容易有了條活路。”
“以后掏糞的活,我會找其他人干。”楊大隊長雖然憐憫李大娘,卻恨老方家的所有人,“別難為我了。”
“方艷一口咬定我幫著挖埋尸,不僅咬了我,還咬了整個杏花嶺的男老。”
“你要真為左晴好!就告訴,搬走。”
“以后,杏花嶺沒立足的地方了。”
“大娘,你可以住到我家去,我早幾年前就和你說過,我養你老的……”
“別說了!”李大娘打斷楊大隊長的話,“我心里,比啥都明白。”
看著李大娘拄著拐杖蹣跚的朝前走,楊大隊長輕輕地嘆口氣。
“我如果再幫你們,整個杏花嶺都會炸起來。”
“要恨,就恨方保國。”
“就恨方艷!”
“把所有的路都走絕了,不肯給你們留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