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號是除夕,2號是春節。
除夕和春節,方新亭和簡思齊就在清河驛過的。
初二,大嫂和二嫂回娘家走親戚。
初三的時候,簡洪亮領著兩個兒子去縣里干活。
方新亭和簡思齊回到杏花嶺,開始了吃吃喝喝每天抱著兒在杏花嶺遛彎賺歲錢的生活。
和方新亭相了這麼幾天,小意凝也悉起來,甚至肯讓他抱著在村子里遛彎。
村里,不停的有人和方新亭打招呼:“新亭,過年好。”
“楊哥,過年好。”看到楊大隊長的大兒子帶著孩子出來,方新亭笑瞇瞇的塞過去一錢,“歲錢。”
楊哥也拿出一錢塞給小意凝:“小凝凝,今年銀行要是有獎了,一定要喊我們一起過去獎。”說著,又順手了小意凝的頭頂。
小意凝把玩著一錢,任由楊哥的頭。
方新亭把一錢從手里拿出來:“爸爸幫你存著,等將來你長大,就還給你。”
小意凝癟癟剛想哭,方新亭拿出一個撥浪鼓在手里晃了晃。
聽到鼓點聲,小意凝立馬不哭了。
玩不了幾下,就把撥浪鼓給弄掉。
癟癟又想哭。
一起跟著出來的小空,急忙從方新亭肩膀上跳下去,把撥浪鼓撿起來遞給小意凝。
小意凝立馬不哭了。
三大爺和方新亭打招呼:“新亭,聽說你稿費又發了一萬多?”
“三大爺,你咋知道?”方新亭笑著在三大爺邊坐下,看著小空逗小意凝玩。
“你媽說的呀!你媽可得意了。哎……只恨我家沒人能掙稿費。”三大爺一臉的羨慕。
方新亭就是杏花嶺以知識改變命運的標桿。
以前方新亭家是什麼樣,現在是什麼樣,大家都看在眼中。
三大爺問方新亭:“那兩層小樓,花了多錢。”
“連工帶料,再加上沙子水泥什麼的,不到三千。”
聽到三千塊錢,三大爺的牙有些酸,倒了口涼氣:“我一輩子也沒掙那麼多錢。”
“三大爺,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你們掙不到,但是現在的年輕人能掙到錢呀。”
“跟著思齊學做服,村里的人打……再加上明年咱村里賣賣板栗,這都能掙到錢。”
聽到方新亭這樣說,三大爺咧開笑了:“是咧,我家孫就跟著思齊在打,多掙點,也夠嫁妝。”
他又問:“聽說你老丈人接了個大工程?”
方新亭從地上拾起撥浪鼓又塞給小意凝,“您老消息真靈通,就是我們學校的大門和場要改建,我爸給包下來了。”
“那可不錢吧?”三大爺的牙越來越酸,“你老丈人能賺不。”
“一般般吧。”
都說財不外,但是自家的錢財是經得起查證的。
稿費是明的,誰來查都查不出任何一點問題。
藏著掖著也沒什麼意思。
這時,兩個人來到杏花嶺。
“從地區到常青縣,又從常青縣到杏花嶺,這路上竟然走了兩天?腳疼死了,還讓我拎著這麼多東西。”
一個人呲牙咧的抱怨著。
人踩著高跟鞋,頭發燙招手停。
上穿了一件玫紅的雪衫,下面是喇叭。
脖子上系著一大紅的紗巾,在風中飄揚。
穿著高跟鞋走了這麼多路,人腳疼得實在是不了了。
“現在是過年,不通班車很正常。算了,你也不能拿首都的標準來要求常青縣吧。”
男人嘀咕了一句:“窮鄉僻壤的。”
男人二十五六歲,臉上戴著蛤蟆鏡,上同樣穿著雪衫,喇叭,腳上穿著尖頭皮鞋,看起來很是洋氣。
倆人經過班車停靠站臺的時候愣了一下:“杏花嶺啥時通的公?”
人更生氣了,用帶著鄉土氣息的普通話大嚷:“公過年憑什麼停?簡直要把我累死了!”
幾個走親戚的村民看到這倆人穿得洋氣,忍不住駐足觀。
見有人停留,人的聲音更大了一些,帶著得意:“我可是首都人!把我累壞了,負得起責任嗎?”
首都人?
駐足圍觀的人冷笑一聲,轉頭走了。
說得好像我們沒見過首都人似的。
路總編不也是首都人嗎?還來方新亭家喝酒。
人家也隨和的,還樂呵呵地和村里老人聊天。
幾個小孩子滾著鐵圈從男人人邊路過,只是抬頭看了他們一眼,就又滾著鐵圈走遠。
一邊走一邊吆喝:“滾滾滾滾滾……越滾越遠……”
人神一噎,氣著了:“會不會說話呀?”
男人勸:“小孩子在玩滾鐵圈,都是這麼吆喝的,不是針對你。”
人轉頭瞪了男人一眼:“就你會裝好人?”又皺眉看了看杏花嶺,“和以前也沒啥改變,窮的要死!真不知道你為啥要回來?在首都呆著不好嗎?”
罵人的時候,人便不由自主的轉回了鄉音,卻是和杏花嶺的人說話聲調一樣。
“走吧,有兩年沒看到爸媽,怪想的。”男人拉著人往前走。
人不不愿的拖著包裹向前一步一步的挪。
張大娘挎著小籃子從后面走過來,經過倆人的時候轉頭瞧了一眼,愣住了:“覺醒?哦,軍亭?”
聽到張大娘喊自己的名字,方軍亭急忙熱的打招呼:“是張大娘吧?你還記得我?”
張大娘一言難盡地看著方軍亭:“你和你媳婦啥時回來的?”
“剛回來!我們昨天到的地區,找不著車,搭別人驢車回來的。”方軍亭笑著捅了自己媳婦一下,“快喊人,這是張大娘。”
方軍亭媳婦唬著臉,用鼻孔看了看張大娘:“張大娘好。”
態度不好,張大娘也沒生氣,笑了笑:“回來了好,也該去上上墳了。”
說完,轉離開。
“上墳?上啥墳?”方軍亭愣了一下,再問的時候,張大娘已經走遠了。
“趕走吧。”軍亭媳婦催促了幾句。
倆人又朝家里方向走去,剛走到家里附近,一抬頭就看到了兩層小樓。
“媽啊?這是咱們家?”軍亭媳婦一臉的震驚,“爸媽竟然給咱蓋了小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