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方新亭什麼事都沒做過，可在看到黃硯香站在簡思齊旁邊時，還是有一種心虛和不自在的覺。

他眨了眨眼睛，咳了一聲：“思齊，這是你朋友？”

簡思齊領著黃硯香走進院：“硯香在跟著我賣服。”

賣服？

方新亭隨口問：“在百貨大樓里賣？”

聽到這句話，簡思齊側過頭，沖他甜甜地笑：“你怎麼知道硯香以前在百貨大樓賣服？”

“……”完了，這怎麼有種解釋不清的覺了？

要是告訴簡思齊他和黃硯香是初中同學，又怕簡思齊誤會他和黃硯香有什麼。

若不說出來，又顯得自己在藏什麼見不得人的關系。

問題是！真的什麼都沒做過。

方新亭開始頭腦風暴起來：“我那個……”

他的話還沒說完，簡思齊打斷：“硯香要去鰲頭縣賣服。”

“啊？哦？……”方新亭一下子被簡思齊打斷了思路，有些接不上勁。

“最近地區槍斃的那幾個人你知道吧？就是搶劫硯香的人……”簡思齊說到這里輕輕一嘆，“現在有很多風言風語，說硯香不好的什麼都有。”

這個時代，對于的束縛很。

黃硯香是害者，卻因為晚上在批發市場外面被搶，了的原罪。

“好人怎麼可能跑到批發市場外面過夜，肯定是在干見不得人的事。”

“說那幾個男人沒把怎麼著，別人誰知道真假？”

“說不定是穿得太妖艷，所以才會……”

這些風言風語很多，方新亭一直在學校里教書，每天課程極，本就沒聽到過。

簡思齊說道：“所以，去鰲頭縣賣服，先躲過這一陣再說。”

“也好。”方新亭低頭抱起兒。

兒在他懷里掙扎著，眼睛看著簡思齊的方向，沖著簡思齊胳膊。

簡思齊走上前，把小意凝抱起來，輕輕地哄：“好了好了，爸爸就是逗你的。”

見到簡思齊把兒接過去，方新亭走進書房，順手把窗戶關上。

簡思齊先是看了一眼黃硯香，又看了看關上的窗戶。

院子里的人都不說話，只聽聞屋里的紉機和編織機的聲音。

大嫂的大兒子簡振興從書里抬起頭，好奇地看著黃硯香，言語：“硯香阿姨，你認識我姑夫嗎？我看你們都不敢說話的哦。”

黃硯香轉頭看了一眼簡振興，笑了：“認識，我們是初中同學！我和你姑姑說過的。”

“初中？”簡振興聽到初中兩個字，如同被蛇咬了一下，嚇得一激靈，低聲念叨，“我要看書了，我要趕看書，將來也要上小學上初中上大學……”

簡思齊拉著黃硯香到廚房，與輕聲說話：“你剛做過手還沒恢復，非得現在就走嗎？”

“這里，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換換地方，可能會忘了這一切。”黃硯香出一手指塞到小意凝的手里，覺著嬰兒的手指。

神一時間有些恍惚。

轉過頭，很是認真地看了簡思齊一眼，又把目落到小意凝上。

然后，起：“我走了。”

“好！”簡思齊早就給準備好了行李和服，將送出院門：

“在外面注意安全，保重！反正隔個兩三天就要回來進一趟貨，多余的話我也不說了。”

黃硯香嗯了一聲，提著行李就走。

走了兩步，突然停下腳步，在原地站了幾秒。

然后，放下行李。

急急的轉，走到簡思齊邊，把簡思齊連同小意凝一起擁在懷里。

“姐。”黃硯香閉著眼，將頭搭在簡思齊的肩膀上，低低地泣著。

簡思齊沒有說話，只是用手輕輕地拍了一下黃硯香的背。

“我走了。”黃硯香吸了吸鼻子，又用手背了一下眼淚，臉上全是笑，“等著我，我把你的服賣到全中國！讓你做中國最有錢的人。”

“我等著這一天。”簡思齊舉著小意凝的胳膊揮手，“和硯香阿姨說再見。”

小意凝咯咯笑著，用力的揮手。

黃硯香提起行李，大踏步的朝前走。

沒有回頭。

隨著那幾個無賴被找到，被審訊，被槍斃。

被搶劫的事，在整個縣城都傳開了。

到都是奚落和白眼。

簡思齊仿佛聽不到那些奚落和議論。

每天按時給服，讓賣錢。

后來，每到一，都有大媽和衛道士唾棄，瞧不起。

簡思齊依舊如常的和算賬結賬。

倆人偶有爭執，也只是在服價格上。

帶著去手，讓在醫院使用‘簡思齊’這個名字……

黃硯香上了公車，轉頭再次看了一眼簡思齊的方向。

沖著簡思齊揮了揮手。

關上車窗，將所有的過往拋棄。

聽到院中沒了說話聲音，方新亭把窗戶打開，探頭往外看。

剛一探出頭，就看到簡思齊抱著小意凝從外面走了回來。

方新亭心里莫名其妙的有點慌，連忙出八顆牙齒：“思齊，你回來了？”

看到他的表，簡思齊抿一笑，抱著兒慢悠悠的走到窗邊：“你認識黃硯香啊？”

“不認識……啊不？認識……”方新亭先是否認，接著老實承認，“我初中同學，知道在百貨大樓賣服，除此之外，就啥也不清楚了。”

“那你慌什麼？”簡思齊出手指，放到方新亭邊，了今天剛長出來的胡茬：

“有點扎手，怪不得凝凝不肯和你玩，以后記得每天刮兩遍胡子。”

方新亭也了胡子，“我馬上刮胡子。”

正準備把頭回去的時候，簡思齊一把抓住他的領，將頭湊過去，輕輕在他上啄了一下。

然后，沖他眨了眨眼睛。

方新亭正準備說話的時候，窗戶突然被簡思齊從外面關上。

他了鼻子，無可奈何的笑了。

這周是初中在進行考試，等到周末，就是高中的考試了。

方新亭收斂了思維。

把心神全部轉移到考試上面。

院外，有人敲門：“姐，你在嗎？我新亭哥在嗎？”

聽到這聲音像是蘇晗，而且聲音里帶著哭腔，方新亭不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