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質量分布不均勻的細桿ab，……試求：……？”

滎州七中的尖子生劉正豪拿著筆，在黑板上寫題。

劉正豪和顧向遠三人一樣，也同期參加了數學聯賽的比賽。

只獲得了三等獎。

在省級聯賽里他以第四名的績，排在謝雨后面。

這道題抄完，他轉面朝所有的同學：“大家能做出來嗎？”

學生們眉頭皺，輕輕地搖了搖頭。

劉正豪攥著拳頭：“現在云岫地區三中這麼厲害嗎？他們出的題，我們做不出來？”

……

周日，方新亭開著車把路總編送到省城。

路總編已經知道這輛車是縣里獎勵給方新亭的，下車后，圍著車子轉了好幾圈：“你們常青縣還真舍得。”

雖然這輛汽車年限很長，但在這個時代，能獎勵給老師一輛汽車，那可是了不得的事。

這件事，已經在全國傳開了。

常青縣重視教育的名頭也打了出去，全國聞名。

神州教育報社省分社社長靳社長聞弦歌而知雅意，立刻出聲：

“方老師那里不太好搞柴油汽油吧？”靳社長遞過去幾張油票，“這些先拿去加油，等回頭我找人再給你送點。”

油票和其他票不一樣，憑著油票就可以加油，不必付錢。

加油站會和油票上的單位聯系，不向個人收錢。

路總編看了一眼靳社長，微微頜首。

看到路總編點頭，靳社長心里如同吃了幾斤蜂。

方新亭沒有推辭，而是恭恭敬敬的接過來：“謝謝靳社長。”

聽到路總編已經回到滎州，省工大的副校長兼數學會理事長來到分社。

“路總編，今天一定要讓我做東請你吃頓飯，順便也請方老師一起，請一定要賞。”副校長就是中南省數學會的本屆理會長，也是工大的數學系大主任。

路總編笑著與理事長握手：“好，那就打攪了。”

理事長又和方新亭握手：“方老師，我前幾天剛從京城開會回來，遇到了楊教授。”

“楊教授？”方新亭有些激，“老師的還好吧？有機會一定要回京拜見老師的。”

“楊教授很好。”理事長哈哈地笑，“對了，楊教授今年收了幾名研究生。”

方新亭知道這個事。

78年復招研究生后，楊教授一直空著研究生的位置沒招，今年是第一次招收。

其實，在他畢業答辯后，楊教授就有意招他為研究生的。

只不過……

想著往事，方新亭角劃過一抹苦。

“走走走，去吃飯！”路總編看了一眼方新亭，笑著拍了拍肚皮，“壞了！你們滎州有什麼好吃的？”

“好吃的多了，咱們去吃黃河大鯉魚。”理事長示意他的司機去安排：

“方老師的車子大，咱們一？方老師這輛汽車可是全國出過名的，我非得坐上一回不可。”

“走著！”路總編哈哈笑著，和理事長謙讓了一番，由路總編坐在副駕駛位。

這個時候，胡校長正領著王老師和小李前往滎州七中。

“校長，這樣不合適吧？”

王老師沒想到胡校長竟然和滎州七中的校長說好，讓他趁著周日去講課，額頭沁出一層細汗。

“這有什麼不合適的？咱們三中以前就是疏于宣傳，所以這才被常青縣一中給踩到腳下！既然你現在起來了，也能出好題，我就不信咱們這次會輸。”

胡校長哼了一聲：“我老早就想打滎州七中的臉了！”

小李也是連忙捧哏：“校長說得對！只要這次咱們能把滎州七中打趴下，以后中南省，咱就是排第一的重點高中。”

“以前我就是眼界淺，和縣一中有啥可過招的？”胡校長嗤地一笑，“勝了，沒啥彩。輸了，被人嘲笑。”

“我就應該向常青縣一中學習！專挑比自己厲害的，只要能稍微打趴下他們一點，那不就出名了？”

“說起來，常青縣一中，還是踩著我的臉往上爬的。”

胡校長一說起常青縣一中和方新亭就是滿腹的恨和怨。

小李繼續捧哏：“校長說得對！”

眼見小李捧個沒完，王老師急了，恨不得去捂小李的：“你說幾句吧，我都快張死了。”

“王老師，你這麼張做什麼？”小李從后視鏡里看了王老師一眼。

王老師有些心虛的別開眼睛：“當著這麼多老師的面講課，難道你不張？”

“我看方新亭的課整天都有人旁聽，還聽說他換了一個大教室，也沒見張呀？”小李嘀咕了一句。

原本心好的胡校長在聽到方新亭的名字后，臉一沉：“好好開車！”

小李不敢說話了。

自從方新亭領著學生拿到數學聯賽一等獎后，他就在胡校長面前失寵了。

如果不是因為他會開車，胡校長這次來滎州都不會帶他一起。

到了滎州七中，滎州七中的校長在校門口迎接他們，口里說著漂亮話：

“真是盼星星盼月亮才把你們盼來！王老師的這張試卷流傳速度很快，我一看到，如獲至寶。”

話里有話啊！

這是在說我們地區三中故意把試卷送到你們滎州七中的？

胡校長反相譏：“我們王老師出了試卷后，外面出了好多盜版！也不知怎的就流傳到你們學校里了，真是慚愧！”

然后故意一笑，“不知你們學校的學生有幾個做得出來的？”

麻蛋，打人非打臉是吧？

云岫地區三中胡校長，我記得你了！

等明年六月高考，我用高考績死你們！

滎州七中校長沉默片刻，重新堆出笑容：“請進，老師們都在教室里等著呢。”

眼見胡校長領著一行人，昂著臉的往教學樓走，王老師汗滴如雨，心絕。

他不過是想用這些題難難孔淵渟和孔墨妙，打消他們兄妹轉學的想法。

他真的，真的只是想難為一下孔家兄妹而已。

還有一點，一點小小的虛榮。

想要回到過去，看到別人像以前一樣羨慕崇拜他。

怎麼就變這個樣子了？

為什麼試卷流傳的速度這麼快？

為什麼小汪沒聽他的話等一周后再發試卷？

見王老師不，胡校長轉拉他：“王老師，走啊！”低聲音，“王老師，這次咱們三中的翻仗，就靠你了。”

“我……”王老師機械的跟著胡校長往禮堂里走。

一進教室，就看到幾十雙眼睛看著他。

王老師的汗，唰的一下就出來了。

此時，方新亭一行人剛剛吃完鯉魚，有說有笑的從酒店里出來。

靳社長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今天云岫三中要挑戰滎州七中……”他看了看表，“還來得及，要不然我們過去看看？”

“云岫三中挑戰滎州七中？”理事長愣了一下，“云岫三中好大的膽子。”他看了一眼方新亭，“常青縣一中去挑戰還差不多。”

路總編也來了興趣，“走，去看看！我飛機是明天早上五點的，不耽誤起飛。”

一行人說說笑笑的坐上方新亭的車，往滎州七中而去。

教室里，賀放站起，問講臺上面的王老師：“請問這道題的解題思路。”

他遞上自己的小紙條。

“有一質量分布不均勻的細桿ab，……試求：……？”

教室的后門，緩緩打開。

幾個人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