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招待所，學生們都安頓好了。

方新亭和賀放拿的都有試卷，讓十個學生換著做題。

顧大章從早到晚跑得不見人，也不知在忙著什麼。

路總編一直沒時間，直到周五下午才給方新亭打電話：“我開車過去接你。”

這是方新亭第一次與關青華見面。

關青華長得小，一看就是個南方子。

笑著與方新亭握手：“第一次見到新亭的信時，我還以為是個六七十歲的老爺子，那一手瘦金，真的很驚艷。”

上上下下打量方新亭：“原來是個帥小伙。”

方新亭有些不好意思：“關大姐，別開我玩笑了。”

“走走走，我知道一個做武昌魚的地方，特別好吃。”路總編拉著方新亭上車，又把關青華趕到后面，“我倆聊聊天。”

關青華啐了路總編一口，笑著坐到后面。

“你關大姐是魔都人，吃飯口味比較淡，我倆吃飯天天打架……”

路總編甜的抱怨了一句，輕車路的停在一家酒店，“就這家。”

酒店很高檔，有幾個金發碧眼的老外在吃西餐。

應該是有外事任務的定點酒店。

“這家的武昌魚，我上次和市領導來吃過，好吃的。”一共就三個人，路總編也沒包廂，就坐在窗邊，視線很好。

趁著服務員沒上菜的時候，路總編和方新亭說起了那個驚喜：“你的書，下月初就要出版了。”

“先印十萬本！因為真題冊出版和印刷都比較快，流程短，所以稿費下個月初才能給你寄出。”

“一本書，從審核到出版印刷，基本都要半年以上。你這本真題冊，我全部走得加急通道。”

“趕到這個時候出版，其實是想借著你們參加國決的機會打宣傳。希能借著你們國決的績，擴大真題冊的銷量。”

“所以，”路總編哈哈大笑，“這次國決，你得拿個好名次！要不然，你書不好賣。”

“要出版了？”這可真稱得上驚喜，方新亭連聲道謝。

“謝什麼呀？應該是我謝謝你，你今年替我完了一個很大的任務。”路總編指著桌子，“今天這頓我請，你可不許半途付錢。”

又拿出試印的書籍給方新亭看：“要是有不滿意的地方，可以提出來。”

書籍封面上寫著常青數學真題冊，著作人方新亭。

簡單樸素，看起來很是簡潔。

有八十年代風格。

路總編笑著，“本來想寫方氏數學真題冊，仔細想想，方氏有點自我膨脹，所以就改了常青。”

這時代的人思想還是樸素的，不像后世那樣張揚。

“寫常青好，比方氏好。”方新亭翻開，心有些激。

見到方新亭的表，路總編和關青華對視一眼，都同。

對于國人來講，生前死后留名，就是此生最高的總結了。

能出一本真題冊，而且還是面向全國，真有種死了也瞑目的覺。

很快，服務員端上菜和魚。

三人一邊吃一邊說話。

“這次國決后，你有沒有什麼打算？”路總編笑著問方新亭。

“正在寫一本語文的真題冊，還沒寫完。然后國外的投稿，希能早點刊登。剩下的也就沒有什麼了，希這批學生，能夠早點考上心儀的大學吧。”方新亭喝了一口果汽水。

“語文真題冊？太好了，你寫好后立刻寄給我。出版別擔心，都包在我上。”路總編大包大攬。

“新亭還能寫語文真題冊？”關青華有些詫異，“等你寫完后，我一定要拜讀一下。”端起果汽水和方新亭了一下。

隔壁那一桌老外突然起了爭執。

爭執聲由輕而重，傳遍整個餐廳。

很多吃飯的人都轉頭看過去。

“……生產線賣給我們，本就應該有后繼的售后服務。”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神悲憤：

“結果，從國外回到國，下船要錢，運輸要錢，安裝要錢，買英文版作手冊也要錢，想翻譯中文更是死要錢……這就是國際友人？”

方新亭轉過頭，發現這個中年男人有些眼，好像就是那天他去武大借書時看到的兩個人。

對面，有個長得很像狗子的國人懶洋洋地回答：

“段廠長，要麼你拿出兩百萬rmb作費出來，讓這幾位工程師親手教你們的工程師使用，要麼你拿五十萬rmb的翻譯費，除此之外，沒有什麼可講的。”

狗子國人冷笑連連：“這已經是我幫你協商過后的價格了，這幾位工程師原本是想要元。仔細想想，你能省不錢。”

段廠長氣得渾抖：“……生產線的錢已經付過了！為什麼還要卡著我們？”

狗子國人冷冷一笑，“段廠長，買生產線是買生產線，售后服務你可沒買吧？別沖我大吼大，外國友人聽到，說不定會漲價。”

一聽到要漲價，段廠長終于恢復理智，低聲哀求：“我們廠拿不出五十萬，我悄悄給你五萬塊，給我翻譯一下行不行？”

“五萬？呵呵，打發花子嗎？”狗子國人冷笑，“生產線爛在你們車間里吧。”

段廠長知道再說也沒用了，將頭垂下。

他一步三晃的走向酒店的大門，攥著拳頭，淚水不知不覺的流了出來。

廠里在國外買了生產線，制造商派了安裝工程師過來。

可是這些工程師，每天除了吃喝玩樂什麼都不干。

既不幫著安裝，也不教作。

他和廠里的幾個工程師索著把機裝上了，卻無法作。

外國工程師以二十萬的價格把英文作手冊賣給他們，想要翻譯件，需要再付五十萬。

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外國友人！

“段廠長？請留步。”在他后，有人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