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那芊芊上學的事？”

曲藍整個人都要氣瘋了，只覺一寒氣從腳底升起直竄腦門。

“哎，這不得找個由頭嘛，我總不能說我欠了賭債，沒錢還吧。”

曲小琴話音剛落，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怎麼一不小心把老底給抖出來了。

既然都說了，也沒什麼好藏著掖著的了，索全都說了。

“曲藍，你家里現在過的比我好，我一個人帶著芊芊，還一屁.賭債，如果你不借給我這2000千塊錢，我只有死路一條。”

“大姐，你怎麼會變這樣。”

曲藍微微紅了眼，再看看和孫芊芊上穿的服，曲藍更是難的厲害。

“我怎麼了，你到底給不給錢，給錢我現在就帶著芊芊走，不給錢，我就直接住下了。”

“大姨，你也別我媽，手里肯定是沒錢的，今天你想從我媽手里拿錢，門都沒有，不欠你的。”

孟海生算是看明白了，曲小琴如此囂張跋扈，怕是因為曲藍有把柄在手里。

此事必須弄明白了，他可不想留個不定時炸彈在邊。

孟海生是一點臉面都不給曲小琴，三五句話就把曲小琴氣的差點快原地炸了。

這人只要一生氣，就容易失去理智。

“你.媽怎麼就不欠我的，當年如果不是我收養芊芊，早就死了，我替養了這麼多年的兒，難道不應該給我點補償。”

曲小琴此話一出，在場的人全都驚呆了。

剛才一直低著頭的孫芊芊，猛然抬頭看向曲小琴。

“媽，你剛才說什麼？”

孫芊芊一臉的不可置信，眼圈略有些紅，很顯然剛才曲小琴的話聽清楚了。

“我說你這個賠錢貨，不是我曲小琴親生的兒，那年我回家探親，正好遇上你這個賠錢貨出生，你.媽沒，家里窮的連個地瓜都沒有，是求著我把你帶走的。”

“本來我是想帶走你哥的，你哥個小王八犢子把我咬了，我才想不開帶你，早知道孫振江那麼稀罕男孩，我就應該帶你哥。”

曲小琴一臉嫌棄的看向孫芊芊，直接從炕上下來，站到曲藍跟前。

“今天話說道這個份上了，咱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我現在日子也不好過，沒錢再養這個賠錢貨，你給我兩千塊錢，權當是我這些年養孫芊芊的辛苦錢。”

“大姐，你你。”

曲藍氣的眼前發暈，子一跌落在椅子上。

這些年來日子好過了，不是沒想過要把孫芊芊要回來。

可是想到曲小琴不能生育，邊只有孫芊芊一個兒，曲藍又于心不忍，把孫芊芊搶過來。

是萬萬沒想到，孫芊芊在曲小琴眼里竟然如此不堪。

心心念念的寶貝兒，在人家手里連草都不如。

“廣柱，拿錢給我大姐，讓走。”

曲藍氣急敗壞的看向曲小琴，滿眼都是絕。

這些年曲小琴那麼討厭孫芊芊，還不知道如何對待孫芊芊，一想到這里，曲藍就心如刀絞。

“等等，媽，讓大姨立個字據，芊芊的戶口還在安新市，萬一我把錢給了，不讓芊芊遷戶口怎麼辦。”

“哪里用那麼麻煩，我就沒遷過戶口。”

孟海生一愣“芊芊一直是黑戶？”

“是啊。”

“那上學怎麼上的？”

“借讀唄，給點錢就讓上了。”

曲小琴說的云淡風輕，好似這是一件極為稀松平常的事一般。

“大姐，你怎麼能這麼對待芊芊，居然一直是黑戶。”

或許小學，初中黑戶使點錢也能上，但高中肯定是不行的，而且沒戶口，連院門都出來，更不要說進廠了。

從今天曲小琴進這個家門開始，是滿謊話。

如果不是孟海生一一識破了，今天不但能從曲藍這邊最拿走兩千塊錢。

而且以后只要沒錢，就會來找曲藍要。

就跟上輩子一樣。

“很好。”

孟海生也是氣的夠嗆。

他看向一直呆呆的孫芊芊，溫聲問道，“芊芊現在事也清楚了，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見，你想留下來，還是跟著大姨回安新市。”

此時此刻心里最難的應該是孫芊芊。

了16年媽媽的人，竟然打心眼里厭惡，甚至為了兩千塊錢，就把給送回來了。

一直低著頭無聲無息哭泣的孫芊芊，微微抬起頭來。

“三哥我留下。”

“好。”

家里被曲小琴折騰的一團，孟海生也不再跟廢話，拿出紙筆來，刷刷刷就寫了一個協議書。

上面把大概事一說，然后寫明今天孟家給曲小琴兩千塊錢，從此以后孫芊芊改名孟芊芊回孟家生活，跟曲小琴再無瓜葛。

協議書一式三份，孟海生還特意把村書記，和村里幾個名的長輩全都請過來。

他們大多數人都經歷過十幾年前的災荒，面對此事也是頗多慨。

那時候不僅有災荒，世道也，他們這邊甚至還鬧過土匪。

那會為了能活下去，別說把孩子送給親戚養，就算是丟棄的也不在數。

大人都活不下去了，誰又能顧得了弱的孩子。

問問下山人的，幾乎家家戶戶都有這麼一兩樁事。

曲小琴和孟廣柱兩人，在協議書上簽字按手印，孟廣柱拿出兩千塊錢了。

此刻的孟廣柱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來，心中五味雜陳頗不是滋味。

或許在場高興的只有曲小琴吧。

拿到錢，仔仔細細的數了一遍，見錢數正好，這才喜滋滋的走了。

孟海生看著曲小琴消失在院門口的背影，幽暗的眼目看不出喜怒來。

大過年的不讓他痛快，那誰也別想好過。

孟海生跟在曲小琴后出了院門。

“小米，你今天有沒有事，能不能幫我個忙。”

“海生哥看你客氣的，有什麼事只管說。”

“你看見前面那個人了嗎？我大姨曲小琴？”

“哦，我認識啊？”

“那就好，你騎著我家自行車，跟著，看要去做什麼。”

“好嘞，保證把事給你做漂亮了。”

孟小米家里窮，過年都沒親戚走，他正好閑著沒事，幫孟海生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