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潯回到宿舍洗完澡,巾搭在肩上,髮間還在往下淌水,他坐在桌前檢查郵箱,卻無端地走神。
想著想著,手輕輕上,眼神忽地變得繾綣起來,他輕輕勾了勾角。
他的笨蛋小朋友,原來學習能力還是很強。
姚達進門的時候就是看到這一幕,他裏念念有詞,被陳潯這詭異的笑容給驚得立刻閉了。
他走過去,了陳潯的額頭,說:「潯哥你沒事兒吧。」
陳潯嫌棄地甩開他的手,反問他:「你剛剛神神叨叨什麼呢?」
姚達:「別提了,生的心思真難猜。」
「藍沁非要我跟換頭像,這也沒什麼,答應就是了,結果非要找一對一個小孩牽著一條狗的頭像,是小孩,老子特麼是狗!」
「這誰的了啊,我說不換,就說我不想公開,肯定是留了退路,拉拉把我耳朵都磨出繭了……」
「頭像?」
陳潯問。
「是啊,你看。」
姚達找出一組頭像來,陳潯輕輕一哂,點點頭說:「這不合適你的?」
「你大爺的。」
姚達笑罵了聲。
他罵罵咧咧拿起服去浴室沖涼,陳潯卻劃開了手機。
蘇羨音的頭像一直是牛,這張照片看上去有點糊,像是截取,依稀能看見牛是被誰抱在了懷裏。
而那清晰的鎖骨,瘦長的手臂讓陳潯幾乎就能斷定,照片里就是蘇羨音。
連在眾人面前牽他的手都尚且不敢,此刻讓換下牛的頭像,換上跟他配套的頭像,他幾乎都能想像出糾結的樣子。
算了。
慢一點就慢一點。
-
鄒啟然因為一個比賽來了一趟川北。
他嚷嚷著要讓在川北讀書的附高學子都出來聚一聚,陳潯和蘇羨音自然在其列。
不得不承認,鄒啟然在組局這件事上確實輕車路。
稱得上是「附高際花」,他三下五除二,半天就組好了局,約在市中心的一家中餐廳。
蘇羨音因為和導師多聊了會兒,趕過去的時候已經有些遲了。
推開包廂門,幾雙眼睛齊刷刷看過來,盯得有些不自然。
低著頭帶著歉意說自己來晚了。
一張圓桌,坐著**個人,蘇羨音一一看過去,掃到一半,看見陳潯靠在椅背上,懶懶舉起了手,說:「這兒呢。」
他給留了個座位。
蘇羨音走過去的時候卻差點被陳潯絆住,他長手長腳嫌地方仄,長懶懶地出去,差點害得門牙磕在桌子上。
陳潯笑了,等坐穩以後,鬆鬆攬了攬的腰,聳著肩,看神像在說著毫無誠意的「抱歉」。
蘇羨音白他一眼,將他的手從後走,踢了踢他照舊很霸道地在桌下的。
他不為所。
蘇羨音:「等下我要是一個不小心把油滴在你子上,你可別找我負責。」
陳潯喜歡看跟他在一起之後偶爾流出的這種小氣吧啦較勁的模樣,於是挲著的手背,眼神寵溺。
「。」
「隨便滴。」
鄒啟然將一切都看在眼裏,他壞笑了聲,端著一杯酒遞到蘇羨音面前,說:「大學霸,遲到了不得罰酒啊?」
「罰三杯啤酒,不過分吧?」
陳潯幾乎想都沒想就接過杯子,說:「我幫喝了就是了。」
「你幫誰喝呢?」
蘇羨音又把酒杯拿回來,像是顧忌他的面,低聲音說:「就你那點酒量,等下喝多了還是我遭罪。」
最後居然是兩人合力喝完了三杯。
鄒啟然看在眼裏,笑得賊兮兮的,忽然攬住陳潯的肩,說:「潯哥,明天把你車借我開開吧?」
陳潯略帶警惕地看向他,沒立刻答應,只是揚起角淡淡說:「你說出個理由來。」
鄒啟然可不就等著這茬兒,立刻轉過頭對著蘇羨音說:「蘇羨音你知道麼?就上次國慶那次去看老師,那是陳……」
陳潯把鄒啟然的捂得牢牢的,笑得很「和善」。
「同學有難怎麼能不幫呢?」
陳潯近乎咬牙:「借、當然借。」
蘇羨音好像約約明白過來,悄悄地勾了勾角。
一群人吃完飯總想著續攤,蘇羨音對於去ktv這件事還是很抗拒的,只是抗拒得不太明顯。
但陳潯還是能注意到。
他跟著一起落在人群最後頭,牽著的手放進口袋裏,一邊問:「你不想去?」
「嗯。」
「怎麼了?」
「嗓子不是特別舒服」蘇羨音有些苦惱,「我想起之前每次跟學弟妹們一起去唱歌,到最後我總是嗓子冒煙兒。」
陳潯訝異地揚揚眉:「沒看出來啊,你還是麥霸?」
「也就……」蘇羨音斟酌著措辭,「會的歌比較多。」
陳潯咧咧,大喇喇地將蘇羨音攬住,頗有些戲謔地說:「等會兒看你表演。」
蘇羨音沒好氣地用手肘頂了頂他。
有鄒啟然在,氣氛不會沉,他率先霸佔了點歌臺,嘩啦啦點了一串,旁邊有生罵他:「夭壽了你點那麼多歌幹什麼!」
鄒啟然:「反正周董的歌總有人會,點了你們唱啊。」
陳潯就在這個時候站起來,還沒走到鄒啟然邊,鄒啟然就十分狗地說:「潯哥你要點啥,我幫你點。」
陳潯就這樣突然轉過頭來向蘇羨音,問:「唱什麼?」
蘇羨音注意到一半人的視線瞬間投注在自己上,渾不自在,「啊」了一聲,溫笑笑:「你點啊。」
「我要點我們要唱的歌,我一個人怎麼點?」
陳潯略歪了歪腦袋,好整以暇地問。
留一個人承老同學們探尋的略帶著點興的八卦眼神。
嘆口氣,乾脆起走到陳潯邊,湊近他,用只有他能聽見的聲音說:「今天就非要合唱?」
陳潯意有所指,含著笑意看:「你說呢?」
蘇羨音避不開他的目,也躲不過他因佔有慾作祟而起的一點霸道。
於是笑著向擺出一臉耐人尋味表的鄒啟然,說:「幫我點一首《梁山伯與茱麗葉》吧,謝謝。」
回過頭來朝陳潯確認:「會唱吧?」
陳潯挑挑眉:「當然。」
鄒啟然吹了聲口哨:「歌對唱啊這是。」
於是乾脆將這首歌頂到了第一首。
悠揚的前奏響起,蘇羨音和陳潯並肩站在屏幕前。
陳潯唱歌比蘇羨音想像中還好聽,他嗓音條件是得天獨厚的,但技巧和他好像也備。
[我的心想唱首歌給你聽……]
他拿著話筒,眼神自然看向側的蘇羨音,才一句話就引得滿堂喝彩。
[為什麼你還是不言不語……]
蘇羨音還是有些張,聲音都有些發抖。
陳潯也很快察覺出來,很自然地將手過去,像是想握住的手。
蘇羨音卻在他的手及自己之前,很快地將手揣進了兜里。
第二句就要順暢得多,蘇羨音漸漸放鬆下來。
底下同樣響起氣氛組的歡呼聲。
蘇羨音到鼓舞,越發穩定,和陳潯一來一回,完了這首歌。
兩人唱完,立刻有人起鬨著怪笑。
在場的明眼人其實都能看出來兩人之間的氛圍不太對勁,也不乏有八卦的人試探地走過來問一問,每次蘇羨音都搶在陳潯之前回答。
繞來繞去就是不明說。
嫌裏面太悶,去洗手池洗手,陳潯就跟在後,看著牆面鏡子裏的,問:「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給我名分?」
「名分?」很困。
「在外面不敢牽我的手,在老同學面前也不敢說我是你男朋友,怎麼——」
陳潯忽地戲謔笑了聲,湊近,彎下腰在耳旁說:「你隔這的滋味兒呢?」
「什麼……!」
蘇羨音說不出口,憤地給了他一肘子。
陳潯本意也是逗,挑挑眉:「那我就發朋友圈了,就上周我們在公園拍的那張合照不是好?」
蘇羨音卻從他手裏把手機搶走。
「不行!!那張太丑了!」
「哪兒丑?」
「我哪兒都丑!」
髮型丑、服丑、笑臉也僵。
陳潯卻笑了,安地拍拍的頭。
「好,不發那張。」
「但是你有沒有搞錯,明明是哪兒都不醜。」
漂亮死了。
蘇羨音懶得跟他在這繞口令。
-
蘇羨音回到宿舍已經10點出頭,一開門就看到一左一右兩個門神,一個上蓋著藍底白花毯,一個著面手握著撐桿。
嚴陣以待這是。
蘇羨音被這兩座大佛嚇一跳,角說:「倒也不必行此大禮。」
藍沁將撐桿在地上重重一,卻因為著面,含糊不清的一句話,蘇羨音一個字也沒聽明白。
「蛤?」
林葦茹嫌棄地看了一眼藍沁,將藍沁掩在後,自己上前一步,抱著手臂說:「我們都知道了,現在你有權保持沉默,但建議你坦白從寬,速速招來!」
「什麼東西啊?」
蘇羨音被這兩給鬧得不著頭腦。
林葦茹冷笑一聲:「還打算瞞著呢?快說,什麼時候跟陳潯在一起的!上次問你你也不說,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了,此刻你沒得狡辯了,還不速速招來!」
「就大概半個多月前吧……」
蘇羨音一愣,反應過來,問:「什麼全世界都知道了?」
「建議親親這邊自己看看朋友圈呢。」
蘇羨音嚇得心臟「突突」地跳,差點以為自己那張頭髮被風揚起像瘋子的照片就要在朋友圈出現了。
卻發現,發朋友圈的並不是陳潯。
最新的一條,是鄒啟然。
鄒啟然:【潯哥起來沒我們什麼事兒了,加了他微信以來就沒見他改過名兒。】
接著下一條,一樣的配圖,是姚達發的。
宇宙達:【喜大普奔!617室草兼機院院草終於有主兒了,各位姑娘不要太傷心,建議多看看617其他兩位黃金單漢。】
評論區長得離譜,在一連串的【/祝賀/祝賀/祝賀】下,也有不【???】和【!!!】以及【/哭/哭/哭】。
沈子逸:【這小子真賊啊。】
圖片是陳潯的微信截圖。
糊掉關鍵信息,頭像還是悉的那個頭像。
微信名卻不知在什麼時候換掉了萬年不變的【陳】。
現在是。
【蘇的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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