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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晌午,連蔓兒就留張採雲、連枝兒和連葉兒吃飯,三個人很痛快地就都答應了。連枝兒和連葉兒兩家裡都去赴席了,回去也是自己吃飯。張採雲家裡雖然有人,這邊打發人去說一聲就可以。
等們吃過了飯,沒多久,赴席的人也回來了。
吳家興和陸炳武就相約了來接各自的媳婦,吳王氏也跟了過來,跟張氏嘮起赴席的事。
“……人不的,這頭添箱的,差不多都去坐席了。老關家那頭,親戚朋友也都來了。我特意看了看,那一個村的,幾乎家家不落地,都去了。”吳王氏就告訴張氏道。
“這麼說,老關家人緣正經不錯啊。”張氏就道。
“我看著好。聽說,他們家也隨禮,一個村的,不管誰家有事,他們都沒落下過。……他家老爺子,有名的老實厚道,話不多,就知道悶頭幹活,是正經過日子的人。他家的老太太到了去的,說話咔咔的,比一般人都利落。”吳王氏又告訴張氏道。
“我是聽說,一開始這邊還不大樂意這頭親事,就是三姨相看過了,別的都還行,就說男方的娘看著不是個善茬。”張氏就略低了聲音道。
商寶容之所以到現在才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小周氏和商懷德的挑揀的太厲害。商懷德挑對方的家世,小周氏則盯著未來的婆婆和妯娌。一旦人家利落點,說話便捷些,就說人家厲害。不好相,怕商寶容往後氣。可一旦人家老實些,話語些,又嫌人家不利落,不能幹,看不上人家,還怕往後拖累了商寶容。
最後。同意了關家這門親事,還是因爲商寶容的年紀,實在不好再拖延。而對方很喜歡商寶容,請的人又舌燦蓮花,才勉強將親事說了。
“今天這樣的大喜日子,平常的人。都還滿臉帶笑的。三姨過去了。坐席幹啥的,都板著臉,一點笑模樣都沒有。我們妯娌還勸,也不聽。”吳王氏又對張氏說道。
張氏笑著搖頭嘆氣。
“這真跟我們老太太是一樣一樣的。”張氏就道,“我進這門的時候,辦事,也是板著臉,跟誰欠了十吊錢似的。不就是看不上我嗎,還生怕別人不知道。”
“也不單是我那時候。他三伯孃過門的時候,說臉拉的更長。就是另外那兩個,也沒啥好臉。”
“這人要是特,可真沒法。”吳王氏也笑,“這種事,就算心裡有點不樂意,那也不能出來啊。不爲別的,就爲了兒往後順當點,別因爲這個讓親家心裡有疙瘩,也不能拉著臉。”
“們纔不那麼想那。”連蔓兒在旁就笑道。小周氏和周氏的格一樣,都很直接,本不屑於僞裝。們活的都非常自我,哪怕是在關係心的兒的事上,們也絕不肯讓自己委屈半點。
“這可真不應當。這還跟我們那時候不一樣,我們老太太是往家娶媳婦,那是往外頭嫁閨,往後寶容要在人家過日子的。”張氏就道。
“可不是,可勸也不聽,萬幸也沒說啥,也沒鬧。”吳王氏就道。
“那要再說點啥,再鬧,就得把親事攪合黃了,今天還能把寶容擡回來是咋地。”張氏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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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不至於那樣。”吳王氏就笑道。
“席面咋樣?”張氏又問吳王氏。
“不錯。”吳王氏就道,“面,啥都有。就是現在不年不節的,大傢伙肚子裡沒啥油水,差不多都吃了,沒剩下啥。”
“夠吃了那也就行了。”張氏就道。
“對。”吳王氏點頭,又對張氏道,“今天你們二當家的那口子也去了。”
吳王氏這說的是何氏。
“咋也去了,咋後來隨禮了?”張氏就詫異道。
“沒看見隨禮,就聽說,和二郎現在是一日子。”吳王氏就道。
羅小燕那天已經隨過禮了,一般的況,婆媳兩個,如果是一起過,那麼隨一份禮也就夠了。而何氏他們現在的形,就有些特殊。
“我們老太太都支使到我孃家了,讓隨禮,可沒敢跟二當家說讓隨禮。”張氏就道。
“那是知道你們是面人,也不在乎這一點半點的。你們二當家的,說了也是白說,人家也不能聽吧,還得一鼻子灰。”吳王氏就道,“你們二當家的那口子,今天好像是從二上去的,二郎媳婦應該不知道。看見婆婆,還吃驚的。”
“我看把婆婆拉出去說話,好像是讓婆婆回去,別坐席。婆婆就大吵大嚷地,二郎媳婦後來去撈忙了,讓婆婆坐的席。”吳王氏又告訴張氏道。
羅小燕給商寶容的添箱禮並不厚,應該是不好意思兩個人都坐席,所以才這麼坐。
“二郎這個媳婦還懂事,也不拿腔作調的,是個當家過日子的人。”張氏就讚許地點頭。
兩個人又說了一會話,吳王氏就起告辭。連蔓兒忙將給吳家玉準備的東西拿了出來。
“這是幹啥?”吳王氏不解地問道。
“是給我家玉姐的。”連蔓兒就笑道。
吳王氏就知道,是連枝兒將吳家玉有了孕的事告訴張氏和連蔓兒了。
“這才得著信兒,打算後天過去看看。哪也沒到哪那,送什麼東西。”吳王氏就笑道。
“就是沒這個事,也正打算捎帶點東西過去。看那簪子,還是上次蔓兒買了回來,葉兒、採雲們都有,那是給家玉留的。”張氏就笑道,“那個尺頭,是個吉祥意思。另外還有些和蛋,給家玉補子。”
吳王氏推辭了一下,也就收了。兩家人的親,走的勤,像這樣的禮也是常有的事。況且,吳家玉有了孕,媳婦孃家也給送東西,這是極有面的事。
過了一天,吳家三口果然去看吳家玉,五郎親自帶著車子去鎮上,將連枝兒和大寶接了家來。可巧,這天還是商寶容三日回門的日子。商寶容兩口子回到孃家坐了一會,就來拜見連守信和張氏。
“……剛從我二姨那過來,給我二姨磕了頭。帶著他來見見四哥和四嫂,也認認門。”
商寶容一大紅的,打扮的與做姑娘的時候又是兩樣。張氏就拉了商寶容在炕上坐了,吩咐人上茶上點心,一邊就誇關家老二長的好人才。
“咱們鄉下難得有這樣的人,不是那手大腳的人能比的。看人家那說話,那舉,一般讀書的人都比不了。往後過日子啊,肯定有商有量,不帶拌生氣的。”張氏笑著道。
“他脾氣是不錯……”商寶容就道。
張氏就又跟商寶容嘮起家常,不過畢竟不是親閨或者親妹子,很多事也不好深問,不過泛泛地閒聊,商寶容也只說婆家一切都很好。
連蔓兒和連枝兒在旁看著,也時不時說上兩句話。連蔓兒還細看商寶容,不知道是否是親疏有別的緣故,總覺得作爲回門的新嫁娘,商寶容雖也面帶喜,卻比不上連枝兒和張採雲那時候。
商寶容看見在炕上玩耍的大寶,稀罕的了不得,抱在懷裡又親又的,半天不撒手。
“彆著急,過不了多久,你就能抱上自己的孩子了。到時候,你可稀罕不過來那。”張氏就笑道。
商寶容立刻紅漲了臉,低下頭。新
張氏看了,更覺可樂,婚的小媳婦,正是靦腆害的時候。就連連枝兒和連蔓兒也都笑了。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都有這一天。”連枝兒就笑道。
商寶容又說孃家準備了酒席,請張氏過去吃飯。張氏婉拒了,又告訴商寶容,大家的分,不在這一頓飯上頭。商寶容心裡也知道,連蔓兒一家雖然對極好,但是跟的爹孃卻有一些心結,因此也就不好勉強。
等送走了商寶容小兩口,連守信從前院回來,也贊關家老二是鄉下有的人,不像種田的,倒像個讀書人。
連蔓兒剛纔也曾好奇,去看了關家老二一回。關家老二是細高的量,說話慢聲拉語,舉止文質彬彬,確實像一些人說的,跟個大姑娘似的,與鄉下一般的種田人不一樣。
傍晚,吳家興趕了回來,接連枝兒。他還帶了些果子等土產回來,那是吳家玉婆家給連蔓兒家的回禮。
連蔓兒一家準備了飯菜,就留他們兩口子吃了晚飯再回去。席間,問起吳家玉來,吳家興告訴說吳家玉況好,就是略微有些害喜,吳玉貴和吳王氏兩口子在那住一宿,明天就回來。
大家也就放了心,飯後,就打發了車子送他們兩口子和大寶回鎮上去了。
轉眼間,已經是九月了。連蔓兒一家收拾停當,安排妥當,就起往府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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