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到盾牌位置的,自然是不住那份熾燙,嗚哇一聲驚,從雲梯跌落下去。
有的直接從一側跌落但也罷了,可大多卻是順著雲梯滾落,以至於其他後面的將士皆被連累跌下。
而爬到被空出位置的……
那十六個立在盾牌掩擋後的兵,則手提鋼刀,見一個人頭砍一個人頭。
一時間,城門樓上,人頭若滾落的瓜,噼噼啪啪落地。
魏七指著一地淋淋的人頭,對那些手持麻袋的道:“裝!”
衆人這才意識到,麻袋的作用。
要是不把人頭裝了扔下去,這門樓上,哪還有他們的落腳!
盾牌空餘出的位置,只容一人可過,而兩側盾牌,又是滾燙的無法及,他們本無法打鬥反抗。
上來,除了送死,再無其他。
很快,隨著幾批人衝擊無效,敵軍便喊停將餘人撤回。
城門樓上,一陣歡呼,“我說老魏,你這也太厲害了,平時悶聲不響,沒想到,這肚子裡有大章法啊!”
魏七聞言,卻是一臉凝重不出半點笑來。
他的這點雕蟲小技,本就無法阻擋南安王的兵。
這種小規模的勝利,也就是看著熱鬧罷了!
南安王既是準備數年來宮奪位,又豈是他幾個看門將能攔住的。
之前種種得手,不過是對方不將他們放在眼裡,他纔有機可乘!
若是當真較量……
不及那人言落,就有人擡手驚呼,“快看,又來人了!又來人了~”
聲音駭然抖。
人羣裡的歡呼聲,驟然一頓,大家紛紛側頭,朝敵軍方向看過去。
就見足有百餘姿矯健之人,正朝城門口急行而來,那些人,手敏捷作麻利,一看便是武藝非凡之人。
“老魏,咱們到底有沒有後援啊!”
那羣人幾乎是一路飛馳,有人一把抓住魏七的袖,驚聲問道。
他語落,不及魏七答話,那羣人便抵至城門之下,作快的簡直令人啞舍。
不及多思,魏七當即吼道,“快,除了那十六人,餘下的,都去城門底下去,不準上來!必要的時候,拉火引線!”
皇城城門前數百米外,有火藥佈防。
這是前朝佈下的工防,數年來,一直被極好的維護。
可謂是城門前最有力的一道防線。
火藥威力大,能阻敵殺敵,卻也會波及附近無辜百姓,不到萬不得已,朝廷絕不肯輕易用。
說話間,那些飛馳而來的高手已經靠著人牆飛上城門樓。
因著是施展輕功,強行飛上,那些被燒的滾燙的盾牌,本傷不到他們分毫。
魏七當即顧不得再多言,咬牙提刀迎敵。
好在,他們這十幾人,皆是蕭煜的得力干將,功夫也非尋常,雖不能以一敵十,可這些人或三人或四人抱團,後背就給同伴,鋼刀衝著敵人,如發瘋的狼一般,不要命的廝殺,到一時間將這一百多人死死拖住,甚至傷敵無數。
可到底寡不敵衆。
再高的功夫,再好的團結,架不住對方人多,力急劇損耗。
那些被魏七吼下樓的,才下到樓底,忽的反應過來不對勁。
魏七把他們趕下來,哪裡是爲了拉火線,拉火線用得上這麼多人!
這本就是魏七他們拼死,要給他們留一條活路。
大家都是鐵錚錚的男兒,誰又比誰多一個頭!
當即一衆人留下一個頗爲年長的下樓時刻準備拉火線,餘下的,提刀折返上樓。
人家把活命的機會給自己那是人家仗義,自己卻不能幹出這沒臉沒皮的事來,當真做了頭烏!
要真著,祖墳都要冒煙的!
這羣人,武功雖不高,卻也能招架一二。
眼見他們又回來,魏七頓時明白怎麼回事,心裡驟然一熱,大吼一聲,“兄弟們,堅持住!”
他們的出現,多分散了敵人的注意力,魏七他們只覺一鬆,稍的緩息,便又咬牙關浴廝殺。
敵衆我寡,再加對方又都個個是高手,傷亡自是不必說,眼瞧著那些朝夕相伴的同伴同敵人的一同到下,魏七心頭針紮了一樣疼。
正殺的紅眼,忽的聽到耳邊一陣如響哨一樣的聲音劃過,不及他反應,那些敵方將士便人人箭封咽,刷刷氣絕倒地。
敵人驟然全死了,活下來的守門將士忽的一愣,隨即頂著張跡模糊的臉,發瘋狂呼,“老魏,救兵來了,救兵來了!”
魏七提著鋼刀的手,在他一眼看到立在城門樓頂上正收箭揮下來的元寶,手一鬆,鋼刀啪嗒落地。
他像是被乾了氣一樣,渾虛,抵著城牆,癱坐在地上。
軍統領說,他能等到穆小爺的人來,任務就算完了。
這元寶,是穆小爺的隨從!
元寶飛下樓,掃了一眼流河的城樓戰場,面嚴峻,幾步走到魏七跟前,道:“傷重嗎?”
魏七點頭,“還能打!”
元寶道:“這倒不必,你若還能的了,就立刻帶你這些兄弟下去,底下有醫在,只要還著氣的,一個也不要放棄,都是好樣的!”
明明只是一個隨從,還是一個十歲孩子的隨從,可他幾句話,卻是說的大家熱再次沸騰。
不愧是赤南候府的人!
魏七應是,撐著自己的鋼刀起,轉頭帶著一衆傷員兄弟下樓。
才轉,就見城門下數百米外忽的黃塵飛揚,整齊劃一的馬蹄聲,猶如驚雷響鼓一般衝鋒而來。
魏七眼神好,一眼看到那一馬當先的老將軍,頓時大驚,:“老平西王?”
元寶點頭,“放心吧,其他三個城門,分別有明路,駱志鬆和董策帶兵趕過去了!”
聽到駱志鬆的名字,魏七面容微。
他的那些拖延之計,還都是駱志鬆親自教給他的。
那個清瘦的彷彿時刻就要病倒歸西的謀士……竟然要著甲冑,揮軍殺敵!
心中豪邁崇敬之油然而生,魏七對元寶道:“駱先生在哪個門?”
“北門!”
元寶言落,魏七轉頭將傷員兄弟給一個同伴照顧,提刀直奔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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