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無心多想,只吩咐一句將妥善理了,蕭睿便轉離開。
周太醫愣在當地,眨眨眼睛,朝蕭睿追上去。
剛剛到底發生什麼了,怎麼他還什麼都沒有反應過來,世子的臉就難看的跟吃了死人似得!
蕭睿換過一裳,即刻進宮。
而此時,南安王已經在宮裡了。
爲免不便,蕭睿和周太醫分居前後進宮。
雖然各地藩王並未全部到齊,可這加冕大典,還是如期舉行。
並且,比原定的時間,整整提前了半個時辰。
之所以提前,宮中給出的解釋,是欽天監重新算出良辰吉時。
東方的曦已經大亮,宮中白帷幔被天浸染,悲慼中,著肅穆。
因著是國喪,宮門前鱗比櫛次停滿的轎輦,清一皆是白轎定,迎著初升的太,一眼去,有些刺眼。
寒風凌厲的清晨,宮門口那些著鎧甲的侍衛,一個個滿面空寂肅殺,與平日的氣勢,完全不同。
蕭睿下了轎輦,一眼看去,心頭大。
這些侍衛……除了從左數第三個那個魏七的,是他之前就見過的,餘下的,皆是面生之人。
爲了此次行萬無一失,他對宮中侍衛做過多次調查,可這些人,竟是一個都不曾見過。
一強烈的不好的預襲上心頭,蕭睿提腳,直奔宮門。
宮門前,早被掃的纖塵不染,清亮的晨裡,宮門後那條筆直的甬道,一下便吸引了蕭睿的目。
往日只有侍宮不時穿梭的甬道,今日,竟然站滿了著鎧甲手握鋼刀的侍衛。
在蕭睿及進宮門的那一瞬,甬道中,忽的擂鼓三聲。
猝不及防的鼓聲,讓蕭睿不打了一個哆嗦,再看那甬道里的侍衛,眼底便多了一份警惕提防。
帶著隨從,蕭睿竭力從容,提腳直進宮門,才至門口,便有一個侍衛手握鋼刀上前來,抱拳行過一禮,擲地有聲道:“請出示份證明。”
蕭睿事先做過調查,知道這說話的人,名喚魏七。
“我乃南安王府世子蕭睿,怎麼?還要向你出示什麼證明?”蕭睿一臉倨傲,滿目帶著不悅,道。
說罷,提腳就要向裡走。
魏七子一橫,攔在蕭睿面前。
蕭睿的隨從當即冷斥,“放肆!世子乃皇室宗親,南安王與陛下,乃手足兄弟,你敢攔著我們世子,這是要造反嗎!”
魏七直直看向蕭睿,目毫不閃避,道:“今日乃四殿下的加冕大典,早先收到消息,說有人會在殿下的加冕大典上趁機作!屬下奉命行事,清查每一個進宮之人,還世子大度。”
說話間,刑部尚書陶曄急急趕到。
當即便有另一位侍衛上前,將陶曄攔下,抱拳行禮,說出的話,與魏七同蕭睿說的,一模一樣。
陶曄出宮門不計數次,他這張臉就是他的份證明。
蕭睿目帶挑釁,冷眼朝那侍衛看去,等著陶曄懟他。
陶曄是誰!
可令蕭睿意外的是,陶曄不僅沒有怒,反倒是在那侍衛語落,匆匆從袖中掏出令牌,“今兒一早京兆尹那邊送來一個犯人,說是有歹人行竊赤南侯府,因著是赤南侯府,我便詢問一番,故而耽誤了。”
那侍衛審過令牌,並不回答陶曄的解釋,擡手放行。
陶曄收好令牌,一路急奔,侍衛折返回自己的位置。
蕭睿……
魏七眉目不,雙眼堅定,直視蕭睿,“請出示份證明。”
蕭睿著角,極不願的掏出份令牌,咬牙切齒遞給魏七。
魏七接過令牌,卻不像方纔那侍衛審視陶曄的令牌那樣痛快,而是目一寸一寸從上到下從下到上,前前後後,將那令牌翻來覆去看了無數遍。
蕭睿被他的態度的氣的太突突直跳。
魏七卻是一臉義正言辭理直氣壯,“你如何能證明,你這令牌,就是你本人的!”
蕭睿憋了一肚子的火氣,登時冒出,“滾!本世子的令牌,還不到你來質疑!”
若無方纔在靜安胡同的那件事,憑著蕭睿一貫的心機城府,他斷然不會發怒。
可現在……他心頭的怒氣就像是被火燎油潑,都不住,嗖嗖直往上躥!
蕭睿言落,魏七倒是面不,可宮門口左右兩側雁翅排開的侍衛,卻是齊刷刷鋼刀出鞘。
那整齊的鋼刀震鞘的錚錚聲傳來,讓當場氣氛,頓時劍拔弩張。
這架勢,蕭睿明顯是弱者。
什麼事還沒做,他若因爲個令牌,就被宮門前的侍衛當場捉拿……
縱然他擁高手暗衛無數,私兵無數,可那些人在此時,卻排不上用場!
再一想到,父王已經進宮,而他還對宮發生的事一無所知,縱然再大的火氣,蕭睿也不得不低頭收斂,放低姿態,道:“你需要什麼樣的證明,我提供給你。”
魏七冷臉肅然道:“既然你說你是南安王府的世子,那便請已經宮的南安王派人出來領你好了,且請世子委屈等待,屬下這就讓人通傳。”
既是已經低頭,蕭睿也只好點頭答應。
魏七當即吩咐下去。
時流轉,足足有一炷香的時間,蕭睿都要被宮門口的寒風吹的渾打的時候,終是有人引了南安王跟前的一個隨從出來。
那隨從一見蕭睿,當即作揖及地,“讓世子久等了。”
說罷,轉頭對魏七道:“這就是我們世子,還請放行。”
魏七一言不發,擡手放行。
蕭睿一張臉沉黢黑,像是被碳滾過一樣,咬著,一句話不說,擡腳徑直進宮,渾散發的戾氣,讓那隨從不由打了個哆嗦,擡眼朝魏七看過去。
發生啥事了?
魏七一聳肩,我哪知道!
那隨從沒想到,魏七居然迴應他,頓時眼皮一跳,抖了抖脣,忙提腳跟上蕭睿。
宮中重重宮樓瓊宇,皆被白帷幔裝裹,一派蕭殺肅穆。
一路前行,皆有侍引路,穿過幾重宮闕,直抵靈堂。
他們過去的時候,靈堂大門閉,正門朱漆銅釘,門上猛銜環,猙獰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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