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醉意中醒來,陳九州了微微發昏的額頭,站起時,不知什麼時候,旁邊的書臺上,已經擺著一碗醒酒湯。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夏驪吩咐的。
心頭一陣欣,捧起醒酒湯,陳九州一飲而盡。
“上朝!”東楚金鑾殿,劉總管立在殿外,待看到陳九州走來,兩人各示意了一個安眼。
“陳相。”魚貫而之時,武程沉沉走來。
“陳相可知,陛下新任了一個太傅。”
“新任命一個太傅?”陳九州怔了怔,昨天他和賈和喝了大半宿,確實不知道這件事。
“是甄家的一位本族老,原想任命甄炳的,但甄炳不敢命。”
“甄炳是人間清醒,那位老太傅,著實不懂事了。”
東楚現在的朝堂,不宜再斗,若是再和以前一樣,外憂患的,那還談什麼爭霸天下。
“名甄褚,無甚的本事,不過倚老賣老之輩。”武程都替陳九州鳴不平。
但也猜出,那位小陛下,估計又在鬧脾氣了。
“連賢王夏青,國賊魯長風,本相都斗了,還怕一個小小太傅。”陳九州心底,此刻也有點生氣,鬧歸鬧,把脾氣上升到朝堂,這就沒意思了。
“陳相恕罪!”甄炳從旁走來,聲音帶著嘆息,“甄褚乃是老夫本家族弟,奈何不聽勸,還請陳相恕罪。”
甄家三代為,有這樣的底蘊,并不意外。
陳九州拍了拍甄炳的肩膀,“甄老侍郎為國為民,本相又怎會責怪于你。”
這一句,讓甄炳徹底松了口氣。
不料,陳九州的下一句,卻又讓他一下張起來。
“甄老侍郎若有空暇,不妨多勸勸你那位族弟。”
“陳相放心,老夫必然苦勸。”
陳九州點點頭,做了個“請”禮之后,和甄炳雙雙踏金鑾殿。
老規矩,陳九州拱手行禮之后,便往龍椅旁邊的鎏金椅走去。
這鎏金椅,向來是托孤大臣的位置,喻為聽政。
“陳相!這張椅子你坐不得!”沒等陳九州坐下,這時,朝堂之上,突然響起了一聲怒斥。
不僅陳九州發懵,滿朝文武都發懵了。
這東楚,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說出此番話。
夏琥坐在龍椅上,臉似笑非笑,提拔甄褚,為的,就是將陳九州的軍。ωWW.166xs.cc
“為何坐不得。”陳九州平靜一笑,冷冷坐了下來。
“陛下既已束發之歲,按照規矩,陳相當還政于陛下。”臣列里,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臣,豁然出列。
陳九州抬頭看了看,不用猜,這便是小舅子的把戲,那位什麼新太傅甄褚了。
“先帝自有待,本相輔佐陛下的重任,即是守住東楚江山。”
“東楚江山,現已經穩固,陳相當還政了。”
開口閉口,便是還政,小舅子的想法,著實拙劣了些。
“這位是甄太傅吧。”
“是又如何?老臣拳拳國之心,何懼強權。”甄褚傲然抬頭,果真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陳九州雖然不知道小皇帝說了什麼話,但這位甄太傅,也是一枚可憐的棋子罷了。
“東楚江山穩固的說法,從何而來。”陳九州淡淡笑道。
臣列里的賈和等人,已經是皺眉頭,這等時候,偏偏還有這麼蠢的人在,若非是陳九州,這所謂的穩固江山,早就易主了。
“甄太傅打過仗否?”賈和冷冷開口。
“呵呵,陳相的舉世功勞,老臣自然不敢多言,但陳相須知,天地君親師,忠孝禮儀,乃是東楚社稷穩定的本。”
“忠孝禮儀?天地君親師?共赴國難之時,敢問甄太傅又在何?”
“若非我七萬楚士,舍生忘死,大破南梁三十萬敵軍!東楚豈有今日!”
陳九州驀然起,轉過頭,面向著龍椅拱手。
“陛下記得賢王夏青否?”
小皇帝聽到這一句,驀然臉一驚,若非是關鍵時刻,陳九州以退為進,帶人殺來金鑾殿,他早就被玩死了。
“是否讓本相再次離開國都?”
“陳、陳相說笑。”夏琥急忙開口。
陳九州無奈地嘆著氣,若是夏琥堅持自己,繼續強一些,他或許多一份欣賞,但現在看來,果然是扶不起的阿斗。
夏琥的這個態度,連臣列里的甄褚,都變得有些無語。
都這樣了,他說的口吐蓮花又如何。
猶豫了下,甄褚急忙抬頭,和夏琥示意了個眼。
“退、退朝——”
夏琥立即會意,大聲高喊。
滿朝文武皆是憤憤不已,緩緩踏出金鑾殿。
本事還沒學好,就想學人過河拆橋了。
若非是有陳九州,東楚都不知道要亡國幾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