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高風忙著說道:“小寒，你為什麼把門反鎖著？”

“難道你睡覺的時候，喜歡被人無辜闖？”林楓寒冷冷的說道，“我把門反鎖，你都這麼暴力闖了，不過，也對，這是你的地方，你想要怎麼暴力破壞，那都是你的事。”

“我……”石高風皺眉，然后，他的目落在放在床頭柜上的一只小藥瓶子，瓶子上赫然寫著“安乃近片”，他知道這是一種很是廉價的止痛片，很多制藥廠都有生產，幾塊錢能夠買一大瓶。

“我今天回來的時候，頭有些痛，買了一些止痛片。”林楓寒順著他的目看過去，然后解釋道。

“小寒，為什麼買這種止痛片？”石高風皺眉。

“有些止痛片對我未必有效，這種不錯，我吃了很多年了。”林楓寒搖搖頭，信手從床頭柜上拿過那個小瓶子，看了一眼石高風，說道，“大晚上的破門而，有事？”

石高風掉頭看了一眼尾隨而來的邱野，說道:“你先出去。”

“是！”邱野忙著答應著，轉走到外面，信手關上門，看了一眼被石高風暴力踹開的門，輕輕搖頭嘆氣，明天只怕要請人來維修了。

石高風在林楓寒邊坐下來，輕聲嘆氣，說道:“小寒，我們好好聊聊？”

“嗯！”林楓寒站起來，小心的把小黑放在他自己的臥床上，這才向著外面走去。

“你去哪里？”石高風忙著問道。

“我有些。”林楓寒皺眉，一邊說著，一邊提著茶壺倒茶。

給自己倒了一小杯茶，然后捧著茶盅，坐在一邊的沙發上，看著他道:“你要說什麼？”

“這些年，你過得好不好？”石高風走到他邊，問道。

“不好，我這些年過得一點也不好。”林楓寒說道，“如果要說，有八個字可以形容。”

“哪八個字？”石高風問道。

“孤苦伶仃，窮困潦倒。”林楓寒說道，“當年事發突然，我從一個泡在罐中的孩子，突然似乎就是掉進了火坑——我很不適應，然后，在爺爺的要求下，我漸漸的學會了忘記。”

“我以為——”石高風一邊說著，一邊低頭看著手中的藥瓶。

“把藥放下，我等下可能還需要。”林楓寒說道，“這種藥，我一次未必管用，需要二次。”

“你小小年紀的，怎麼就落下這種病？”石高風走近他，就在他邊蹲下來，再次嘆氣。心中莫名的有些怨恨，如果這孩子從小跟著他，善于調養，也不至于如此吧？

那個人，應該一直都知道，否則，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把傳真發給他，而他估計不知道，他還有這種頑固的頭痛癥？

這一次，林楓寒什麼都沒有說。

“把藥給我，你要是沒什麼事，就出去吧，我要睡了。”林楓寒實在有些困倦，而且，他頭也痛的厲害，馬胖子那輛車大概又是他堂兄的，他坐著就不舒服。

“你別吃藥了。”石高風知道，是藥三分毒，尤其是一些強效止痛片，本就有一定的毒理，吃太多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不吃我睡不著。”林楓寒說道。

“我給你按一下子，應該可以緩解你的頭痛之癥。”石高風說道，“是不是因為暈車引起的？”

“算是！”林楓寒點點頭。

“來，你躺下。”石高風扶著他，讓他在床上躺下，然后扶著他的頭，照著位一點點的按。

林楓寒原本不相信他懂得按，但是，等著他手指在他頭上的幾個位摁了下去，竟然準確無誤，他就知道，他確實懂得按，而且手藝不錯，輕重緩急，恰到好。

“小寒，睡吧，睡一覺就好了。”石高風低聲說道。

“你怎麼會懂得按？”林楓寒試探的問道。

理論上來說，這些年他都升發財，一路平步青云，有錢有勢，他應該是讓人伺候著的，而不是學著按去侍候人的。

能夠讓石高風放下段去給人按，這事實上絕對沒有幾個人——他心中約已經猜到。

“這暈車，你也是先天傳？”對于他的問題，石高風沒有證明回答。

“嗯！”林楓寒答應著了一聲。

石高風慢慢的給他按著，說道:“小寒，有些事就不要多問了。”

“這忍了這麼多年，現在才手，是因為我媽媽？”林楓寒試探的問道。

這一次，他覺石高風的手，似乎明顯的抖了一下子。

“我媽媽死了，所以，你再也容忍不了我的存在？”林楓寒再次問道。

“小寒，我你媽媽，勝過我自己。”石高風低聲說道，“可為什麼我竟然不知道，你是我的孩子？”

“我不是你的孩子。”林楓寒閉上眼睛，冷冷的說道，“石先生，請自重。”

“小寒，你——”石高風皺眉，半晌，他才問道，“怎樣才能夠讓你原諒我？如果打我一頓不夠，我不在乎讓你再打一次。”

林楓寒睜開眼睛，仰頭看著他，說道:“石先生，我現在是求你，放過我，放過我們林家……可以嗎？”

不知道為什麼，石高風覺，林楓寒在說最后一句話的時候，似乎帶著一點江南揚州特有的語音，又又，有些像是當年周蕙娉的聲音。

小黑從枕頭上爬過來，一臉好奇的看著石高風，然后，它也學著石高風的樣子，用爪子給林楓寒按。

石高風原本一肚子的心思，頓時就被它逗樂了。

“你這爪子這麼鋒利，小心傷著小寒。”石高風說道。

小黑順勢爬到他的肩膀上，在他上蹭了一下子。

“你有幾個孩子？”林楓寒突然問道，憑著覺，他應該有好幾個孩子吧？

“親生的？”石高風反問道。

“嗯。”林楓寒說道。

“就你一個。”石高風淡淡的說道。

林楓寒原本準備說的話，這個時候全部吞了回去。他也不知道他后來是怎麼睡著的，似乎，石高風的按還是有些管用的，他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吃過早飯之后，他抱著小黑在院子里面走了走，就再次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