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案子需要一個人出來認了，他是最合適的，而且他還開著古玩店，做古玩生意，雖然博館的事不是他做的，他也不會走私古玩出國，但是他不干凈，他不起查。”周惠娉說道，“我當年和你爺爺吵了很多次，他對我保證過，如果你爸爸認下來，也不會判死刑，他會想法子利用裕陵的珍寶，換你爸爸一條命，然后把我們一家子送出國。”

“這也是他說服你的理由？”林楓寒皺眉問道。

周惠娉點點頭，說道:“是的，那個時候我還很天真……我還想著，跟著他出國，去過屬于我們一家三個人的日子。但我沒有想到，他不認。本來我以為，他被宣布無罪釋放的時候，這事就結束了。但我父親和你爺爺都說，這個事必須要有人承擔，否則，別人會一直盯著，一旦查出來一點什麼，大家都別想得了關系，所以，他必須死——他一個人死，可以保住我們所有人。人心啊，都是自私的。”

周惠娉說得很是平靜，如同是在訴說一件和自己完全不相關的事。

“就因為這麼一句話，我了殺念。”周惠娉淡淡的說道，“如果必須要死一個人來解決這個事，那為什麼要是君臨，他沒有錯，他從頭到尾都不知道，卻要他來承擔這個后果？我不甘心。

生我養我的父親，一直疼我我的哥哥，我下不來手。

那麼，就只能夠是古君清了！之前他幾次欺辱于我，又差點傷了你命，我對他恨之骨。所以，一場車禍，一切結束，然后我讓人通知你爸爸，讓他離開，可他舍不得你。

我不能夠讓他把你帶走，否則，以他的子勢必會找我父兄報仇，所以，我用你牽制了他二十年。我得他立下了毒誓，讓他在二十年都不能夠見你，否則……”

下面的話，周惠娉沒有說，但林楓寒也知道——木秀是慈父，因為他的緣故，他被林東閣要挾，也被周惠娉要挾。

他一直都弄不明白，為什麼木秀早些年不回來找他，他以為，他不想見林東閣，所以，他避開他，他不死，他都不會回來。

想來那是一個緣故，但另外一個緣故卻是——周惠娉得他立下了毒誓，這二十年之，他不能夠見他。

木秀是豁達的人，二十年的顛沛流離，他并沒有仇恨，或者說，開始的時候也恨過，但后來站在金錢的巔峰看的多了，見得多了，他反而看開了。

“后來，我知道你死了，是一個好人，真正的好人，心存善念，我嫁林家，就把我當閨一般看待。這樣的好人，竟然不得善終。”周惠娉說道，“所以，我不住心中的怒氣，我也不能夠讓古鶯兒嫁給你爺爺，那個人蛇蝎心腸，如果嫁給你爺爺，我很是擔心你，所以，那一年的中秋，我讓也走了。”

林楓寒只是愣愣然的聽著，周惠娉的思想，不是他能夠理解的。

“前年，你姥爺也去了！”提到這個，周惠娉的臉上閃過淡淡的傷，“我知道，我的日子也不多了……”

“媽！”林楓寒不自的握住他的手。

“這些年，別的事我都忍了。”周惠娉他的手，輕輕的說道，“但是，今年春上他竟然想要殺了你，騙你出去，讓邱素那個小丫頭開車撞死你——我不能忍。”

“你……知道？”林楓寒呆住了，剛才聽得周子賽說話的聲音，他也只是猜測，畢竟，知道他家這些七八糟事的人并不多，但是，周子賽肯定是知道的，加上口音……

所以，就在周子賽說話的時候，他幾乎已經確定，那個想要他小命的人，應該就是他那位舅舅。

“如果只是那次，倒也算了，可是在我眼皮子底下，他居然還做手腳……”周惠娉搖搖頭，輕輕的嘆氣，說道，“我這還沒死呢，就想要我兒的命？我要是真閉上眼睛去了，這可如何是好？所以——他必須死。”

房間里面的氣氛顯得有些沉默，林楓寒完全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也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個話。老半天，他才苦的笑道:“媽，如果只是為著那些錢，給他就是，何必如此？”

“孩子，不是你這麼想的，你這是縱容。”周惠娉搖搖頭，拉著他去餐廳吃飯。飯后，又親自送他回房，還給他鋪上了床。

“媽，我這麼大了，我自己會做。”林楓寒看著在房里忙碌的影，有些不好意思。

“小寒，讓我盡一次做媽媽的責任。”周惠娉推開他的手，說道。

躺在床上，聞著棉被淡淡的太味道，應該是今天剛剛曬過的，林楓寒看著天花板——理論上來說，他不能夠接周惠娉的思想概念，但是，和在一起的時候，他偏偏覺難以言喻的平和安全。

第二天，偕同周惠娉一起前往周家，給那位舅舅上了一炷香，磕了一個頭，還安了一下子周紹。

隨即他就回到了周惠娉這邊，周子賽的葬禮過后，周惠娉的越發不好了，而北京也更是一天天的冷下來。

臘月初一的這天，天沉沉的，到了傍晚時分，突然飄起雪花來，林楓寒躲在自己房間里面，的撥了一個電話給木秀，告訴他周惠娉的現狀，而他也知道，他那位母親應該就是這麼幾天的事了。他希木秀能夠來見——畢竟，這兩人彼此相。

可是，造化弄人，他們卻是生離死別了二十年。

電話的那頭，木秀久久沉默，最后廢然長嘆，終于掛斷……

林楓寒握著手機，心中只剩下無奈！

“爺……爺……”就在這個時候，史阿姨急急跑了進來，道，“爺，太太去了！”

“什麼？”林楓寒大驚，今天中午的時候，周惠娉看著神還不錯啊，怎麼就……顧不上多想，林楓寒急急向著房間跑去。

在里面的臥室中，周惠娉一頭長發挽了起來，頭上帶著那支用紅翡鑲嵌而的九尾釵，上同樣穿著紅的子，角帶著笑意，面容祥和，卻是已經闔然長逝。

“媽……媽……”林楓寒了二聲，手握著的手的時候，的手已經冰冷，不復往日的溫和。

這一刻，他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