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瓷的是一個胖胖的中年大媽，當即笑呵呵的說道:“我這是正宗大明宣德青花釉里紅，市面上很見的。”

“大媽！”林楓寒苦笑道，“我承認你這是正宗大明宣德青花釉里紅，但是，你這個品相不算太好，裂了一個。”

“古玩古玩，占了一個古字，都是舊的，磕磕，在所難免，我這個還算完整，沒破。如果是這破的碎瓷片，就很便宜。”胖胖的大媽笑呵呵的說道。

林楓寒抬頭看了看陳旭華，向他使了一個眼。陳旭華是聰明人，自然就明白過來，東西沒錯，確實是真的，但是價錢太貴，不合算。

“大媽，我誠心要。”陳旭華說道，“你別開虛價。”

“老板既然誠心要，你開個價吧，別讓我太過吃虧就，我今天還沒有開張。”胖胖的大媽笑得一臉溫和。

陳旭華看了一眼林楓寒，對于古瓷的價錢，他也同樣是兩眼一抹黑，本不懂。

“五十萬。”林楓寒說著，目卻在碎瓷中游走，這些碎瓷被中年大媽分了一份一份的，一份大概五到十塊的樣子，大小不一，大的有掌大小，小的只有指甲蓋那麼大。他瞬間就知道，這些碎瓷并不單獨出售，如果要買，就是一份。而他想要的東西，居然被分在了五份碎瓷中。

陳旭華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人家開價五百萬，他居然敢還價五十萬？這還價也太過了吧？

“小老板，有你這麼還價的嗎？”中年大媽嘆氣道，“誠心要，不要這麼還價。”

“大媽，我誠心要，但是你開的虛價太高，我迫不得已，只能夠這麼還價。”林楓寒也不在意，笑呵呵的說道，“宣德青花瓷，除非是特別的，否則，一般市價就是二百萬到三百萬左右，你這個青花釉里紅花紋就是普通的纏枝蓮，還有一條裂，八十萬的話，我就讓我朋友買下來玩玩，高于這個價錢，還是算了吧。宣德瓷不算什麼稀罕，我手里也有，品相比你這個好多了。”

中年大媽考慮了一下子，終于咬咬牙，說道:“，林老板，你忒明，八十萬我幾乎是平價出了，完全沒利潤。”

陳旭華倒是有些意外，問道:“大媽，你認識他？”

中年大媽笑呵呵的說道:“怎麼可能不認識，上次在多寶閣，林先生風頭出盡，揚州城里做古玩生意的，誰不認識他？”

“我靠，你這麼有名？”陳旭華倒是有些意外，問道，“你都做什麼了？”

“回去說。”林楓寒笑道。

中年大媽也爽快，談好了價錢，就用舊報紙把那只瓷碗包裹起來，然后還找了一只錦盒給陳旭華裝了，售后服務比林楓寒做的好多了。

陳旭華打了一個電話轉賬支付，林楓寒就蹲在地上，看著那些碎瓷片，問道:“大媽，你家這碎瓷怎麼賣？”

中年大媽有些意外，他居然會對碎瓷興趣，一般來說，碎瓷都是給新上手玩瓷的人，折騰著玩玩的，像林楓寒這種的，理論上來說，不會對碎瓷有毫興趣，除非，這碎瓷里面有好東西？

但就算有好東西，看不出來，也是無奈，所以，在略略一遲疑之后，說道:“左邊的一份三千塊，右邊的一份五千塊，還價不賣。”

這東西要是別人要，一千塊錢一份也賣了，但是林楓寒要，就忍不住坐地起價。

林楓寒忍不住暗罵了一聲，但最后還是說道:“拿個盒子給我。”

中年大媽笑笑，當即拿過一只錦盒給他，林楓寒也不說話，把挑出來的五份碎瓷片裝在盒子中，其中三分是三千的，二份的五千的，加起來要一萬九，他上也沒有這麼多現金，當即也只能夠打電話轉賬。

中年大媽收到錢后，看著林楓寒收拾了錦盒就要走，忙著一把拉過他，然后把自己屁底下的一張小椅子推給他，道:“林老板，你給我說說，這碎瓷有什麼玄機？”一邊說著，一邊還從自己的挎包里面，出一包中華香煙來，塞給他道，“林先生，給講講，下次我也好多一個心眼。”

“這玩意是你的，你都不知道？”陳旭華聽得目瞪口呆，愣愣然的看著中年大媽道，“你這破瓷片，賣幾千塊錢一份，你不知道有什麼值錢？”下面一句話，他沒好意思開口，你都不懂，怎麼忽悠人啊？

剛才這中年大媽拿著那大明宣德青花釉里紅纏枝蓮碗忽悠他的時候，可是把他忽悠的一愣一愣的，這個時候，居然拉著林楓寒求科普，而這科普的東西，還是自己的？

“大媽，這不太好吧？”林楓寒苦笑道，這都什麼事啊？

正巧這個時候，許愿由于閑坐無聊，也走過來湊熱鬧，看著林楓寒買了一堆碎瓷片，心中正好奇。

“林老板，我已經賣給你了，就算里面有汝瓷，我也認了，你給我說說好不好？”中年大媽訕訕笑道。

林楓寒聽得這麼說，當即說道:“你再給我一個盒子。”

“好！”中年大媽忙著再次取出來一只錦盒。

林楓寒也不說話，當即從那對碎片中，開始挑選出來，不到片刻，就已經把剛才他看上的碎瓷，全部挑了出來，另外放在錦盒中，然后他蹲在地上，把碎片略略的拼湊了一下子，說道:“這是一個瓷碗。”

中年大媽終究是做瓷生意的，看到那個瓷碗的拼湊模樣，頓時臉大變，半晌，才哆嗦的說道:“化斗彩缸杯？”

除了陳旭華不知道化斗彩缸杯意味著什麼，別人卻都明白，就連著許愿的臉，也在一瞬間變得有些蒼白。

“是的，這是化斗彩缸杯，下面倒是有字，可惜碎了。”林楓寒說道，“應該不是典型的缸杯圖案，所以你一下子沒有看出來。”

市面上出現的幾只缸杯，都是牡丹花式——牡丹麗日春風和，牝逐隊雄絢。金尾鐵距首昂藏，怒勢如聽賈昌喚。就是用來形容缸杯的，但是這只缸杯，卻是蕉葉奇石，一雌領著三只小小的黃，悠然啄食，并沒有雄，另有兩只黑玉蝶，翩然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