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貴看著這名校尉，微微皺起眉頭了：“發現突厥可汗是一件好事，怎麼這麼一副做派？”

校尉放下了手，面古怪的很：“就是發現他的地方有些不對勁，將軍，您猜猜他藏到哪里去了？”

薛仁貴嗅了嗅，一淡淡的臭味從校尉的上傳出來，落到他的鼻子里。

他的臉變得古怪起來。

“是在茅廁？”他問道。

校尉點點頭，但是他臉上的古怪之分毫不減：“對，就是在茅廁，但是沒那麼簡單......”說著他頓住，現實況的復雜，讓他這麼一個單純的人無法用言語描述出來，他有些苦惱地揪了揪自己的耳朵，“算了，將軍您自己去看一眼吧，現在兄弟幾個正蹲那附近，盤算他能憋到什麼時候。”

薛仁貴向后仰了仰腦袋，臉從古怪變作擰。

“憋”這個字，用的真的是太巧妙了。

簡直把哈赤可汗的境，活靈活現的展現在了他的面前。

薛仁貴深吸了一口氣，招了招手：“你往前帶路。”

校尉點頭，往前走著。

不多時，他們就走到一間木屋外，臭氣熏天、蠅蟲飛，這是這座城池里的公共廁所，大當家在建這座城池的時候，沒忘了這個。

拜占庭是不怎麼重視公共衛生的。

但是臭氣熏天的環境，實在是不怎麼宜居。

所以在墨溫，每個城市幾乎每條街道，都會有一個公共廁所。同出一脈的紅巾賊自然也會這麼做，他們雖然影響不了拜占庭，但是影響自己建的城池，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公共廁所門外。

薛仁貴停了下，看著刻在門口的兩個字符，抬腳就要朝左邊走去，一旁的校尉手把薛仁貴攔了下來：“將軍，走錯了。”

錯了？

薛仁貴愣了一下，抬起頭看向公共廁所門口的那兩個字符。

那是拜占庭的文字。

這段時間，他也學了一些，雖然口語不行，認的也不多，但分得清楚，左邊門上刻著的是“男人”，而右邊——校尉說的正確的那條路的門上，刻著的是“人”。

哈赤可汗在拜占庭待了這麼多年，不至于連拜占庭的文字都不認識。

男廁不進，進廁？

這是準備打大唐一個出其不意？

薛仁貴看著門口的文字，向后退了一步：“算了。”

校尉有些疑：“嗯，怎麼了？”

剛才將軍不還是興致地想要過來看看，怎麼現在就退了，都是五大三的丘八，不至于面對茅廁卻步吧......

薛仁貴抬手一指右側門上的字符，輕聲說道：“那上面寫的是廁。”

校尉的臉一綠，猛地跳開。

好家伙，千算萬算沒算到，這竟然是個廁。

為了搜索敵人闖廁，這自然是沒什麼的，但是敵人都找到了，還不把他抓出來，反而還是繼續朝著廁跑去......

這說出去名聲也是真的不好聽。

怪不得自家將軍會下意識地朝著左邊走去。

薛仁貴慨一聲：“這位可汗也是個值得尊敬的人，為了躲我大唐，竟然逃到這種地方里去。”

“他是躲在里面什麼地方？”

校尉沉默了有一會：“泡著呢。”

泡著......

薛仁貴突然泛了一陣惡心，差點沒忍住就吐了起來。

他以為哈赤可汗僅僅只是躲進去，結果是泡在缸里？

“你們等會把它給撈出來，洗干凈，來回洗干凈，洗到沒味了，再把他帶來見我。”薛仁貴的臉很痛苦，忍住嘔吐的沖，來回反復地強調了好幾遍。

校尉應下來。

站在門口猶豫了很久，徘徊不定，最終還是咬了咬牙，走了進去。

反正整個軍伍里能看懂拜占庭文字的就沒幾個，只要自己不說，就沒人知道，原來自己走進的是廁。

就算以后會被發現。

大家一起尷尬，等價換，就等于是大家都不尷尬。

一個時辰后。

在缸里泡了一個多小時，差點就腌味的哈赤可汗被丟到了屋子里去，他上已經換了一裳。

皮被得通紅，有些地方還被大力破了。

“你還真有點本事，竟然能想到躲到那個地方里去。”薛仁貴瞇著眼看著他，保持著一段距離。

雖然哈赤可汗上已經聞不到那種腌臜的味道。

但是心里還是有些影。

哈赤可汗搖了搖頭，呆若木：“還不是被你們發現了？”

“不過那又怎樣。”

“你殺了我，大唐不還是要亡國......”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薛仁貴打斷：“你是說張亮嗎？”

哈赤可汗猛地抬起頭，愕然地看向薛仁貴：“你知道？！”

薛仁貴點點頭：“當然知道，這種事是瞞不過大唐的。”

哈赤可汗咬了咬牙，恨恨地說道：“可惡，就應該再小心一些，不被你們發現的......”

“小心？”薛仁貴似笑非笑一聲，“你以為被發現是因為不小心嗎？”

說著，薛仁貴頓了一下，拍了拍手：“我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哦，是重新認識一下。”

重新認識？

哈赤可汗愣了一下，腳步聲從他左側響起，他循著聲音看過去，一道人影從屋子屏風后走了出來。

戎甲紅巾。

“是你！”哈赤可汗大一聲，骨悚然，“你竟然是楚王的人！”

走出來的這位，赫然就是紅巾賊的大當家。

大當家向他作揖，輕聲說道：“可汗大人，不知這是否驚喜？”

哈赤可汗合不攏。

他現在明白了，怪不得大當家會一直慫恿他收拾舊部，怪不得紅巾賊會在一開始炮擊的時候就消失不見了......

“所以說，我們突厥的一舉一，其實都是在你們的監督之下？”哈赤可汗更加的失魂落魄了起來。

大當家點點頭：“這是自然。”

哈赤可汗自嘲地笑了一聲：“原來如此，那我也算是做了個明白鬼。”

他很清楚，在自己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后，他的下場除了死，也就沒別的路可以走。

拜占庭的事，漸漸塵埃落定。

一個半月的時間，曾經在拜占庭這片土地上不可一世的突厥，就像當初消失在大唐邊境那樣的，徹底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