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嘆息著，長孫無忌更是連連嗟嘆不已。

這一幕看的牛進達和尉遲恭有些不忍。

過去那段時間，兩人心中就是有些不滿，憑什麼，我們在京城累死累活，你們在齊州樂？

當然，主要也不是他們在京城累死累活，主要是這兩個夯貨在齊州樂。

牛進達不樂意的表已經沒有了。

尉遲恭也是有些心疼自己的老朋友。

“輔機，老程，你們兩個得悠著點啊，一把年紀了，得注意。”

程咬金這時候連連搖頭：“這不是我們決定的啊。”

“齊州的工作，很復雜，需要年輕的，能干活的員來，多點人手就夠了。”

牛進達此時說道：“那我們兩個過來吧。”

長孫無忌連連擺手：“罷了罷了，我們兩個吃點苦也就罷了，一切為了大唐。”

“我們也想過離開，可齊州那麼多百姓看著我們，我們不忍心啊！”

說到這里，長孫無忌和程咬金聲淚俱下，兩人對視一眼，互相抱在一起，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先哭了再說。

這一幕，把尉遲恭和牛進達徹底嚇到了。

兩人低眉順眼，嘆息著：“算了算了，來華子，今日正好放松放松。”

“不行，齊州百姓等著我們去做事呢……”

“誒，就一，就一，給個面子。”

程咬金抹著眼淚，老臉上的褶子抖著：“就一啊，這個面子我只給你。”

換好服，幾個人叼著煙出門。

齊州街道上，忙碌無比，來往的商賈和行人極多，行匆匆，仿佛走慢一點，就會丟失什麼東西一般。

“老程，他們怎麼就那麼快呢？”

“搞的我也想快些走路了。”

程咬金笑了笑：“老牛，你不懂，齊州這個地方啊，寸土寸金，每個人到這里是賺錢的，時間就是他們最大的依仗。”

長孫無忌這時候補充道：“是啊，老程說的對。”

“齊州的商賈，行匆匆，那是因為，他們知道，如果慢了一點點，賺錢的機會，就跑掉了。”

牛進達和尉遲恭懵了，還有這種事？

“你看看這個賣雜貨的小攤，別看只有兩文錢，兩文錢買到的東西貨真價實，雖然糙一些，但普通人家用起來絕對是沒有問題的。”

“你看看，別看齊州人會賺錢，可花錢這件事啊，從來都是打細算的，哪有長安那種花錢如流水的，在齊州人眼中，長安人都是傻子。”

尉遲恭更難了，說的就是他吧？

在長安的時候，他獲得的賞賜最多，陛下給他的好多，但他花的也厲害，差點搞的陛下跟他翻臉。

后來才低調了一些。

難怪別人他尉遲大傻呢，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你看看這個小店，看著一般吧？”

“你知道這里面的雨傘，價格低廉，好用無比，都是從工坊里面進的，靠的不是走量，人家就賣，誰出門還不帶個雨傘?”

“出門的人多了，路過的時候就得買一把，一年不到，人家都有了自己的觀車，還有專門的司機，還是昆侖奴呢。”

尉遲恭和牛進達瞪大眼睛，看到了那個店鋪之中，坐著一個比他們還要黑的存在，大眼睛閃爍著，似乎在向外面張。

“不過這昆侖奴不好養啊，雖說閹了，可依舊力大無窮，吃的太多了，普通人家都不用這種。”

長孫無忌在一旁慢慢說道，齊州的很多東西他不了解，但齊州街道他悉啊，娓娓道來的時候，就像是一個齊州通。

“輔機，我們兄弟兩個可是真的小看你了，以前只覺得你只會舞弄權，現在看來，你對政務，用著獨特理解啊。”

長孫無忌著胡子，那模樣，要多開心有多開心。

迎面走來幾個商賈，看到長孫無忌和程咬金就要行禮，兩人連連拱手，回應回去。

心里面已經張了起來，可別說話啊。

想什麼來什麼。

“兩位掌柜的這是去哪里呢?”

“鄙人這里有一批貨，不知道兩位有什麼興趣嗎？“

程咬金使了個眼：“呵呵，既然有貨，那就去找王府的馬周先生聊聊嘛，我們最近比較忙。”

那商賈聽著這話有些不對勁兒，但看到程咬金的眼，立馬也是給了面子。

“哎呦，那不巧了，打擾兩位掌柜了，您請……”

尉遲恭和牛進達對視一眼，不對勁兒。

“他們怎麼你掌柜的？這稱呼有什麼特殊意思嗎？”

程咬金咧開：“誒，哪有什麼特殊的意思啊，無非就是習慣了而已，這里的人，出門看到誰都是這位掌柜的那位掌柜的……順口而已。”

牛進達一愣，想起來以前家中還比較好的時候，經商的人互相見面都稱彼此為掌柜的，也是理解了。

這就跟后世這個總那個總一樣，反正不個什麼總，似乎都不樣子。

當然，這幾個還不理解其中的道道，但又覺得新奇無比。

“那他們說的生意？”尉遲恭問道。

長孫無忌知道再解釋可能就會穿幫了，好你個程咬金，不會說就不要說。

“這個啊，齊州之地，商賈們經常談生意，久而久之，有啥事，都跟生意相關，方才路過的那個商賈，也是一個比較不錯的人，只不過，他的生意太小了，所以得找員幫忙才行，哎，可惜了。”

“雖說生意小，可又不能沒有，這或許就是齊州商賈最難的地方吧。”

長孫無忌這一嘆息，直接將牛進達和尉遲恭心里面的防線擊潰了。

大唐長安，首善之都，都沒有如此繁華，更沒有如此多的道道。

齊州偏偏有！

“沒吃飽，再來點羊湯吧？”

“不了不了，吃飽了吃飽了。”尉遲恭今日已經吃的很飽了，那個摘星樓很不錯，就是飯菜貴了點，聽說長孫無忌付錢的時候臉都綠了。

“你們辦公的地方，在哪里呢？咱們去那坐坐吧，聊天敘舊，順便打打麻將。”

程咬金和長孫無忌一愣，僵直。

是啊，辦公的地方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