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笙簫清楚，懷孕的事一旦被聿尊知道，他只要想要，就很難再有掙扎的余地。

“你就那麼肯定，這個孩子是你的嗎？”挑起秀眉問道。

男人眼底聚起冷冽，“什麼意思？”

“我和你就那麼一個晚上，你怎麼就能篤定，在這之前我沒有別人，這孩子真是你的嗎？”

聿尊撐在側的手臂明顯僵，陌笙簫同他四目相接，“說不定……”

“如果不是我的，你為什麼不敢告訴我？若真是陶宸的，依著你的子，你該千方百計將他留下來才是，”畢竟陶宸都死了，陌笙簫定然不會如此決絕的要將孩子打掉，“如果真是他的，你為何現在又要告訴我？”

笙簫不知，這個男人竟已如此清晰地掌握住的脾。

他傷害至深，一道于來說不可逾越的鴻已橫亙在二人中間，陌笙簫對他也有了解，只是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我不用瞞你，我剛開始的反應，也以為是你的，直到方才，你告訴徐謙是在游艇那次懷上的，我這才反應過來。我原本不想穿，可既然這個孩子用了藥不能要，聿尊，何不你親自將他送走？”

“陌笙簫，你真殘忍！”

笙簫角忽而拉開，“你從來沒有問過我，我和陶宸究竟到了哪一步，聿尊，是你太篤定了，還是你就在逃避？你不是喜歡玩干凈的嗎？為什麼還要找我回來？”抓住男人的痛，輕輕擊打一下，就能令他寢食難安，疼到蝕骨碎心，“我現在才知道，你竟能慷慨至此。”

陌笙簫不惜跳那污水之中，這個孩子，留，還是不留，都在徘徊間。

他有意避開的，也是他最不愿正視的，如今卻被笙簫明目張膽提及。

陌笙簫離開白沙市后，一段日子的生活在聿尊眼里都是空白的，他并不能確定和陶宸真沒有過什麼，他臉疲倦萬分，撐起坐在笙簫旁邊，“那你能確定，這孩子是他的麼？”

“你敢賭嗎？”陌笙簫一字一言道。

聿尊棱角有致的瓣抿起，笙簫這突如其來的言語令他有些措手不及，這個賭注下去，或許會賠上他的全部。

陌笙簫知道，這也許仍舊改變不了聿尊的決定，可卻能變一刺，它扎在聿尊的心頭，拔也拔不出來，接下來的幾個月，會讓他時不時覺到劇痛，他不是想要這個孩子嗎？那就讓聿尊一天天看著他長大，可每每想起，來不及溫馨，就又被刺傷。

聿尊陡然埋下，俊臉在笙簫小腹。

“這是我的孩子，笙簫，你把他生下來。”

“瘋子！”

“我想，我是瘋了。”

他就憑著陌笙簫知道懷孕后的反應，聿尊賭了這一局，“笙簫，明天我就帶你去醫院做檢查，以后，每次檢查我都陪著你去，我聽說，醫院的彩超還能看見孩子的手和腳，還能拍下胎照……”

他說了這麼多，就想笙簫能下心，留住孩子。

聿尊孤獨至今，如今有了個家，就想有個孩子，他沒有得到過的，他會全部都給孩子。

陌笙簫著住小腹的聿尊，若真是讓摔一跤，或者撞傷，肯定做不出來，學不會鐵石心腸，而聿尊的意思再清晰不過，笙簫抬起視線，兩只眼睛向頭頂。

“好，我留下這個孩子。”

“真的麼？”男人不由揚聲。

“但是，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今后，每次做檢查我都由何姨陪著，你不準跟去，懷孕期間，孩子都同你毫無關系。”陌笙簫不能決定孩子出生后的事，都說，見證孩子的長是作為父母最開心的事，卻偏要讓聿尊這個角缺席，而最殘忍的報復，莫過于此。

男人抬起頭，眼里的哀戚溢出眼眶之外。

“你答應嗎？”陌笙簫問道。

聿尊視線朝下，著笙簫平坦的小腹，他久久不語。

聿尊從沒想到過，一個還未出生的孩子能帶給他如此大的雀躍，他甚至想過放下所有陪伴笙簫，他想讓和別人一樣，卻不想，陌笙簫連這個機會都不給他。

“你一定要這樣嗎？”

“你不肯答應？”

聿尊翻躺到笙簫邊上，“好，”他疲倦地抬起手臂擋住雙眼，“我答應你。”

說完這句話，男人心里似是一空，心缺了個大口子，再難填補。

聿尊自此并未對笙簫再足，但每次出去，都有何姨陪著。

大過年的，何姨本來打算年夜飯自己手準備，但聿尊打電話回來說會讓人送一桌過來，正好笙簫要出去，何姨也就小心翼翼陪著。

步行街人山人海，擁的不樣子。

陌笙簫原也只是想出去走走，再看何姨誠惶誠恐地跟著，也就沒了心，去醫院做完檢查，不多久就回到景園。

剛下的士車，走進園子，看見聿尊買了不東西回來。

何姨和笙簫進到客廳，一個雙層的嬰兒床放在沙發邊，還有洗澡盆、玩以及孩子的服，陌笙簫將手里的挎包放在旁邊，看見聿尊正從二樓下來。

送貨的年輕子是嬰兒店的服務員，“這位太太，你真幸福，瞧你先生多人。”

何姨挽起袖子準備過去幫忙，“聿，買了這麼多東西，其實以后準備也來得及。”

“等過完年，我會讓人來裝修，嬰兒房該布置下……”

陌笙簫掃過眼前那些東西，聿尊還買了不玩，居然還準備了車模及好幾架直升飛機的模型，他能斷定將來的孩子生下來，會喜歡這些麼？笙簫著一樣樣致的小件，寶寶的鞋子放在茶幾上，攤開也不過半個手掌那麼大，陌笙簫角不由漾起，卻在一瞬間，想起了至今還在深海中未被打撈起來的陶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