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健，規矩想必不用和你多作介紹，一萬塊錢洗次牌。”

莫健擺擺手，“開牌吧。”

賭大小點很簡單，其實是最野蠻的賭博，毫不用技巧，全憑運氣。兩張撲克牌加起來的點數哪個大，哪個就是贏家。

莫健張地著兩張牌，神戰戰兢兢，他視線瞥向對面，這樣的角度，只能看見對方放在桌面上的手，男人的食指上，似乎有什麼紋。

聿尊隨手翻開，將撲克牌甩出去。

兩張牌，十點大小。

莫健拭冷汗，頭一把就輸掉。

他先前都還是小玩玩，賣掉人魚眼淚后仗著手里有錢，越玩越大，可他手氣又超爛，從未見他贏過多錢，偏偏又是個賭鬼，連著十幾個回合沒一次是贏的。

莫健喝口水，氣吁吁。

“再來。”

大小點輸贏極快，幾乎不用一分鐘就能論輸贏。他急的紅了眼，“再來——”

運氣背的時候，往往最好的解決方法是及早避開。莫健顯然不懂這些。

賣完項鏈后，輸剩下的一百多萬也在今晚代。

他癱在椅子上，雙眼發直。

“莫健，你手氣真夠背的，”李三在邊上搖頭，“我看你今后別來賭場了，玩什麼輸什麼，瘟神。”

“你才瘟神，”莫健恨得直咬牙，“再來，我就不信我還能輸。”

“你還能拿什麼來賭？”李三面不屑。

“我家里還有套房子，”莫健捋起袖，“我拿房子作抵押。”莫伊先前說過要買新房子，那老房子留著也沒多錢，還不如讓他就此一搏。

“這可是你說的。”李三見慣了這種事，他走到聿尊邊，得到男人的眼后找來合同，莫健簽字按指紋，當場拿到20萬本錢。

個把小時不到，莫健趴在桌上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邊上的伴見不對勁，早借著上廁所的間隙溜走。

隔在賭桌中央的玻璃緩緩升到頂部，莫健眼睛過去，見男人雙手手肘撐在椅把上，他十指扣，角凝起的笑意令人不寒而栗，莫健覺得這張臉有些悉，他忙抬起頭。

“聿。”李三走過去，將抵押合同送到聿尊手邊。

莫健臉灰白，哆嗦，上半攤在椅子上抖如篩，莫伊先前跟過聿尊，莫健多對他有所了解。

男人站起，穩健有力的腳步行至莫健前，他從兜掏出人魚眼淚，項鏈拿在掌心，還留有男人的余溫，“從哪來的？”

莫健悔不當初，他心存僥幸，沒想到人魚眼淚會落聿尊手里，“我，我撿的。”

聿尊冷笑，“你還有個妹妹，莫伊，是麼？”

莫健面蒼白如紙，“你想，想怎樣？”

“說，是誰指使你的？”

“沒有人指使我。”

“那也就是說，你是主謀？”

“項鏈真是我撿的。”

聿尊沒時間跟他耗皮子，他使個眼，跟在他邊的兩名男子上前，分別揪住莫健的領和胳膊將他拽到窗前，莫健半個子被他們丟出去，聿尊點了香煙，“我數到三，若還不肯說實話，就丟下去。”

“是。”

“一。”

寒冽的冷風吹得莫健的角發出啪啪的響聲，這間房單獨設立在十幾層的樓上，若是這樣被丟下去，肯定摔得尸骨無存。

“二。”

莫健冒出涔涔冷汗，又被風給吹干，頭發像是剛從水里浸過一般，心臟承不住懼怕，隨時都有可能迸出來，聿尊輕吸口煙，“不說麼？好，松手！”

“不要，我說！我說！”

莫健癱在地上，猶如一條死狗。

李三將椅子搬到他跟前，聿尊坐下來，“說。”

“是我賭錢賭輸了，我先前跟蹤過那個陌笙簫的，我知道有錢，后來，我……我就打暈了。”

聿尊一腳踹過去，莫健趴在地上，臉部都是，“再說一句假話，我就廢你一只手。”

“別……別！”

莫健到最后扛不住，還是將三個賭友給供出來，便按著聿尊的吩咐將他們騙進賭場。

三人一見這仗勢，哪還撐得下去。

當時就全給招了。

“是莫健找的我們，他說有個好差事，到時候能分到一大筆錢，聿，您大人有大量，我們當時并不知道是誰。都是莫健，是他指使的，他說那人剛離婚肯定有錢，還讓我們搶了的項鏈，還有，還有的手也是莫健讓我們廢的。”

三個人挨著，一個勁磕頭。

聿尊落向遠的眸子驟冷，“手？”

他們只當聿尊知道了全部真相。

“對，莫健說讓我們廢一只手，我……不是我，是他，”男子指向側同伴，“當初那刀是他劃的，和我們沒有關系。”

。

聿尊豁然大驚，仿佛當初那刀不止割在了陌笙簫手腕，更深刺他心，那道傷口現在才開始被發現，痛自肺腑，以后每每令他想起來，都像被人活生生將刀刺深一分，狠狠的在他心口剜。

陌笙簫明知被人蓄意傷害，卻還告訴聿尊的手是被他所傷，聿尊蹙眉，神戾幾許。

追溯源，全部的遭遇還是與他不了干系。

莫健知道笙簫和他離婚，自然有莫伊在背后推波助瀾。

在危難時，最容易上演的就是狗咬狗的戲碼

另一人見同伴將他供出來，眼見聿尊不會放過他，忙扯著嗓子道，“你撕開領子的時候說過什麼，你忘記了嗎？你說讓我們三個番上，要不是我阻止你……”

聿尊掐滅手里的香煙，一縷朦朧順著男人指尖氤氳而上，他神晦暗，只有久跟過他的兩名男子才知道，這是聿尊發怒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