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石火間,沈七月瞬間明白了梁音的意思,微微吃驚,但還是迅速打開手里的包包,從里面的暗格中出一把鑰匙,立馬遞給梁音。
能讓沈七月隨攜帶的東西,除了自己的工作包和手機以外,大概就只有梁音的這把鑰匙了。
梁音接過鑰匙的同時,電梯叮聲響起,到了十二樓。
梁音抿走出電梯,慢慢走向公寓門口,這里是一梯兩戶的設計,沈七月的公寓是在1201,而對面的1202一直空著,不是沒有人住,而是——
“你買了這房子這麼久,終于準備要進去住了麼?”
三年前梁音出事后,幾乎是賣了手上能用的所有奢侈品,才湊夠這麼一套房子的錢,不能讓任何人發現,所以甚至連房子的名字都是在沈七月名下,也從來不曾來看過,直到沈七月買下了對面的那一間,借著來找沈七月,才偶爾進去過幾次,鑰匙也一直放在沈七月那里。
“我買下這個房子,從來就不是為了住的。”
梁音慢慢走上前將鑰匙進鑰匙孔,輕輕轉后房門被打開,簡單的兩居室格局,房間的布置也十分的淡雅,梁音慢慢走進去,推開左手邊的房門,那是一間書房,一間滿是設計稿和獎杯的書房。
梁音將手里拿著的那個文件袋慢慢放在書桌上,深吸一口氣:“剛剛我見到葉唯辰了。”
“他和你說什麼了?”
沈七月看著明顯不對勁的表,試探的問道。
梁音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看著書房里這些自己丟了房子、車子和銀行卡時都不忘拿出來的東西,半晌才開口:“七月,你覺得我還能重新做回設計麼?”
沈七月似乎有點沒明白的話,微微皺眉:“你現在不就是已經回來做設計了麼?”
去周氏工作,從助理做起,不就是為了能順利參加設計大賽,順利讓自己的名字重新回到設計師行列麼。
“我現在只是想要報仇,只是想要拿回屬于我的東西。”
梁音將手中的文件袋翻蓋在桌面上,抬手攏了下頭發,語氣中似乎有幾分煩躁:“我爸爸的死因還不知道,梁晗那對母對我窮追不舍,這些年如果沒有周慕寒,我早就不知道被們害死幾次了,我這三年來裝傻伏低,做出沒心沒肺的樣子,就是為了等一個機會,等能徹底死們的機會!”
“所以呢,就因為這個你就不能做設計了?”
沈七月還是沒明白梁音的意思,甚至覺得梁音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說什麼,只是在重復這三年來沒有發泄出去的緒。
“沒錯。”
梁音抬起頭,轉在書房中走了個來回,緒波有些明顯,忽然轉站定看著沈七月:“梁晗手里的那個項目有問題,拼命拖著周慕寒一起合作,就是為了后面出事時周慕寒能幫分擔,我一定要讓周慕寒在那個時候不管,這樣我才能拿回梁氏。”
沈七月將的緒看在眼里,上前拉了一下試圖安,但同時也跟著開口:“如果周慕寒真的和合作,那他們的利益都是相通的,到了那個時候就算為了利益也不會對梁晗棄之不顧的。”
“他會的。”
“為什麼?”
沈七月見他眼神堅定,更加懷疑:“他從結婚到現在幾乎斷了你所有的收來源,截走了你所有設計方面的工作邀約,讓你只能像一只寄生蟲一樣依附著他生存,這樣的人你憑什麼覺得他會因為你一句話就放棄到手的利益?”
“就憑他喜歡我。”
梁音角微,視線極其不自然,帶著幾分不想承認的窘迫:“他不想和我離婚,斷了我所有獨立生活的條件,本就不是因為他口中那些所謂的說不出的原因,只是因為他喜歡我。”
這句話梁音從來沒有和任何人說過,也從來沒有去找周慕寒去確認過,但心里卻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有了認定。
婚后半年發高燒,三十九度一直不退,那時候的還沒從爸爸去世的影中走出來,對醫院十分抗拒,所以一直迷迷糊糊在家里睡覺,周慕寒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推門進來時幾乎已經沒有了睜眼的力氣。
好像是聽到周慕寒大聲喊著自己名字,但卻沒有回應的力氣,迷迷糊糊中覺周慕寒把自己抱到車上送去了醫院,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人已經去了公司,但梁音卻聽到病房外的小護士議論VIP病房的丈夫昨晚送妻子來醫院時急的不行,甚至連鞋子都沒穿,以至于路上扎到玻璃,腳印一路從大廳到了急救室門口。
這件事讓梁音有所猜測,之后的很多事便像是開始為了驗證的猜測一樣開始顯現端倪,給確定的答案。
沈七月瞪了半晌才慢慢消化掉的話,許久才開口:“所以呢,你就是想利用這一點,讓他幫你報仇?”
“我從來就沒想過要利用他。”
梁音抬起頭:“我只是想要拿他做一次賭注,賭在他心里,到底是我重要,還是實實在在的利益重要?”
“那如果你賭輸了呢?”
“賭輸了就說明他對我的喜歡沒那麼多,至沒有到他當年對白蕊的程度。”
梁音理智的分析著,眼神冷靜,仿佛說的本就不是自己的事:“所以我現在要配合他,繼續裝出不會設計、忘了設計,更完全沒能力再設計的模樣,讓他相信我除了他以外沒有別的退路。”
沈七月完全沒想到梁音心里竟然藏著這麼的心思,心里五味雜陳,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那你呢。”
半晌,沈七月才想起終于找到了要問的話,也像是在給梁音足夠的時間考慮:“你心里有一點喜歡他麼?”
“我不知道。”
梁音微微低下頭:“這個問題我也問過我自己,但我現在給不出任何答案,所以我才糾結,我不知道自己是該放下一切去學設計,還是按照自己原來的計劃,咬牙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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