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用自己的命,生生的著燕洲做個選擇。
客廳里一片混,淘淘尖銳的哭聲,在耳邊針一般的刺痛了他敏的神經,燕洲垂在側的手無聲的握,青筋一暴起,看上去十分駭人。
樓下的靜驚了還在休息的老夫人,燕老夫人從樓上下來,“說什麼喪氣話,好端端的,說點什麼不好,非要咒自己死!小陳,去救護車。”
之前喂藥的傭人還沒來得及松口氣,燕母又出聲喊住,“不許去!”
燕母這次是打定了主意,要跟燕洲作對到底,喊住傭人之后,轉頭跟老太太說:“媽,您別管我,就讓我死了吧……正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一個個的都還嫌我活著礙事,把我當仇人看……我還活著還干嘛?”
幾句話,燕母說得斷斷續續,燕老夫人瞪向燕洲,厲聲開口:“小洲,快給你媽道歉!”
燕洲沒有說話。
“我之前跟你說過了什麼,你是不是都忘了?你媽現在都病這樣了,你怎麼還能氣?”
“就因為一個鄒知意,你真的要眼睜睜的看著你媽在你面前死了,才高興嗎?”
老太太質問他,燕洲聽得太突出的跳,連呼吸都發沉。
眼前的這兩個人都是他的親人,是他生命當中最重要的人,可現在一個在他面前說著錐心的話,另一個甚至是以死相,用這樣激烈的方式,來迫他,以此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像是他走到了懸崖邊,卻不得不邁出這一步。
燕洲深呼吸,強迫自己鎮定緒。
燕家最近一直在熬著中藥,空氣當中都彌漫著苦的味道。
燕洲將那苦的味道吸了肺腑當中,吐出了一口濁氣,沒有太多時間去想別的,他終是朝燕母低下了頭。
“抱歉,和您說這些,是我不對,這事我以后不會再提了。”
燕母的狀態越來越不好,卻仍舊堅持開口,“真的嗎?你說實話,你是真的這麼打算的,還是現在只是說說來敷衍我而已的?”
“真的,我向您保證。”
窗外,蟬在枝頭不知疲倦的鳴,明的過分的天,一片影卻落在了燕家,一個男人正巧站在一片影里面,臉上蒙刻的影廓模糊,人看不清楚緒。
……
抑郁癥并不是一個能夠快速治愈的病,急不來。可曲朦朧跟林清澗也不想就這麼下去,眼睜睜的看著鄒知意折磨,于是每天都想盡了辦法逗開心。
這天的天氣正好,鄒知意的也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林清澗跟曲朦朧就強行拉著鄒知意出來逛街。
烈日炎炎,冬天加了灰濾鏡的延城現在又好像變了一個巨大的蒸籠,室外悶得幾乎讓人覺得不過氣來。
鄒知意這也算是大病初愈,元氣大傷,林清澗他們也不敢讓一直在外邊曬毒太,因此選的都是室的活。
不在室外活,就在商場里,逛的累了,就找了家店坐著,點了三杯飲品,都不加冰的,鄒知意甚至還是熱牛,一邊喝著,一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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