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王看著終于出現的綏王冷笑道:“既然萬歲只是昏迷,為何不等萬歲醒了,再容陛下審問?”
綏王目惡毒神,慢慢道:“淮王,我勸你還是老實些待了實吧。就算萬歲能等,可你那妻卻不能等了,已經難產崩,若是不快些回去,恐怕難見最后一面。”
綏王是故意的,他篤定淮王聞言一定會方寸打。
那個柳眠棠也著實是讓人難以割舍的人,難怪淮王知道了真正的份后,雖然發作一場,卻不見后文,依然對寵有嘉。
現在因為太皇太后的命令,府里的郎中都被帶走了,而柳眠棠就此香消玉殞的話,崔行舟一定會暴怒異常,失了禮儀分寸,這樣的話,便正可以讓群臣做個鑒證,明正大的辦了瘋狗崔行舟。
崔行舟聞聽此言,慢慢瞪大了眼睛,似乎青筋也要暴起了,咬牙切齒道:“你在胡說八道!”
綏王笑得更加親切:“這可是真的,產房里端出的都是一盆盆的,就算是神醫去了,也回天乏力,看看現在的時辰,你的王妃已經撐不住了,就是不知道腹的孩兒生沒生下來……別人都說淮王妃不王爺寵,可能會崩而死,沒想到竟然一語讖,真是讓人覺得可惜啊!”
淮王此時已經站了起來,大步邁向綏王,似乎下一刻就要將他碎尸萬段。
就在這時,涌上來一隊親兵,高舉劍戟,架在了淮王的脖子上,不讓他靠近半步。而旁邊的群臣聽了綏王的話,也一個個變了臉,小聲議論道:“真是狠毒,連自己的發妻都能下手!”
“這就是不忠不義之徒,上敢弒君,下能弒父啊!”一時間大殿之,場面極了,人人都了事后諸葛亮,似乎恨不得立刻拿下崔行舟這等不忠不義之人。
可是就在這時,淮王鐵青的臉卻慢慢變得平靜下來,轉頭打量著這些親兵道:“這些看起來并不是宮中軍,而是本該在三津的宮家親兵,地方的衛隊卻了宮中,綏王,你確定想要謀反之人是我崔行舟嗎?”
綏王被問得一愣,他沒有想到本該暴怒失常的崔行舟卻發現了這等不妥的細節。
現在這些三津親兵,上穿的可都是軍的服,為什麼崔行舟能一下子說出他們原本應該駐守三津
可是綏王并不太慌,只冷冷道:“淮王下毒謀害萬歲證據確鑿,來人,拖下去立刻斬了!”
就在這時,有人在高殿之上說話了:“都給朕住手!”
綏王轉頭一看,臉大變。
原本該昏迷在寢宮里的皇帝劉淯竟然在石皇后的攙扶下,一步步地走上了宮殿臺階。那些駐守在寢宮的兵將都是干什麼吃的?怎麼任由著萬歲跑了出來?
淮王微微用力,手巧勁一彈,那幾個用刀劍架著他脖子的兵卒頓時覺得手腕一震,噔噔噔后退幾步,就在這時,又一群兵涌了進來,一個個上穿的都是兵司的號甲,赫然正是崔行舟手下的兵馬。
崔家軍都是上過戰場搏的兒郎,沖進來后,只一下子,便擰住了那十幾個親兵,卸了他們的武,將他們拖拽了下去。
綏王這時終于見了慌,只與坐在高位上的太皇太后迅速換了眼神。
太皇太后用養了許久的長指甲狠狠地了自己的手心,然后一臉關切地問著劉淯:“皇上,你怎麼起來了?下毒之人,綏王已經找到,本宮盡托付給他料理就是了。”
劉淯看著太皇太后,冷冷說道:“朕今日并沒有飲用虎鞭湯,太皇太后確定是淮王給朕下的毒嗎?”
此話一,綏王和太皇太后全都變了臉,尤其是太皇太后經歷過幾回宮變浮沉,立刻嗅覺出風頭不對。
若是劉淯沒有喝那虎鞭湯的話,為何他會突然昏迷不醒?而且淮王的親兵是如何悄無聲息地潛宮中而來的?
群臣們見劉淯出現,紛紛跪下,可是看此形,也心知今夜宮里恐怕要生出大變化,一個個噤若寒蟬。
淮王也向陛下抱拳道:“宮家的宮謹將軍擅自調撥了軍守衛,換了三津衛隊,并偽裝軍,包圍了臣的府邸。最可恨的是他欺瞞太皇太后,卻私自串通蕓妃在陛下的虎鞭湯下毒,意構陷臣,并加害陛下,還請陛下明察!”
淮王的這一番話,顯然是將反臣的名頭釘死在了綏王上,可是卻又將真正的背后主使太皇太后給摘了出來。
畢竟劉淯乃是孫輩,就算太皇太后才是真正主使的老虔婆,萬歲也不好拿治罪,總要給幾分面,事后囚在后宮罷了,這才能讓老臣無話可說,讓百姓無詬病之。
可是綏王雖然也是長輩,更是人臣!他此番跳起得太高,又有群臣見證,正好可以名正言順地置這位皇叔父!
就在這時,披頭散發的蕓妃被人拖拽上的大殿,被一路拉扯間,脖領子里潰爛的皮也袒了出來。
看見劉淯鐵青著臉瞪著時,嚎啕大哭道:“陛下,我是被綏王所迫,被無奈的啊,還請陛下明察,我已經減了陛下丹參的分量,臣妾從未想要陛下死啊!””
可是太后太后怎麼肯讓劉淯置最心的兒子,只冷著臉道:“萬歲,既然你沒有中毒,應該早早告知哀家。你昏迷不醒,讓人誤會淮王謀反,綏王聽了哀家的話進宮勤王,有何錯?”
劉淯沒有說話,可是淮王卻笑著開口道:“三津的親兵在十日前便得了綏王的口諭調配京,在距離京城甚近的慶鎮郊安扎。更是在夜里陛下‘誤服’虎鞭湯后,立刻宮換防。若非我早有準備,只怕陛下就被綏王的部下,用枕頭捂死在龍床之上了!”
聞聽此言,劉淯的臉也是鐵青一片,道:“幸好有淮王派出的暗衛相護,不然的話,綏王你手下的親兵就要得手了……”
綏王此時的臉,灰敗一片,突然手摔了一旁放置的花瓶。
這是他與親兵設下的暗號,摔瓶聲一響,自然有人遞信,千軍萬馬包圍整個皇宮大。
可惜他一連撥倒了三四個花瓶,雖然摔得碎,可是屋外卻寂靜無聲,無人來接應,看得人甚是尷尬。
綏王已經不敢置信地瞪著淮王:“不可能,你的崔家軍不是都調防走了,而且城門一直閉,他們是如何進城的?”
淮王微微一笑:“太平盛世,本王手底下的好兒郎空有氣力卻無用武之地,所以京以來,本王奉了萬歲圣命,調防著他們流值守,挖了一條通往皇宮的地道,以供圣上差遣……你以為只有你會在他人的府邸暗埋眼線嗎?可惜你與蕓妃的毒計早早就被蕓妃的侍畫屏給了皇后。”
蕓妃原本低垂著腦袋,聽聞了此言不敢置信地抬起頭來,的后捆著一幫的侍,卻并無畫屏的蹤影。
再抬頭去看那攙扶著劉淯的石皇后時,胖胖的臉上依舊是平淡無奇的表,似乎無害憨直得很……
綏王聽得眼睛發直,看著眼見的淮王,一直一句地道:“我倒是小看了你了……可是他有何資格坐在這寶座之上?若不是我,他現在只不過仰山上的一個盜匪,倒是可以跟你的老婆柳眠棠在一起雙宿雙飛了!哈哈哈哈,淮王你確定你老婆懷的是你的孩子嗎?該不會是我們陛下的龍種,寄養在了你府上吧!”
事已至此,綏王知自己謀算的一切都已經敗,索破罐子破碎,痛快一下,好好地惡心一下崔行舟。
劉淯的心里卻被綏王的話給狠狠堵了一下,有時候,他還真希自己此時依舊在仰山上,若是時倒流,也許他會做出不同的選擇,也就不會錯過此生的摯,讓他心的人懷上別人的孩子了。
事已至此,就算劉淯下旨將綏王和蕓妃推拽下去,也無老臣上前為他們求。
畢竟謀反之罪乃是殃及九族的,這樣的罪過,誰敢求?
太皇太后久歷風雨,就算此時宮變失敗,依然著腰板,只是眉目一下子蒼老晦暗了許多。
石皇后微笑著恭請太皇太后回宮休息時,慢慢起出了大殿,卻在拐角一下跌倒暈了過去。
淮王知道,隨后的事宜,皇上自己就能料理妥當。此時他最想做的,便是回府去看看他那“崩”的妃。
所以他出了大殿,聽著屬下匯報了宮中布防的形后,便翻上馬直奔淮王府。
不過,他并沒有在王府下馬,而是在相隔了一條街的一宅院前停了下來。當他敲響門環時,里面傳來碧草脆生生的聲音:“哪位敲門?”
崔行舟沉聲道:“本王!碧草快些開門!”
碧草連忙開門,迎接淮王門。
當淮王步這個小宅院時,正看見自己本該崩分娩的妃,正坐在暖炕的小桌旁,津津有味地吃著油炸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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