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鐘李子回到星門基地的那一刻開始,便有很多人在暗中監控著,當趙臘月出現后,這種監控的力度更是到了一種難以想象的程度。軍方發了幾顆同步衛星,專門用來監視那條地底的街道,更有戰艦隨時待命。
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雙方維持著平靜,直至趙臘月想去主星,于是便迎來了一記激主炮。
那道白的柱破開大氣層,著守二都市懸崖的邊緣向著地底而去。守二都市郊區一名正在修剪草地的中年男子被嚇了一跳,那些在合金懸崖上辛苦工作的電焊工更是被嚇得險些跌落,好在上系著極結實的安全索。
當初井九先是遭遠程電磁加強槍的狙擊,接著才面臨戰艦的激主炮,今天這些事卻是同時發生。
說明這并非是一場考察,那些人是真的很不希趙臘月去主星。
速是這個宇宙里最快的速度,沒有人能夠在激炮發之后再進行防,就算井九也做不到。當初他在祭堂門前能夠避開那些激炮,是因為他一直監視著烈號戰艦的指揮系統,在激炮啟之前便做出了反應。趙臘月無法做到這一點便無法做出預判,雖然被仙氣淬煉過,畢竟與井九不同,無法盡可能地把激炮里的能量擋回去,該如何應對?
有自己的預警系統,這說的不是藏在街角暗的阿大,而是另外一位。
對著這道柱,趙臘月翻手便出了青天鑒。
朝天大陸最堅的事在這個宇宙里依然是最堅的事,比如井九的,比如青天鑒。
不要忘記當初井九磨劍的時候,最后便是用的青天鑒。
更關鍵的是青天鑒本來就是一面銅鏡,鏡子就是用來反的。
那道白的束落在了青天鑒表面,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激落在表面,想要形殺傷力還需要一個蓄能的過程。
趙臘月的手腕微沉,袖微焦,站立的地面出現了數道極細的裂。
只是便能帶來如此巨大的沖擊力,學習的再不認真,也能簡單地算到這道激主炮的功率是多麼可怕。
嗡的一聲輕響,青天鑒表面生出無數塵,如環狀濺而走,把那些電磁槍子彈形的氣漩盡數吹散。
一道較先前稍細了些的白束從青天鑒表面出,悄無聲息穿過合金崖壁滴落的污水、過守二都市懸崖邊緣的草地,在那名中年男人震驚的眼神里,突破被暮點燃的云層,來到了太空里,準確地命中了那艘黑的戰艦。
依然沒有任何聲音響起,但有無數團火焰升出,就像晚霞一般在太空里四散,很快便變無數個火球,有些凄慘地飄浮著。
黑戰艦燃燒了起來,艦開始緩慢崩解。
戰艦殘骸里能夠看到很多焦黑的尸、無聲慘呼的傷者,還能看到一些匆忙穿好太空裝甲向著遠方逃去的軍人。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快到星門基地的太空防系統都沒有來得及啟,更沒有人能夠反應過來。
那名中年男子推著除草機,看著天空里越來越清楚的、燃燒的戰艦影,張的越來越大。
守二都市里響起尖銳的警報聲、民眾驚恐的聲,接著這份向著別的城市而去,向著地面而去。
那座像塔般的祭堂里跑出來了很多主教與侍,向燃燒的天空。
祭司手在瓷盆的清水里蘸了一下,閉上眼睛開始默默祈禱。
……
……
那艘戰艦在太空里燃燒得越來越猛烈,連地底的街道都被照亮了一些。最主要的是角度問題,那艘戰艦懸掛在裂的正上方,火焰球,就像是真的太,為這條街道帶來了很難見到的正午。
趙臘月收起青天鑒,向那名軍,明亮的眼瞳里閃過一抹劍。
街道上的淡淡暖被極鮮艷的劍取代,那名軍的變了十幾截,啪啪啪落在地上,濺起一些電火花,然后很快熄滅。那些尸塊是合金骨架與仿生材料的組合,是白漿般的,原來這名軍是位生化人。
收回視線向街道后方那些更深的建筑。
那天軍方撤掉了建筑里的指揮部,在民生街區還是留了很多人。
的劍照亮長街,消失在遠,然后不停亮起,每當亮起的時候,便仿佛有一落日出現。
那些狙擊槍手都被弗思劍斬了碎片,接著又有一些軍人被殺死,倒在了泊之中。
不管是戰斗裝甲里、還是在合金墻壁后面的逃生房里,沒有人能夠躲掉弗思劍的追殺。
九峰真劍里,弗思劍的速度最快,在這種街巷戰時,有著難以想象的可怕殺傷力。
一直在研究這個世界的軍事戰,看來頗有效,只要再等一段時間,便能把那些人全部殺死。
街道角落里又傳來一聲貓,阿大從影里走了出來,跳到的懷里,蹭了蹭的下。
——我知道你可以,但沒必要。
趙臘月沒有說話。
阿大看著的眼神里帶著些懼意。
它現在的境界不在趙臘月之下, 但還是很怕,就像當年怕那對師兄弟一樣。
現在的朝天大陸誰不怕趙臘月?
井九飛升后,再沒有人能管,制的殺。
那些年里,的弗思劍在那個世界里不知收割了多生命。
不管是廣元真人還是卓如歲都拿沒有任何辦法,直到某年禪子來青山與進行了一番長談,形才稍微好了些。
趙臘月收回了弗思劍,抱著它繼續向前走去。
菜市場是黑市的一部分,不管是燒烤攤還是別的食店,都要在這里采購食材。
前些天來過數次,人們知道是鐘李子的朋友,對頗為照顧,直到今天看到了那記激主炮,聽到那些慘……菜市場無比安靜,所有人的視線落在的上,充滿了恐懼,卻又不敢逃走。
趙臘月沒有在意那些視線,也沒有生出任何文藝的緒,走到菜攤前買了些青菜,然后走到攤前,聞著腥味滿意地點了點頭,要了些臟與豬。
買好食材與調料,回到公寓樓里,用十幾分鐘便完了晚餐,最后淋上熱油,帶著麻辣味道的香氣頓時彌漫開來。
鐘李子端著一碗白米飯,拿著筷子看著最上面那些巍巍的塊,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有些害怕問道:“不是……人吧?”
趙臘月說道:“我不是邪道妖人,對人不興趣,而且又不好吃。”
說完這句話,便認真地開始吃飯。
鐘李子與阿大對視一眼,決定不對這句話做太深的思考。
吃完飯后,鐘李子去洗碗刷鍋,趙臘月抱著阿大坐在椅上冥想打坐。
洗完碗后,鐘李子又洗了個澡,接著開始復習功課。現在學的不是星門大學的教材,而是祭司學院的遠古文明知識,不知道為什麼,祭堂那邊一直沒有收回這些的說法。
夜漸漸深了,對趙臘月說了聲晚安,便準備去睡覺。
趙臘月睜開眼睛,說道:“跟我一起走?”
鐘李子用巾著發,說道:“好啊。”
……
……
第二天清晨,地下街區里響起一聲雷鳴。
連雨水都沒有的地方怎麼會有雷鳴?
事實上,那是劍陣的合鳴之音。
趙臘月在那間公寓里布了一座劍陣,讓阿大釋了些雷霆之威在里面,從這一刻開始,這間公寓就變了碧湖峰頂的那座宮殿。
很多居民被這道雷鳴驚醒,走到窗邊去,剛好看到了離去的弗思劍。
艷紅的線像極了電視幕上的朝霞。
烤燒攤老板正撐著酸痛的,清洗地面的油污,抬頭向天空,慨無語。
游戲廳老板扶著酒過度的胖腰,扭到街邊向天空,叼著煙卷的里嘖嘖有聲。
卷簾門嘩嘩升起,丹先生穿著圍慢慢走了出來,看著漸遠的那抹紅,取下眼鏡了。
人們都知道鐘李子這次離開,應該是真的不會再回來了。
可能會死在外面,也不會回來了。
這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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