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風卷起的雪,遮住了大氣層外的景象,變得與朝天大陸有些相似。
井九站在原地,看著李將軍的背影說道:“我要個說法。”
廣場上的槍聲,向著祭堂落下的激炮,黑暗宇宙里的戰艦,在李將軍等人看來可能是考察。
但他剛才說過,他不接。
李將軍說道:“赤松已經被你殺死了。”
“你讓魔老祖先去找曹園,然后去接我,這就是想他死。”
在那艘戰艦毀滅之前,在赤松真人死去之前,井九說過類似的話。
赤松真人在朝天大陸修行界的地位極高,修為境界也是極高,想讓他死不是件容易的事。
就算是李將軍也不見得能做到。
如果井九的推算是正確的,那麼他與曹園聯手殺了此人就是在替李將軍做事,這自然算不得什麼說法。
“我的看法與祖師不同,我不喜歡這些邪派妖人,但這次我只是想他些教訓,沒想到你會直接殺了他。”
李將軍說道:“朝天大陸的飛升者不多,我們應該珍惜些。”
“既然要珍惜,為何會有這些考察,為何你們會對西來手?”井九問道。
“就像遠古文明最后的逃亡派一樣,那些飛升者不見得會加我們的事業,他們可能會離開。”
李將軍看著崖外的風雪說道:“如果他們走掉,對這個世界就沒有意義,這是一種浪費。”
井九說道:“我相信曹園與西來不會表現出離開的意圖。”
李將軍說道:“但我要保證他們能聽話,不然若讓他們進星河聯盟,極有可能影響大局。”
井九說道:“為何白刃與那位謫仙沒有接考察?”
李將軍說道:“他們連離開的勇氣都沒有,便沒有接考察的資格。”
井九說道:“看來你們需要一些聽話的打手,抱歉,我不是這樣的人。”
李將軍說道:“你錯了,是青山需要一些聽話的打手。”
井九說道:“如果這樣,為何還要來煩我?”
李將軍說道:“我說過,這是例行公事。”
人類的本質不是復讀機,是循環機,而且是死循環。
日升日落,星海旋轉,歷史規律,晚上吃啥。
所有的事,不管是日常的還是神層面的,總是會不停重復,直至終結。
飛升者能夠破繭而出,便是他們至能在某個時間段,打破某個固定的屏障,擺這種無趣的循環。
李將軍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不等井九說話便說道:“你沒有殺云埋,這一點要謝你。”
他與星河聯盟各的破繭者,都沒有想到井九離開星門基地、來到主星后,竟會直接去了首都市,然后闖進了軍部大樓,弄出了如此大的一件事來。
井九說道:“我不想祖師絕后。”
李將軍不意外他能算到沈云埋的世,說道:“他的腦子有些問題,你多讓讓。”
“不要。”井九說道。
李將軍嘆了口氣,說道:“你們年輕人的想法我是弄不明白了。”
井九問道:“祖師現在什麼況?還有多長時間?為什麼?”
按照朝天大陸修行界的規則,除非確定無法飛升、壽元將盡,修行者都不會收徒弟,或者留下脈后代。
前者被太平真人改變了很多,后者則一直延續至今。
四萬年前青山祖師飛升,換星河聯盟的標準時間,他來到這個世界不過數百年,為何便有了沈云埋?
李將軍看著滿天風雪,有些憂愁說道:“祖師況不是很好,沒多長時間了,走之前會見你的。”
井九沉默了會兒,轉而問道:“曹園在哪里?”
李將軍說道:“他應該還在前進基地那邊藏著養傷。”
井九說道:“西來?”
李將軍說道:“我親自出的手,他了些輕傷,這時候在特訓,應該隔段時間便能出來。”
井九面無表說道:“沒死就好。”
李將軍問道:“談真人在哪里?”
井九反問道:“你們沒找到他?”
李將軍說道:“沒有。”
“那也許他還沒出來。”井九說道。
那本做《大道朝天》的既然是他自己的故事,準確就只能維持到他飛升離開。他飛升之后朝天大陸發生了什麼事,談真人有沒有飛升,曹園與西來在想什麼,經歷了什麼,他不知道,也應該不知道。
李將軍問道:“還有別的問題嗎?”
井九說道:“沒有了。”
李將軍說道:“一會兒我派人來接你。”
井九嗯了一聲,輕彈手指,一縷劍火離開指尖,飄到了那個藍的游泳池里。
漆黑粘稠的油污,遇著劍火便開始熊熊燃燒起來,散發出難聞的焦糊味道。
藝館里的自防火裝置監控到熱度變化,自噴灑出泡沫,卻無法熄滅那些火焰。
那些泡沫落向井九與李將軍的,無法到便自行分開,堆積在地板上,如云海一般。
沒過多長時間,游泳池里的那些黑油污便都燒沒了,管道也因為高溫導致的變形就此堵住。
李將軍深深看了他一眼,轉向著崖外飛去,瞬間便消失在風雪之中。
紅大氅的線條殘留在天空里,就像是一道線。
……
……
那道線漸漸淡去的時候, 線條的前端早已突破大氣層,掠過那些空間站與戰艦,去往了宇宙深。
一艘黑的戰艦在寂靜無聲的太空里緩慢調整著姿態,戰艦下方一個扁形的合金裝置悄無聲息收回部,那個合金裝置不是引力場發生,也不是激主炮,與星河聯盟軍方常見的大威力武裝置都不相似,不知道究竟是什麼。
艦首指揮室里,一穩定而修長的手指離開了紅的按鈕。這手指的主人是位中年軍,戴著銀邊眼鏡,窗外的恒星線穿過鏡片,落在他的眼眸上,照出無限深邃的意味,竟似乎變得慢了很多。
最大的那座空間站是聯盟科學院的空間實驗室,看著就像一個毫無規律的、巨大的、拼湊起來的金屬建筑,在恒星的照耀下泛著刺眼的白。
老院長在空間站邊緣的通道里緩步向上行走,白發被窗外的線照著,仿佛要燃燒起來一般。
來到一個很不起眼的房間前,他推門走了進去,適應了一下重力方向的變化,取出一個芯片替了過去。
一名約三十多歲、極其文雅的中年教授接過那個芯片,禮貌說道:“辛苦了。”
科學院在星河聯盟的地位極高,院長更是權高位重,不知道那個芯片里究竟是什麼資料,居然要他親自送過來。
那位中年教授也不知道是什麼份,院長對他表現的很尊敬,說道:“還有什麼需要你隨時說。”
說完這句話,他轉離開了房間,了被線刺痛的眼睛,揮手讓空間站的線進率降低下來,回頭看了眼閉的房門,角出自嘲的笑容。
房間里,那位中年教授通過終端開始閱讀芯片里的資料。
這些是整個星河聯盟里與核聚爐超微粒子化相關的所有大學及學機構的名單以及人員資料。
沒用多長時間,他的視線便落到了天普星,注意到了西北大學那名姓茍的教授。
只用了幾十天時間,便從培訓班講師變大學教授,終究有些引人注目。
憾的是,那位茍教授好些天前便離開了西北大學,據說回主星探親,但誰知道他去了哪里?
那位中年教授看著資料那張照片,角微翹,出一抹溫和的笑容,說道:“不愧是白家的婿。”
他起走到書架上,取出那本做《大道朝天》的,翻到與一茅齋有關的容開始閱讀。
片刻后,他自言自語道:“再去看一次就好。”
話音方落,他出右手食指在空中寫了一個符。
那個符文進信號收集,迅速放大至實驗室盡頭的大型數據理設備,連上了星域網的民用網絡,進了那個游戲。
那些戰艦與空間站就像主星的裝飾,靜靜地懸浮在太空里。
更遙遠的地方一顆小行星,行星表面布著很多億年前被撞擊形的環形山。
其中一座不起眼的環形山深暗至極,恒星的線很難來到這里,氣溫非常低。
一名神冷的老者閉著眼睛坐在影里,不知道坐了多長時間。
忽然,他睜開眼睛抬頭去,看著天空里的那抹紅,說道:“你真的相信他?”
這顆行星的大氣層非常稀薄,聲音很難傳播。
老者的有些干枯,發出的聲音卻以另外一種難以理解的方式來到環形山的最高。
李將軍站在環形山的頂峰,回首向遠方像顆雪球般的主星,說道:“他是青山弟子,而且這是整個人類的大事,為何不信他?”
……
……
黑的飛船離開南極冰原,穿過熾烈的向著北半球的祭司莊園飛去。
飛船始終沒有離開大氣層,UU看書 www.uukanshu.com速度無法太快,窗外的風景清楚可見。
井九沒有看風景的心,閉著眼睛坐在椅子里,不知道在想什麼。
當純白的冰原被碧藍的海洋替代的那一刻,他忽然睜開眼睛,問道:“來了幾個?”
“你要我監控的那些目標,這段時間有十七次異常移……”
冉寒冬盯著終端幕上的數據流,說道:“有兩個人來了主星,應該就在大氣層外。”
……
……
(今天是二月十三號,寧缺的日子,愿早日勝天。另外,瑞大大出新書了,《數風流人》,歷史場,晚明+紅樓半架空,喜歡這一類的朋友可以去收藏看看哈,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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